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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散文:清明吊李卓吾先生

文史散文:清明吊李卓吾先生文史散文: 清明吊李卓吾先生清明前,为寻找李贽墓,我在通州转了好几天,最后才在西海子公园一个角落找到老人家的墓地。先生在明万历三十年三月十六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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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散文: 清明吊李卓吾先生

清明前,为寻找李贽墓,我在通州转了好几天,最后才在西海子公园一个角落找到老人家的墓地。

先生在明万历三十年三月十六日自刎于诏狱,距今已417年了。

当年,通州御史马经纶遵照先生遗嘱,将先生安葬于城北的马厂村。1610年,大司马汪可受曾立“李卓吾先生墓”碑,并铭;1612年。马御史之子马健顺协助詹轸光立有“李卓吾先生墓”碑,均先后被毁。1953年又由马厂村迁至大悲林村南。之后,为了加强管理、方便群众瞻仰,于1983年10月再迁西海子公园。

墓地约百余平方米。墓冢是一个高约一米的砖砌圆丘。在墓庭中央立有青砖碑楼,其间嵌一方古碑,碑正面有先生朋友焦竑太史书写的“李卓吾先生之墓”七个大字。墓庭台阶下有三方当代人立的石碑。中间一方是时任中宣部部长周扬1983年夏题写的,碑文为:“一代宗师李卓吾先生之墓”。至此,先生方得安宁。

我知道先生是福建泉州人,却在我们麻城龙湖芝佛院著书讲学达十六年之久。晚年,又在龙湖搭建塔屋,打算终老麻城。可是,老天偏不从人愿,一阵狂风骤雨,将先生吹落通州。不久,冤死诏狱。

如今,先生先生独卧京郊,以野湖为邻、鸥鹭作伴,好不寂寥。绕墓祭吊,我不禁潸然泪下。我在墓前上香烧纸,献上一束鲜花,撒下从麻城带来的一捧黄土,躬身肃立,与先生默默倾诉:

先生,学生从麻城来,是代表乡亲们来看望您老人家的!您不也时时惦念着麻城龙湖和麻城友人及乡亲们吗?

先生,您来麻城前是云南姚安知府,刚任满三年,便辞官挂冠来黄安“天窝书院”著书讲学。因与道学家耿定向有隙,应麻城友人周思久、周思敬、僧无念、丘长孺、曾中野、杨定见等人之邀,寓居麻城

先生您来到山城,朋友们可高兴啦!有的给您搭建房舍,有的给您提供日用财资,有的帮您联络信息,连野老小贩也来为您的讲学助威喝彩。然而,乡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疑惑:您可是朝廷堂堂四品高官呀,这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怎么您就弃之如敝屣呢?

记得开坛讲学那天,您以洪钟般的嗓门,引用泰州学派心斋先生的话说:“大丈夫存不忍之心,而以天地万物依于己,故出则必为帝者师,处则必为天下万世师!”顿时,掌声雷动。大家心里明白,大师是一身正气,不愿与昏暗的官场同流合污,立志社会改革的探索。您说过,您“自幼倔强难化,不信学,不信道,不信仙、释,故见道人则恶,见僧则恶,见道学先生则尤恶!”您是厌恶他们说假话,做假事,无所不假。您忠告人们做人处事要有一颗“童心”,要说真话,做真人,率性而为。您说,“率性而为,不拘小节,方为成佛作祖根基。”您说,做人最贵有童心。您又解释说,“童心,是最初一念之本心。失却童心,便失却心真”。您还告诫人们要善于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用自己的头脑想事情,不能矮子赶场似地跟着别人瞎起哄。您认为社会所形成的“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使社会无所不假”的现象,全是为从父兄师长那儿听来的孔孟之道所害。您鞭辟入里地告诉人们,所谓孔孟经典,不过是由孔孟的“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残缺不全的笔记,是孔孟因病发药,随时处方,根本不是什么“万世之至论”。“《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而大讲此三者,全是一伙欺世盗名的道学先生。因为“世之好名者必讲道学,以道之能起名也;无用者必讲道学,以道学之足以济用也;欺天罔人者必讲道学,以道学之足以售其欺罔之谋也。”总之,《六经》孔孟是藏污纳垢之所在和制造两面派、伪君子的总根源。这世界,敢与万千读书食禄者作对,并肆无忌惮地怀疑、批判偶像,而炮火之猛烈,笔锋之犀利,在黑漫漫的封建社会里唯有您先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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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初来楚地,是住在好友耿定理家吧?耿定理是与您心性相通、生死相托的挚友。他长兄是个了不得的朝廷大官: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兼福建巡抚。后来,他又升刑部左侍郎。所历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申时行五任首辅。您居他家时,他正遵制回家丁忧。他平时喜欢讲学,以正统儒教自居。先生对他却嗤之以鼻,与他展开了激烈论战:

