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霍尔果斯口岸,我们一路往东前往距此63公里的霍城县惠远镇去凭吊另外一西域边城,昔日新疆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惠远古城。
布彦泰(布彦泰和左宗棠)
进入了惠远古城时,一条狭窄的、连会车都十分困难的道路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屋,冷清的街道紧邻周边的田园,犹如走进了关中的乡村一样。很难以想象这里就是闻名遐迩的惠远古城,一座记载着清朝由鼎盛走向没落的城市,一个曾经是新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城市,一个曾经让林则徐、洪亮吉等政治、文化名人贬谪于此却又流连忘返的城市,如今已经如此的凋敝。
今天的惠远古城是1882年重建的惠远新城,位于旧城北15公里,只是霍城县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镇,虽规制与旧城同,早已不复当年伊犁九城之首的荣光。
钟鼓楼
当我们正在四处寻找古城踪迹的时候,一座三层三檐歇山顶砖木结构的钟鼓楼就矗立在街道的中心。钟鼓楼包括青砖底座共四层,四面有四个拱门分别朝向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是一座体现清代汉族建筑风格的古建筑,是全疆仅存的一座有较远历史的传统高层木结构建筑。眼前这座画梁雕栋,根基稳固,气宇不凡的钟鼓楼,历经一百多年的历史沧桑,仍然默默耸立在古城中央,使这座古城有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和沧桑感。
钟鼓楼
自钟鼓楼往东不足千米就是“伊犁将军府”旧址。清代的伊犁将军府,是当时新疆最高政治军事统帅所在地,在惠远古城内东大街,坐北朝南,主要建筑有府门、将军亭、东西营房、客房、书房等至今仍保存良好,是一座园林式的古建筑群,四周是高大的围墙。整座将军府肃穆地伫立在蓝天白云之下,门匾上气势恢宏的伊犁将军府五个隶字。没有绿树掩映,也没有旌旗林立,只有因岁月侵蚀而斑驳的黑漆大门依然显示出昔日的威严。
伊犁将军府
站在将军府门口往东望去,东城门(景仁)依稀可见。
跨入将军府威严的黑漆大门后,迎面看到的是一块上书“伊犁将军府”五个大字的石壁。对于我这个不喜欢拍照的人,也在在这具有历史意义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纪念照。
转过石壁后是宽敞的庭院,石壁之后,不知从何处移来两门古炮,架在高高的炮台上,幽幽的炮口,凝视着将军府的大门。
庭院内古榆参天,左右营房、东西厢房、正堂、四合院等建筑,黑柱飞檐,曲径回廊,古朴幽深。
将军府并没有想象中的宽广和恢弘,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建筑,土木结构,飞檐式人字梁,朴素淡雅,无画梁雕刻。东西两侧分别是营房、客房和书房,书房西侧又是一个四合院,为办公室和居室,四合院后为金库。
从将军府大门入内,一条大道直通将军府升堂衙门,即正殿,正殿前各有两棵古榆树,据说已经有120年的历史,葱郁挺拔,遒劲的树干直刺蓝天,它无疑是这里活的历史见证。
将军府内两尊石狮没有立在将军府外门口,却立在大堂前,仔细观摩,那融汇了南方石狮的细腻形态与新疆雕刻的粗犷技巧特点石狮,显得淳朴、笨拙,虽没有北方石狮的凶猛威历,但与大堂相伴,便有了一种浓郁沧桑与威严四仪的气势。
