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弗迪南·德·索绪尔（1857—1913）

弗迪南·德·索绪尔

这一期Harris要介绍的，就是鼎鼎大名的“现代语言学之父”——弗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以及简单梳理他的语言观。

瑞士语言学家弗迪南·德·索绪尔是20世纪最伟大的语言学家，他是结构主义的创始人，他创立的学说标志着现代语言学的开端，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20世纪各个语言学流派。

一

索绪尔语言学产生的背景

索绪尔的语言理论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与当时的社会科学中的思潮有密切联系，尤其是与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的发展趋势是分不开的。

01

社会科学背景

·虚无主义VS实际存在

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和经验主义哲学都认为，社会是一个“结果”，是次要、派生的现象，不是实质的东西（如本瑟姆认为社会是个虚构的东西，除了每个个人，社会并不存在）。这一切等于说：社会的研究不能称为一门科学。

然而，迪尔凯姆、弗洛伊德和索绪尔都持有与大背景相悖的观点，他们都代表着同一思潮：反对把“看不见”“摸不着”“非物质”的“社会”“心理”“语言”等虚无化，而是把它们看成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且往往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东西。

·迪尔凯姆的社会观

迪尔凯姆是法国著名社会学家，著有《社会学研究方法原则》，他创建了一套新理论，使社会学从此成为一门科学。迪尔凯姆给“社会事实”下了定义：“社会事实是一种行为，不论其是否有固定性质，它对每个个人都有‘外部制约’。”这些事实都是基于团体的，而非个人的；只有当一种思想或一种行为通过某种方式或过程成为多数人认定的共同思想和行为时，才能获得社会事实的性质。

迪尔凯姆所说的这些“事实”都是一些集体意识，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都具有巨大的外部制约力（如一些社会习俗等），那些自觉或不自觉要遵守的规范使我们的行为成为社会事实，这种规范就是外部制约。

迪尔凯姆对索绪尔语言观的影响体现在：索绪尔认为，语言也是一种社会事实，一种行为。语言行为也有外部制约，即一种抽象的语言系统，这种系统同一切社会惯例一样，是一切成员同意遵守、约定俗成的社会制度。而且，如同社会事实一样，语言也不受历史发展的限制。

·弗洛伊德的心理观

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提出了“潜意识”的重要概念：如今社会继续存在一个“集体心理（collective psyche）”，即“潜意识”心理，这种心理持续影响着人类，并逐渐形成一个底层心理系统，人们对这种心理系统并没有意识，但时时刻刻受它支配和控制。“潜意识”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内驱力，它包括人的原始冲动和各种本能以及同本能有关的各种欲望。

弗洛伊德的观点符合当时结构主义思潮，即把任何行为都看成受一个规范系统所制约。社会的规范在于“集体心智”，语言行为的规范在于语言规则，心理上的规范在于心理组织的机能。所以，社会学研究的不是社会事实，而是社会事实与其社会意义的结合。

02

语言学背景

·新语法学派

·惠特尼（William Dwight Whitney）语言观

美国语言学家惠特尼（William Dwight Whitney）的语言观对索绪尔的影响最大，惠特尼关于语言的符号性、惯例性、任意性、可变性和不变性的概念，深深影响了索绪尔的语言观，也是对语言学的重要贡献。

二

索绪尔关于比较语言学的观点

索绪尔对语言学的突出贡献在普通语言学方面，但他同时也是一位比较语言学家和历史语言学家。

索绪尔认为，虽然比较语言学开辟了一个新的、有益的领域，但并没有建立语言学的真正科学研究。它没有明确其研究对象的性质。他区分了两种比较语言学的方法：“正视法prospective method”VS“回顾法retrospective method”。

索绪尔还纠正了施莱歇关于语言演变的理论，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不断变化的，一种语言并不总是属于一个语言系统，同一语系的语言也不一定属于同一个语言类型。有的语言特点可以长期保留下去，而有的语言特点会发生很大变化。

三

索绪尔对语言特征的论述和重要区分

01

语言VS言语

区别：语言是一种语法系统，它本身不表现出来，而是潜伏在每个人的大脑之中；语言存在于个人的大脑中是不完整的，只有在一个社会群体中它才是完整的，这是“语言的社会性”；语言是抽象的、稳定的。言语是语言的具体表现。言语从来不能被一个群体同时运用，必须是一个人地运用，这是“语言的个人性”。言语是具体的、变化的。

联系：语言是总体，言语从属于语言；没有语言，言语就失去了统一系统，便无法被别人理解，其效果也无法验证；没有言语，语言也不会建立起来，从历史上说，要先听到言语才学会语言；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语言是长久的，言语是短暂的。

02

连锁关系VS选择关系

连锁关系：讲话时，一次出现一个符号，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成为一个序列，每个符号与前后符号相对立，以取得自己的价值，这种关系就叫连锁关系。

选择关系：一个符号可以引起许多联想，使说话人记起与之相关的词（如提起“教学”可以联想到“教师”“教育”“学生”“学校”等），这种关系叫做选择关系。联想可以根据词根、意义、后缀、发音等进行联想。

03

语言的外部研究VS语言的内部研究

内在因素：如上面提到的语言特征。

外部因素：如语言与人种学的关系、语言与文化的关系、语言与政治 的关系、地理分布 的关系等。

四

索绪尔对语言符号性的论述

索绪尔认为，一个语言单位有两重性，一方面是概念，一方面是声音形象。一个语言符号是把概念和声音形象结合起来，不是把物和名结合起来，二者缺一不可。索绪尔把这种结合体称为“符号（sign）”，把声音形象称为“符号能指（signifier）”，把概念称为“符号所指（signified）”。语言符号才是共时语言学真正的研究对象。

符号施指和符号受指之间不存在自然的、必要的联系，而是任意的联系，这就是语言符号的任意性。

符号施指在言语中是一种声音，必然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一个地出现，不可同时出现两个成分，这就是符号施指的线性关系（linear nature）。

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但是对于使用这种符号的语言社区，它是固定的，不可任意选择的，这就是语言符号的不变性。

参考文献：

刘润清. 西方语言学流派[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3：81-106.

■ 小结

本文简要总结了索绪尔的部分语言观，作为一位语言学大师，索绪尔的语言观是极为复杂的，Harris将会继续探讨索绪尔有关共时语言学和历史语言学的区分、对语言符号任意性和象似性的探讨等，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