耿定向推崇礼教,他说:“做君子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遵此‘四勿’者,则为混帐鲁莽!”先生知道他推崇的所谓“礼”分明是“刑”的别名,是禁锢人性的桎梏,杀人的刀枪。您听了,哈哈一笑,反唇相讥说:“哈哈,原来你讲的都是‘非礼’之言!”耿定向说,礼法乱,必人欲生。“穷人欲,灭天理,致令五常尽泯,四维不张,率天下人类而胥入于夷狄禽兽,形同商贾。”先生反驳道:“穿衣吃饭即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欲,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乐声色,爱富贵,欲显达,恋生畏死,不惯拘缚,皆是人的自然之性。同声色人欲推动英雄建功立业一样,人们为“富贵利达”奔忙,也是社会发展的真正动力。商贾亦何鄙之者?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官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用现在的话说,也就是发展资本主义,搞活经济,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耿气急败坏地说,不,这是日益膨胀的人欲!人欲不灭,礼崩乐坏,须施以“德礼政刑”以治之。今社会纷乱,全是礼法不严、刑法不峻所致!先生您一步不让地说,今天,之所以不得安生,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暴者扰之,而‘仁者’害之。人性与社会发展须自由开放,须应顺自然,让百姓“各有所好,各骋所长”,使天下万物和谐不害!耿定向却说,社会要安定,须要“的的确确寻着孔孟血脉,明明白白走着孔孟途径”。

先生您反问:“孔子亦何尝教人之学孔子也哉?夫孔子未尝教人之学孔子,而学孔子者务舍己而必以孔子为学,虽公亦必真以为可笑矣!昔之孔子,非今之孔子;以昔之孔子之法,治当今之世,岂不荒唐!”耿又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先生却说,“若必待取足于孔子,则千古以前无孔子,终不得为人乎?”先生最清楚耿某人开口闭口孔孟“万世之至论”、“万世之师表”,实则口是心非。例如人们都知道耿定向与张居正关系不同一般,其青云直上多有张相的栽培与提拔。可是,当张居正刚一病故,耿某人见皇上下诏夺了张居正的官爵,便面目骤变,斥张居正是千古权奸。瞬间成了对奸相早有识察的正人君子和清算的急先锋。先生虽对张相的政治措施有些看法,但仍佩服他胆大如斗,勇于任事,有运转乾坤的英雄气概,认定他是宰相之杰。您那鄙视耿定向前恭后倨、鼠首两端的为人。指斥他“种种日用,皆为自己身家计虑,无一厘为人谋者。及乎开口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我怜东家之饥矣,又思西家之寒难忍也;某等肯上门教人矣,是孔、孟之志也,某等不肯会人,是自私自利之徒也!你满口仁义道德,实多恶也,而专谈志仁无恶;实偏私所好也,而专谈泛爱博爱;实执定己见也,而专谈不可自是,”你们“读书而高第,居官而求尊显”,全是为你自己打算。

如此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反倒不如市井小夫与力田作者实实在在,干啥说啥来的痛快。你们一伙“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虽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是借道学这块敲门砖,以欺世获利,为自己谋取高官利禄,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你们一帮权贵只不过是冠裳而吃人的虎狼而已!先生在《评忠义水浒传》时更直接地说,“假道学之所以可恶、可恨、可杀、可剐,正为忒似圣人模样耳!”作为刑部侍郎的耿定向,掌握着生杀大权,先生竟敢直唾其面,揭露其虚伪嘴脸,骂得如此痛快淋漓,非天人不能为也!