大堂前两边是东西营房,这里曾经住着守卫将军的侍卫军。东西营房前各是一排高耸的白杨,据说原来是榆树,解放后解放军部队入驻后在这里种上了白杨。笔直挺拔的白杨树,虽没有古榆那份古老与厚重,但它却为这座历史遗迹带来了几分生机,那挺拔的杨树,如同一排排伫立在营房前的军士,忠实的守卫着这里。
在大堂的左前方,一字立着三块石碑,这是清朝时期,与沙俄的界碑,而上面的标记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在一块石碑上模糊看到一个鹰的图案。那就是1881年清政府与俄国签订了不平等的《中俄伊犁条约》后,划定两国边界时由由清政府出资、沙俄政府制作的分别为18号、20号、21号和22号四块界碑中的三块界碑,另外一块就是我们在霍尔果斯口岸看到的18号界碑既“耻辱碑”。
岁月已逝,耻辱的记忆犹在,如今这块篆刻着民族屈辱的石碑掩埋在草丛中,时光的风雨虽然模糊了石碑上的文字,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将永远刻在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
大堂的后院是后花园,一座被称之为“将军亭”的六角凉亭,依然保留着清时的风骨,古韵犹在,六根朱红的柱子,撑起亭顶,亭檐朴素淡雅,没有雕刻画梁,红柱绿瓦,古色古香,遥想当年,应该住疆将军闲暇休闲喝茶的地方,如今已修缮一新,伫立在青松绿树之间。
将军府府衙
正殿内摆放着署衙升堂的一应物件,将军案几上方高悬“政肃风清”四字牌匾,寄托着每一任的伊犁将军,希望自己治下的新疆能国泰民安、政治清平的理想抱负。也正因为有了历任镇守西域边关的伊犁将军和戍边将士在这里屯垦戍边、浴血奋战和默默奉献,才确保了西域疆域残存至今,因此在我心中更多了几分对他们的景仰和怀念,历史的真像也一次次彻底的颠覆了长期以来我们对清朝政府和官员的偏颇评价和认知。
将军府府衙
后院家眷居住的内室,一应居家摆设齐全,再现了昔日生活的场景。然而斗换星移,光影荏苒,人去楼空,只有窗外秋蝉的哀鸣,仿佛是在追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将军府后宅
为展示伊犁将军府历史,将原来的东西营房辟为“清代伊犁将军府历史陈列室”,并按清代布局还原了各建筑的内部陈设。特别设置的四个“清代伊犁将军府历史陈列室”,清晰地再现了一个半世纪伊犁将军府的历史。而伊犁将军府的历史,其实也就是新疆与祖国命运紧密相连和休戚与共的历史,也是各族人民在爱国主义精神的激励下,维护祖国统一,反对外来侵略,反对民族分裂的光辉历史,它铭刻着外族入侵,丧权失地的耻辱,更弘扬着一种不畏强暴,紧密团结,奋起抗争,保卫疆土,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走进浓缩将军府即西域新疆150年历史的陈列室,我们有幸对那段历史有了一次了解和回顾的机会。
历史陈列室
公元1757年,清乾隆帝平息了长达七八十年的准噶尔部上层首领的叛乱后,把新疆地区重新置于中央王朝的有效管辖之下。为确保边疆安全和领土统一,清政府开始探索在天山南北地区设立一整套的管理体系。1762年,清廷正式任命“总统伊犁等处将军”(简称“伊犁将军”)驻防伊犁,“总统”整个新疆地区的军政。
