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日，普京发表全国讲话，决定在顿巴斯地区开展“特别军事行动”。从2014年以来，俄罗斯和乌克兰就克里米亚入俄问题冲突不断，关系不断走向冰点，两个拥有共同祖先的“斯拉夫兄弟国家”，如今为何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同根同源，都是东斯拉夫人的后裔，而乌克兰首都基辅，则是东斯拉夫人文明中心。俄罗斯与乌克兰在历史发展中曾有矛盾，也曾密切合作。从传统来看，乌克兰作为一个国家，版图几经改变，几乎从未实现过长治久安。苏联解体后，在国家建构方面，乌克兰遇到了问题：东部亲俄派众多，也多主张推行俄语教育，坚持东正教信仰，而乌克兰西部更加亲西方，倾向欧式生活与教育，且深受天主教的影响，割裂的认同感使得国家无法团结一致。2014年克里米亚入俄后，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地与乌政府冲突频发，俄乌关系一落千丈，双方民众好感度不断下降、互信度下降，将彼此视为“敌对国家”。而俄罗斯在普京的带领下，国际地位和地区影响力都有所提升，可见，乌克兰的局面有深刻的民族、历史遗留因素。

从深层次来看，俄乌冲突的重要原因在于苏联解体后，大国关系不断失衡，美国等西方国家不顾俄罗斯的安全关切，支持北约不断东扩。北约持续不断的几轮东扩挤压了俄罗斯的西部战略空间。2019年，乌克兰正式将加入北约作为宪法修正案的重要内容，而俄罗斯对于乌克兰加入北约一直视为“触碰底线的战争行为”。在2月24日的电视讲话中，普京再一次强调，过去30年间，俄罗斯一直展现坚持和隐忍，不断尝试同北约主要国家就欧洲的平等和不可分割安全达成共识。但等到的回应只有无耻的欺骗、谎言，亦或是施压与恫吓，北约置俄的抗议与关切于不顾，仍然不断继续扩张。北约的军事机器已直抵俄边境。俄罗斯的计划是为了应对来自乌克兰的军事威胁，不包括占领乌克兰领土。乌克兰的不断“西进”，使得俄罗斯对西方威胁的感知更加凸显。美国的集团外交、北约的东扩及西方对乌克兰释放的复杂信号触发了俄罗斯改变现有的地区军事战略平衡的底线思维，酿成了如今的战争悲剧。

时下的战争，美国和西方国家难辞其咎。除了在乌克兰及俄罗斯周边频繁军演威慑俄罗斯外，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大量武器，在俄乌战争中继续对乌克兰予以支持，对俄罗斯施加制裁。2月22日，美国总统拜登就俄罗斯和乌克兰局势发表公开讲话，并宣布了针对俄罗斯在经济和金融方面的最新制裁措施。2月26日，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禁止俄罗斯使用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显然，域外干涉无助于局势缓和，会使乌克兰局势更加复杂。

长远来看，俄乌战况无论结果如何，俄乌两国关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欧洲的地缘结构和安全格局都会发生深刻改变。在冷战结束后的国际体系中，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和身份并未得到西方的重视，美国更多是考虑维护自身在国际及地区秩序上的主导地位，其他国家都需服从于美国的战略利益。在与俄罗斯的博弈与交锋中，美国及北约在俄罗斯提出的核心关切上不让步，显示了霸权心态。本次的俄乌战争是俄罗斯对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和欧洲格局长期不满的再次爆发。

当期的俄乌战争，进一步挑战了由美国及其西方盟友主导的世界秩序，随着时代的发展，国际体系由西方国家占据主导地位的局面将逐渐改变，全球战略稳定将受到挑战，加之西方国家在疫情中显示出来的疲态，未来的全球治理将会难上加难，充满不确定性。俄乌战争之后，欧洲安全秩序受到挑战，俄欧关系将会继续下降，俄欧能源合作前景渺茫，全球能源格局将会发生重大改变。

总的来看，若要实现停火，既需要俄乌双方和解的诚意，又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目前，俄乌双方一度表达了谈判的意愿。然而，在当前俄罗斯与西方国家、北约关系持续紧张的背景下，“安全悖论”仍在发酵，战争仍在持续，冲突不断升级，实现谈判、停战和缓和并非易事。因此，面对如此多的风险挑战，世界各国应该共同努力推动国际秩序朝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

（作者系外交学院俄罗斯研究中心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