先生,你对虚伪的权势者是如此鄙夷不屑、无情鞭挞,却对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妇女给以深深的同情,为她们大声疾呼。记得那年,我们麻城有位叫梅澹然的比丘尼来芝佛院礼佛,同时又听你讲法,您竟收她为徒。这女子的父亲是兵部员外郎、右都御史梅国桢,是个至豪爽之人,也是您的挚友。这时,梅澹然孀居娘家,与其姊妹媳妇善因、明因等结成“沙龙”在“绣佛精舍”研经参惮。先生给她们以鼓励,并以书信形式给予指点。不料,被耿定向的弟子窥见,便肆意浪猜,恶意诽谤。您对此不屑一顾,而对什么“女人见短,不甚学道”等歪理邪说予以坚决批驳。您说“不可止以妇人之见为见短也。故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谓见有长短则可,谓男子之见尽长,女子之见尽短,又岂可乎?设使女人其身而男子其见,乐闻正论而知俗语之不足听,乐学出世则知浮世之不足恋,则恐当世男子视之,皆当羞惭流汗,不敢出声矣!”您进一步指出,如果说妇女见识短的话,那也是由于她们长期被禁锢在闺阁之间,不让她们走出家门所至,罪恶根源不正是封建礼教吗?一旦男女平等,妇女同样可以像男人一样走向社会,担当治国安邦的重任。您说圣后武则天“政由己出,明察善断”,是个“快人”、“真人”,胜高宗十倍,胜中宗万倍,是位真正的政治家,她比那些阴阳怪气的假道学男人们还不知要胜出多少倍!说得大快人心,回肠荡气!您还说,“庶人非下侯王非高,在庶人可言贵,在侯王可言贱,特未知之耳。”“人但率性而为,勿以过高视圣人之所能为可也。尧舜与途人一,圣人与凡人一。”“人皆可以为圣”。“天子庶人一视无别”。在您笔下,道学们推崇的“上智下愚”完全是无稽之谈。您提倡的社会平等的民主思想早了欧美几百年呢!谁又能想到,您与农人渔夫交游,收肩担小贩入学,后来竟成了弹劾的罪名。礼科给事中张问达在弹劾您的奏章说:“尤可恨者,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不良辈游庵院挟妓女,白昼同浴,勾引士人妻女,入庵讲法,至有携衾枕而宿者,一境如狂。”恶势力咬牙切齿地栽赃、诬蔑,正好从反面证明,您的铁拳头恰恰击碎了封建等级制度的神秘,击中了封建专制与既得得益者的要害。您的人文主义思想冲击波,强烈地冲击着封建阶级的统治基础。

对史论,先生所发之声振聋发聩。您提出,不以孔子是非为是非,“无以孔夫子之定本行罚赏”的观点。明确表示,评论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不能以孔子的“定本”来作衡量标准。您说,凡是前人所赞美的什么大圣大贤,您则认为多数不真实,大多数是迂腐之见,对经世治国毫无用处;而那些在历史上遭鄙视、遭抛弃、遭谩骂的人,您则认为是可以把身家性命甚至国家付托给他们。您怀着为历史伸冤洗辱的心情,勇翻千年旧案,向几千年来的正统观念宣战。您称秦始皇为“千古一帝”,称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是“匹夫首倡”,“古所未有”。封建史学家把安史之乱的罪责推到杨贵妃的身上,您则认为杨氏无罪,罪在唐玄宗;五代时的冯道,身历四姓一十二君,在历史上一直被看作是无行无节的贰臣,您却认为冯道是“大隐”,认为其贤过人,他以社稷为重,视君为轻,他不顾封建君臣之节,以保国安民为务,是有功于天下的良臣!您的历史观极大地动摇了捧为“至圣先师”孔子的思想统治地位,体现了您向中世纪专制统治宣战的理论勇气!您启迪着人们如何看待捧为神灵的偶像,如何勇敢地继承圣贤先哲们善于思考、不盲从、不迷信的伟大价值!

您的博学睿智与狂放不羁,让道貌岸然的假道学们心惊胆战,不断加大对您的围攻迫害。于是,您索性出家为僧,剃了个光头,却胡须不除,不受戒,不参加僧众的唪经祈祷。论敌给你戴上“异端”的帽子。您则仰天大笑说:“今世俗子与一切假道学,共以异端目我,我谓不如遂为异端,免彼等以虚名加我!”您以率真、豪爽的性,辛辣、犀利的笔在龙湖写成《初潭集》、《焚书》、《藏书》等离经叛道的不朽篇章。批判的锋芒直指宋代大理学家周敦颐、程颢、张载、朱熹,揭露道学家们的伪善面目。

您可能不知道,黑暗中的魔鬼们,正在加快迫害您的步伐。万历二十四年,湖北巡道史旌贤趁先生外出之机,散发要惩罚您的警告,要把你逐出麻城。您义正词严地表示:“史道欲以法治我则可,欲以此吓我他去则不可。夫有罪之人,坏法乱治,案法而究,诛之可也,我若告饶,即不成李卓老矣!若吓之去,是以坏法之人而移之使毒害于他方也,则其不仁甚矣!他方之人士与麻城奚择焉?故我可杀不可去,我头可断而我身不可辱!”您横刀立马,毫不退缩!