鼎盛时期的清朝疆域,西跨帕米尔高原,东临太平洋,西北达巴尔喀什湖北岸,北接西伯利亚,东北至鄂霍次克海、外兴安岭和库页岛,南包南海诸岛地区。当时,全国范围设有14个将军驻防重要城池,全由皇帝满族亲贵或者蒙古族重臣出任。清政府把新疆划分为伊犁、乌鲁木齐、塔尔巴哈台、喀什噶尔等行政区,分别设立都统、参赞大臣等进行治理,均受伊犁将军节制。此时清王朝的疆域版图远超前朝,并在乾隆年间实现了对西域的稳定统治,与此相对应的是以惠远古城为中心的“伊犁九城”和伊犁将军府的诞生。
大清疆域图
清朝接管新疆之前,占据北疆的是游牧的准噶尔蒙古部逐水草而居,并没有固定的城池治所,所以直到伊犁将军设立前夕,伊犁地区还没有一座可供驻军、办公的城池。
1764——1777年清政府在伊犁河谷修建了惠远、绥定、宁远、拱震、塔勒奇、广仁、瞻德、熙春、惠宁等城,历史上称为“伊犁九城”。因此一个兼具军事、政治、经济功能的,以惠远为中心的“伊犁九城”,不仅将广袤富庶的伊犁河谷连成一体,更是让大清的中央集权及国家权威覆盖整个西陲边疆。因为伊犁九城的出现,新疆广大地区有了一个明确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并被纳入了中央集权的国家版图中,那个时期伊犁河谷不仅是整个天山地区的交通枢纽,更是整个新疆的腹心地带,它的西缘一直延伸至巴尔喀什湖、斋桑泊和伊塞克湖,那时的伊犁河是一条名符其实的中国内河。作为连接西域和中亚之间的重要商品集散地,丝绸之路北道的伊犁河谷,处于新疆的心脏地带。
伊犁将军府管辖区域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政府设伊犁将军,驻地伊犁惠远,乌鲁木齐设都统一员,伊犁(今霍城东南)、塔尔巴哈台(今塔城)、喀什噶尔(今喀什)各设参赞大臣一员,受命于将军,统辖全境驻防官兵,合称“四大镇”。此外,又在叶尔羌(今莎车)、英吉沙尔(今英吉沙)、乌什、阿克苏、库车、和阗(今和田)、库尔喀喇乌苏(今乌苏)、喀喇沙尔(今焉耆)、吐鲁番、古城(今奇台)、巴里坤、哈密等城,设办事大臣或领队大臣,统辖县、营各级文武官员,管理一城之事。伊犁将军负责全疆的军政边防事务,各级驻扎大臣都置于伊犁将军的统辖之下。因此,从1762年到1884年的100多年期间,伊犁将军府都是新疆最高决策领导机关,之后,惠远依然是军事重镇,伊犁将军府负责北疆军防。
1866年,同治年间历史上影响深远的一场由陕甘波及整个西北全境,新疆地方势力勾结外寇的叛乱,惠远城被叛军攻破,1871年沙俄以叛乱危害俄罗斯利益为由,派兵侵占伊犁,惠远老城被毁。
1882年,左宗棠入疆平定叛乱,清朝通过《中俄伊犁条约》收复伊犁,但霍尔果斯河以西五十一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沙俄吞并。由于大片土地的割让,此时的惠远城已经紧邻中俄边境,“伊犁九城”从腹心走向了边缘,不再适合成为新疆的军政中心,1884年新疆建省后,将省会设在了东边的迪化(乌鲁木齐市),直到1912年革命党人在新疆起义成功,伊犁九城的建制被取消,伊犁将军的历史使命也随之宣告终结。
曾经新疆的最高军事长官伊犁将军,从1762年乾隆皇帝设立“总统伊犁等处将军”首任伊犁将军明瑞开始,至1912年辛亥革命期间历时150年,共有33人、48人次担任过伊犁将军之职。35人担任过伊犁参赞大臣。在伊犁颇有建树、影响较大的伊犁将军有明瑞、阿桂、松筠、长龄、奕山、布彦泰、金顺、长庚、马亮等。
首任伊犁将军明瑞,任职近5年,是伊犁军府体制开创时期。1763年(乾隆二十八年),伊犁将军明瑞在伊犁河北岸度地筑城,乾隆帝亲自赐名曰“惠远”,取大清皇帝恩德惠及远方之意。著名的伊犁九城中的宁远、惠宁、塔勒奇等城池的修建,也是在其任内并由阿桂协助完成的。在满营和绿营驻扎伊犁后,还同时组建了厄鲁特营、察哈尔营、锡伯营和索伦营。从此“西域大地劲旅棋布,城廓星罗,宣国威于边疆,开一代之胜举”。
