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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纪欧洲人对于梵语与欧洲语言有相同点的发现

十八世纪欧洲人对于梵语与欧洲语言有相同点的发现欧洲人认识梵语,并不是十八世纪才开始的。远在公元前五世纪,在一些希腊古代作家如赫卡代奥斯(Hekataeos

欧洲人认识梵语,并不是十八世纪才开始的。远在公元前五世纪,在一些希腊古代作家如赫卡代奥斯(Hekataeos)、希洛多图斯、克德西亚斯(Ktesias)等人的著作中,就已经可以找到一些关于印度的记载。梅伽斯德尼斯(Megasthenes)曾寄居印度,写过一本关于印度的书,可惜这本书现在已失传,只留下一些片段了。

直到十五世纪,欧洲和印度才有了更频繁的接触。伽马(Vasco da Gama)于1498年5月9日在加里库特(Calicut)登岸,贝德洛(Padre Pedro)马上就开始在那里传教。接着,西方的传教士一批一批地到了印度,但是在他们的通信和报告中,没有一个曾提及梵语或梵语文学的。

圣芳济(St. Francis Xavier)是第一个在印度组织传教工作的(1542年),可是直到1559年才听说他在果阿(Goa)的教会里从婆罗门教人学习他们的神学和哲学。

意大利学者萨塞提(Filippo Sassetti)于1581年至1588年寄居于果阿。他在一封信里说,印度的科学都是用一种叫做Sanscruta的语言写的。印度人学习这种语言就像欧洲人学习希腊语和拉丁语一样,通常要六七年才能学懂。这种语言不知是什么时候说的,它有许多词和意大利语很相似,特别是6、7、8、9等数词和“上帝”“蛇”等名称。最后他说:“我应该十八岁就到这里来,好把关于这些美丽的东西的知识带回去”。

欧洲人里第一个精通梵语的是一位叫作诺比里(Roberto de Nobili,1577—1656)的传教士。他是贝拉尔明诺(Bellarmino)大主教的侄子,1606年到印度,为了要得到与印度的贵族和上层分子接近的机会,曾混作婆罗门教徒,专门学习泰米尔语(Tamil)、铁鲁古语(Telugu)和梵语。他能看懂一切梵语的最难懂的文献,要把耶稣教义倡为一种新的吠陀。后来教皇责备他叛教,他曾为自己申辩,将婆罗门教的教义、风俗、文学等详细报告给罗马,还是得不到谅解,以一个盲老人的身份死于印度。另一个耶稣会士洛德(Heinrich Roth)的梵语也学得很好。他曾在阿格拉(Agra)请了一个婆罗门教徒教他梵文。经过六年苦心学习后,他于1666年回罗马,作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关于梵文字母的报告。

到了十八世纪,欧洲人已渐知东方有一个很大的文明古国。它有很丰富的语言学知识,并且有坚强的宗教组织。许多耶稣会士为了战胜他们的敌人,不能不通晓他们的哲学和神学,要从他们的心脏里去进攻他们。据加尔美特神父(père Calmette)于1733年1月24日所写的一封信里说,他们有许多教士对梵文已很有基础,并且能读《吠陀经》的一部分。他们要建立一个东方图书馆,希望能在那里对宗教事业的推进得到很大的利益。其他如格尔都神父(Père Coeurdoux)、庞神父(Père Pons)、巴尔多洛美奥、东巴(Marco da Tomba)、汉克斯列顿(E.Hanxleden)等都曾对梵语下过苦功。格尔都是由法皇路易十四派到印度去的法国耶稣会士。他曾于1767年写信给巴黎的巴尔德勒米院长(Abbé Barthelemy),回答“美文和铭志学会”向他提出的“何以梵语有这么多与希腊语和拉丁语,尤其是拉丁语,相同的词”这个问题。他指出,梵语和拉丁语确有许多相同的词和语法结构,例如deva与deus(神)、mrityu与mors(死)、ganitam与genitum(产生)、ganu与genu(膝)、dattam与datum(给与)、danam与donum(礼物),等等。并且他指出梵语vidhavâ与拉丁语vidua(寡妇)相同,而梵语的vi是“没有”的意思,dhava是“男人”的意思。这样的例子引起了欧洲学者很大的兴趣。要学梵语的人越来越多,但苦于没有词典和语法。直到1790年,那个从1776年到1789年曾在印度住过的德国教士巴尔多洛美奥(原名魏尔丁Johann Philip Werdin)才在罗马了编出了他的第一本《梵语语法》。