万历二十八年冬,湖广佥事冯应京以“维护风化”为名,指使歹徒烧毁龙湖芝佛院,又毁坏您预为藏骨的塔屋。您被杨定见、丘长孺等强拉去麻城东北商城县黄檗山中避难。先生,您离别泉州故乡,是您主动的选择;挥别第二故乡,却是被黑暗势力所威逼。那时,您久久站在大别山头,回望着是英才云集和新思想交汇的芝佛书院被狂徒们一把大火烧为废墟。我能理解,您心头顿时涌起多少不甘、不忍和仇恨。但是,您擦干横流的老泪,昂起头,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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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十九年,罢官御史马经纶闻讯将您接到通州,住在莲花寺。然而,万历三十年闰二月二十三日,礼科给事中张问达又以您“敢倡乱道,惑世诬民”的罪名上疏,弹劾在通州七十六岁的先生。您心地坦荡,付之一笑地说:“盖自量心上无邪,身上无非,形上无垢,影上无尘,古称无愧、不怍,我实当之;是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日与之交战而不败者,正兵在我故也!”

那天,病重昏迷中的您,见病房的弟子慌乱低语,您却镇定地说:“锦衣卫为我而来,快取门板来,抬我走。我是朝廷罪犯,不能久留!”您的大刚大勇,让那恶如豺狼的锦衣卫校尉低头无语。

入“诏狱”的第二天,您被锦衣卫半掖半拖带到大堂,可怜体弱衣单的您,躺在冰冷的石阶上几乎死去,却被冷风吹醒。当听到朝廷无法定罪,而准备押解您回福建原籍,以此损招来羞辱您时,您挣扎着挺起嶙嶙身躯说:“我年七十有六,作客平生,死即死耳,何以为归?”又说:“衰病老朽,死得甚奇,真得死矣。如何不死?”三月十五日,狱吏呼来侍者给您剃头。您神态平静,捋了捋花白的长须,以如炬目光看了看这个阴冷的世界。您老或许在想,既然狂狷了一辈子,何不在生命结束前,再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再迸发一次火花!您夺过剃头刀,一抹喉管,鲜红的血喷脖而出,溅了一身一地。侍者将先生扶到床上躺下,哽咽地问:“和尚痛吗?”您淡淡一笑。侍者啜泣着自言自语地责备着自己的疏忽,又责备先生:“您老何苦走这条道呢?”先生您微微张开眼,掠过一丝凄凉的笑,牵过侍者的手,以手指在他掌上写了句古诗:“七十老翁何所求!”先生的宽慰让侍者泣不成声。先生两日气息不断,直到十六日子时才气绝而逝。

先生,您曾对好友汪可受谈过死的打算。您说:“得荣死诏狱,可以成就此生。那时,名满天下,快活,快活!”或许您那时就盘算着如何在死前让昏君朱翊钧再为您这“异端”做一回广告。您又曾在《五死篇中》论述过怎样才算死得其所。您说:“英雄汉子,无所泄怒,既无知己可死,吾将死于不知己者以泄怒也!”谁能想到,您果然轰轰烈烈地一泄冲天之怒,“将头临白刃,一似剪春风”。让奴颜婢膝、苟且偷生者无地自容,使摇摇欲坠明王朝瑟瑟发抖!

“坚其志无忧群魔,强其骨无惧患害”,这是先生多次说过的话吧?它是您一生的真实写照。您终其一生为争取自我独立,精神自由和思想解放,有家家不要,有官官不要,甚至有头头也不要,却像神话中的共工一样,独握刀枪与陈腐的封建教条斗,与恶势力斗,与伪君子们斗,一往无前,不折不挠。您那惊世骇俗的呐喊是沉寂千年的思想界的一声春雷;您那拨云见日的巨笔是划破东方古老天空的一颗耀眼的流星!您探索、坚持真理的精神鼓舞着无数仁人志士进取开拓。明末“公安三袁”、丘长孺、汤显祖、冯梦龙,还有后来的黄宗羲、顾炎武、戴震、王夫之、曹雪芹、谭嗣同、严复、章炳麟、鲁迅等都高举您的旗帜,奋勇前行!我甚至能在后来的“五、四运动”“打倒孔家店”的革命浪潮中看到您的身影。您无缘参加欧洲文艺复兴的大合唱,却以前无古人的批判精神领唱了古老东方思想解放的进行曲。您是东方的先知大德,是狄阿杰尼斯、伏尔泰、布鲁诺,是追求思想解放勇猛斗士,是思想启蒙的先驱,中华民族的脊梁!

先生,您曾预言《焚书》“颇切近世学者膏肓,既中其痼疾,则必欲杀我矣,故欲焚之,言当焚而弃之,不可留也。”我欣喜地告诉您,您震撼华夏几个世纪的惊世之作,虽屡遭劫难,然而《焚书》未焚,《藏书》未藏,且翻刻无数,深入人心。如今中华大地荡漾着思想解放、革故鼎新的春风,已实现了和下实践着您苦苦期盼思想解放的遗愿!

先生,安息吧!

我收拢双脚,深深地向先生鞠躬。

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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