首任伊犁将军明端塑像
展厅树立着历任伊犁将军的塑像。首任伊犁将军明瑞雕像中,一副戎装手持佩剑,威武雄壮。
第二任伊犁将军阿桂,早在伊犁初建时期,就以办事大臣身份来到伊犁,协助明瑞,平定了大小和卓之判乱,并在他的主持下,从南疆迁移维吾尔农民来伊犁屯田及率领绿营汉族军队屯田,继续完成伊犁九城的兴建,对开发伊犁、保卫伊犁,立下了汗马功勋。
松筠,是一位颇有作为的伊犁将军,他在伊犁修水利,兴旗屯,对边疆的长治久安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松筠礼贤下士,不拘一格选人材。当时谪戍伊犁的大学士祁韵士、徐松等,就是在他的支持下写下了大量有关边疆史地的不朽之作。松筠还主持编修了《西陲总统事略》、《钦定新疆识略》等典籍。
另外,如奕山、布彦泰在新疆农垦开发中也起过重要作用。长龄则亲自率军平定了张格尔之乱。金顺在从沙俄手中收回伊犁时发挥了作用。马亮在任内曾大力整修塔勒奇通道,为改善伊犁与关内的交通,做了许多实际工作。长庚是在内外尤其危及四起的清代末期两次出任伊犁将军的。面对沙俄的威胁,他练兵图强,操练新军,创办新式学堂,选派留学生,引进西方先进技术,举办近代工业,开办电灯电话,并积极恢复伊犁河谷的屯田,促进了伊犁经济的发展。
民族英雄左宗棠塑像
这里还有平叛陕甘叛乱和收复新疆维护中国统一的左宗棠雕像。站在左公像前,我深深地为他鞠躬致意。遥想当年,左公抬棺从嘉峪关入疆平叛,驱除俄寇,平定叛乱,收复失地,是中华民族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
惠远不仅仅是曾经的伊犁将军府所在地,也是清代著名的朝廷被贬谪官员的流放地,期间谪居惠远的有民族英雄林则徐、邓廷桢,诗人洪亮吉,地理学家徐松,史学家祁韵士等。其中著名的爱国将领林则徐曾在这里率民开通水利,巩固边防,为民造福,受到了伊犁将军和各族人民的尊敬和信赖。林则徐在惠远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其日记、诗抄、书信留传甚多,留下了令人追忆的种种事迹。因为有了历任伊犁将军和戍边将士的不懈努力,还有那些流放贬谪文人名士,使惠远这座昔日的边关重镇即充满了悲壮苍凉的色彩,又充满浓郁的文化氛围,他们共同为民族存亡书写下彪炳千秋的伟业,使这座偏远古城声名远扬,永留史册。
林则徐塑像
民族英雄林则徐的雕像庄严肃穆。
惠远古城因内乱招致外寇入侵,城内建筑物也因此遭战乱毁坏,许多建筑物被拆除,历经岁月沧桑,此后惠远古城城垣也被伊犁河水侵蚀,地下遗存的文物多被伊犁河水淹没,城内建筑物基本荡然无存,今尚存北、东面部分土墙墩。也就是说,惠远古城的衰惫不仅仅是因为气候环境因素所致,其深层的历史原因应该归结为那场曾经动摇大清西北政局和新疆疆域完整的那场内乱。
一段由内乱引发外寇入侵进而导致国土沦丧的叛乱,却在中国的历史教科书上冠冕堂皇的被描写为反抗清朝政府统治的“起义”,而平定西北叛乱,收复新疆失地的民族英雄左宗棠却被安上“左屠夫”的骂名,一场捍卫祖国领土完整和民族统一、平定民族分裂和叛乱的历史就这样被篡改,民族英雄的英名遭到了亵渎。
走出记录伊犁将军府一百多年历史的陈列室,回顾百年兴衰史,心中变得十分的沉重,如今在将军府大门左侧我们还能清楚地看到一段遗留的古围墙,它虽历经百年,依然默默的矗立在那里,无言的诉说着那段被隐讳的真实历史故事。
残垣无言,青竹成史。一场始于陕甘、进而波及整个西北的一场内乱,最后演变为外寇侵入,国土沦丧,疆域丧失,古城被毁的历史悲剧让人扼腕叹息!