自印度沦为英国殖民地后,关于梵语和印度的文献资料几乎成了英国的专制品。他们于1784年在加尔各答成立了一个“亚洲学会”,一班御用的学者在那里从事研究工作。其中最有名的是一个在东印度公司里任职的威廉·琼斯(William Jones)。

琼斯在没有到印度以前,就已经注意到波斯语和希腊语有许多相近似的词。他在印度后,接触到了梵语,更觉得这种语言和欧洲的许多古代语言有共同的来源。他于1786年在“亚洲学会”宣读论文时说:“无论多么古老,梵语的结构是最奇特的,它比希腊语更完备,比拉丁语更丰富,并且比这两种语言都更精美,可是它们无论在动词的词根方面,还是在语法形式方面,都有很显著的相同点,这不可能是出于偶然的;确实,这些相同点是这样显著,使得考究这三种语言的语文学家,没有一个能不相信它们是出于共同的来源,虽然这个共同的来源现在也许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有同样的理由相信,虽然这理由并不那么有力,峨特语和克勒特语,虽然杂有不同语言的成分,也跟梵语有相同的来源。古波斯语也可以加入这一个语系里面。”

可是这些相同点应该怎样去加以解释呢?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神学家说这是因为自巴别塔建成后,世界上分出了许多种不同的语言,这些都是原始共同语言的残迹。古典语文学家怀疑梵语是从埃及输入印度的,它与希腊语都是同一种语言的方言。最苦恼的是那时的哲学家,他们生怕这些事实所引出的结论会全部推翻他们关于世界历史的体系。因此有些人,例如斯吐瓦尔特,就干脆不顾事实,认为梵语是婆罗门教徒仿照希腊语和拉丁语的模样假造出来的,说他们是骗子、赌徒,整个梵语文献都是一个大骗局,希腊语和拉丁语不可能与皮肤黝黑的印度人的语言有什么亲属关系。

选自《语言学史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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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史概要

编著:岑麒祥

评注:岑运强

ISBN:978-7-5062-8741-8

定价:39.00元

岑麒祥(1903~1989),我国著名语言学家,广西壮族自治区合浦县人。1928年大学毕业后赴法国留学,师从房德里耶斯、梅耶、柯恩、傅舍等学习语言学、历史比较语言学、语音学与语言调查等。1933年回国后曾任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语言学系主任、北京大学中文系语言学教研室主任、教授等。他主要从事普通语言学和语言学史的教学与研究,以及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调查研究。

本书是作者最重要、影响最大的著作。书中将语言学史分为古代语言学史、历史比较语言学史和普通语言学史三个部分。在古代语言学史部分,他介绍了世界语言学四大源头(希腊—罗马、古印度、中国和阿拉伯)的语言研究成果;在历史比较语言学史部分,讲述了历史比较语言学的产生、发展和意义,介绍了对世界上各语系的语言进行历史比较研究的情况;在普通语言学史部分,他介绍了从普通语言学的奠基人洪堡特到20世纪50年代结构主义各个流派的语言学观点,着重介绍了各个流派之间的历史联系。

本书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语言学史著作,首次尝试把中国语言学史纳入普通语言学年史框架中去论述,贯通古今中外,是语言学及语言学史研究者的必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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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语言学人物志

作 者:岑麒祥

定 价:25.00 元

I S B N:978-7-5062-8758-6

本书对十八位中外著名语言学家的生平、主要学术成就、影响和主要著作进行了比较详细的评介。文章所引材料丰富,翔实可靠,对我们了解近代中外(特别是国外)普通语言学研究的情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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