历史上同为平定叛乱挽救大清以危难的中兴之臣曾国藩、左宗棠,除了曾国藩同时受到蒋公、毛公的推崇之外,平定西北叛乱的民族英雄左宗棠长期被污名化,由此想到一个严苛的问题,国史不彰,国祚何续?在呼唤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当下,如不正史,必为所惑,如不清源,必为所困,这是我在凭吊惠远古城突然想到的。
再回到惠远古城最中心位置的钟鼓楼回望惠远古城凋敝冷清的东西南北四条街道,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忧伤和惆怅。旧城遗址仍存伊犁河边,惠远老城曾经繁华早已定格在历史的时空中,当年的繁华、威严已全然不见,如今我们也只能想象当时的模样了。
据史料记载,当时的惠远旧城垣高一丈四尺,周长九里三分。
当时的惠远旧城垣高一丈四尺,周长九里三分。
1793年再度扩建,周长延伸到十里六分三厘,成为当时新疆第一大城。
城内建筑整齐,纵横四条大街直通四大城门。东门景仁、西门说泽、南门宣闿、北门来安。每条街上都有小巷,共48条。城中心建有高大巍峨的钟鼓楼,以镇四方。钟鼓楼为三层,飞檐画栋,气势雄伟,至今保护完好。登楼远眺,四条大街通向东西南北城门大道,一城风光尽收眼底。旧城遗址仍存伊犁河边。惠远老城繁华一时,当时城内建筑整齐,纵横四条大街直通四个城门:东门景仁、西门说泽、南门宣闿、北门来安。城中心建有高大巍峨的钟鼓楼,以镇四方。城内城外有不少军事设施,有官兵操练武艺的校场。城内外寺庙林立,清真寺、喇嘛庙是少数民族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城内大街小巷商铺林立,百货云屯,市肆极为繁华,有“小北京”之称。惠远城南的望江楼,位于伊犁河畔,红栏碧瓦,常有官府贵人或名人墨客登楼观赏,吟诗作画。
昔日的惠远老城,已经在叛乱以及沙俄入侵的战乱中被毁,惠远城垣已逐年被伊犁河水所侵蚀,地下遗存的文物多被伊犁河水淹没,城内建筑物已荡然无存,尚存北、东面部分城墙和老东门土墙墩,也遗失在荒野田间。如今按照旧址重建的惠远古城,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风光,只留下仅存为数不多的建筑和复原的旧址供后人凭吊。
惠远老城的残垣断壁
惠远古城,新疆的一座历史名城,历经岁月变迁,风雨飘摇,如今走进惠远古城,走进将军府,依然被那份庄重、肃穆的历史氛围而倾倒,而是要在凭吊古迹遗存的时候,牢记历史,还原历史真像。
一座古迹留存不多,且景观单调的边城,也没有什么可供游客摄影摆PS的地方,因此也很难以唤起普通游客的观赏兴趣。我们只在将军府短暂停留,带着悠悠思古之幽情和未尽的余兴,匆匆告别了历经沧桑的惠远古城。
惠远古城,从它建成的一百多年的历史中,命运多舛,来到这里我们不是为了附庸风雅的聊发几句感叹,也不是为了留下几张“某某到此一游”的照片在人前炫耀,也不是为了去诅咒腐败无能的清朝政府聊发空洞的感慨。
惠远古城,历史上它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成为新疆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它因为内乱召来外部的侵略;因为外部的侵略而使大片土地被侵占;因为大片土地被侵占而由腹心地带走向了边缘;因为紧邻中俄边境而失去新疆的军政中心;因为上世纪初的一场革命,而使伊犁九城的建制被取消…伊犁将军的历史使命也随之宣告终结,最终沦为西域边城小镇。
来到惠远古城,可以回顾这里150多年的历史,可倾听到发生在这西域边城可歌可泣的悲壮历史故事;来到这里,可追忆和缅怀那些临危受命的将军们在新疆这块神奇的地方上曾经建立的彪炳千秋的丰功伟业;来到这里更为感佩历史上各民族边疆儿女为开发、建设和保卫祖国边境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也对历朝历代沿用至今的屯垦戍边,在维护边疆安全,巩固国家统一,增强民族团结和中华民族凝聚力,推动边疆社会发展的伟大历史意义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是我们有机会,对那段波澜壮阔的悲壮历史进行一次深刻的反思,并从中得到某种警示。
有了这份绵绵思古之幽情,有了这份对民族过去和未来的耿耿情怀,我们的西域边城惠远古城的寻访之旅就有了超乎繁华美景的意境和收获。
(初稿于2016年10月,修改于2022年8月。文中有关史料均来自度娘,恕不一一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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