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卢沟桥事件暴发时,郝梦龄已经在去陆军大学学习知识的路上,知道了讯息后立刻返回队伍,恳请北上抗日。他在汇报提及:“我是士兵,半世光打内战,对国家丝毫没有利益。日军侵吞东北地区,人民莫不义愤填膺。如今日军要覆灭中国,我们国家已到生死攸关的最后危急关头。我们应当去抗战,应当去与敌人拼。”
历经一而再再而三上书请战,国民政府准许他由贵阳北上。
郝梦龄路20号(郝梦龄路7号)
9月17日下午,郝梦龄去往火车站。他一开始是领命从武汉支援上海,半途又领命支援保定。10月1日到达石家庄时,保定已沦陷。原计划郝梦龄率第九军在石家庄阻敌南进,因山西吃紧,第九军拨归第二战区,编进卫立煌第十四集团军,入山西忻口参加战争。
忻口是日军从晋北通往太原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守与失会直接关系到太原的危亡。1937年9月底,日军在平型关战役遭突袭后全线撤离,聚集在代县周边,打算夺取忻口,攻取太原。
1937年10月4日夜,郝梦龄率军到达忻口。这个时候雁门关早已沦陷,敌人正处于忻口阵地前10多里的平地泉。
郝梦龄到后立刻被任命为中央兵团前敌总指挥长,辖第九、十九、三十五、六十一军,守备忻口山岭以及其左边侧川道。当晚,郝梦龄在布防前集结营以上军官发言时表示:
“这一次抗战是民族战争,胜则国存,败则国亡,因此只准胜,不能败。每个人必须要抱定有我无敌、有敌无我之坚定信心,与敌厮杀。士兵的天职是保国卫民,如今生灵涂炭、国将不国,便是我辈士兵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实感可耻。欲置国家于磐石之上,欲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必须要官兵用命,奋力战斗……如今大敌当前,我坚定信心与全体官兵同生死,共患难,并肩作战。”
10月8日,第十九军没能坚守崞县,提早撤离,导致未彻底做好充分的准备的忻口阵地裸露于劲敌眼前,忻口守军局势极其不好。
10日凌晨2时半,郝部在主战场与敌人接火,打退了日军的重型装甲车、重型坦克,并焚毁了日军的车辆。当日在忻口前线的郝梦龄写下阵中随笔:“今日为国庆纪念日,回忆先烈缔造国家之艰难,到现在华北将沦落日人之手,我们太无出息,太不成器。”
10月11日黎明,日军坂垣师团汇集所有主力部队,以飞机、重炮、坦克等优良武器装备,组合成“立体战争”的密集火力网,不间断向忻口主阵地发动猛击。驻防部队主阵地被攻克,遂以炮兵联动步兵联合作战,肉搏战冲锋,主阵地失而复得。
那时支援忻口的队伍大部分还在路上,郝梦龄即到主阵地亲自指挥。敌人狂轰滥炸时,他指挥队伍躲入战壕,待炮火一停立即突袭,狠狠地打击日军。两方多次采取白刃肉搏战,短距离互掷手雷弹(雷)。
郝慧英说:“坂垣师团是日军精锐,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我父亲指挥的都是临时集结的队伍而且有些军队还没到,像傅作义的军队都是陆陆续续到达的。”
10月12日,敌我两方在忻口西北、南怀化东北制高点采取猛烈的攻防战。日军采取不顾一切的狂轰滥炸,第九军官兵坚强不屈阻击敌人,每日攻防战高达十多次。
郝梦龄在当日的日记里写下:“连日来昼夜炮战甚烈,五日来已伤团长一员,营长五员,连长二十员,士兵百余名。今日督战,李(仙洲)师长负伤,戴(慕真)团长负伤,官员受伤太多。昔日见伤兵多爱护,这一次专为国牺牲,乃应当之事。这一次战争为中华民族存亡之战争,仅有牺牲。如再退缩,到黄河边,兵即无存,哪有长官?此谓我死国活,我活国死。”
在历经好多天的反反复复拼杀后,第三二二团第一营兵员骤然缩减。
营长翟洪章写了恳请支援的报告书,郝梦龄只批了8个字,“战在何处,死在何处”。
之后该团仅存100多人,郝梦龄将其编为一个连,并对这100余名说:“此前我们一团人守这一个主阵地,如今剩余100多人,依然守这一个主阵地,也就是剩余一个人也需要守好主阵地。我们一天不死,抗日义务不算完。如今我和你们一块儿严守这一个主阵地,决不会先退。我若先退,你们不论是谁,都是可以枪毙我。你们不论是谁,只要是倒退一步,我也立即枪毙他。”
10月15日,郝梦龄仍在前沿阵地督战。当日半夜,卫立煌增拨7个旅交郝梦龄指挥,郝派兵从正前方袭击,左右两边同时突袭策应,以期前后夹击敌人。
第二天凌晨他写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日记:“10月16日凌晨两点,对南怀化之总攻打响。”
16日凌晨时,我军分数路扑向日军主阵地,出任反攻指挥任务的郝梦龄和五十四师师长刘家麒亲自到战地督战。
当时任职郝梦龄参谋处长的李文沼回想,这时敌军已察觉我军去向,重机枪小炮一齐射来,我请他(郝梦龄)进指挥部歇息。郝军长说,我在战地督战是自己的任务、自己的本分,怎么能畏首畏尾?官兵们一而再再而三劝说,郝梦龄只不过是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凌晨时5时,他和第五十四师师长刘家麒、独立五旅旅长郑廷珍等将士再次领兵前冲。
日军以猛烈地火力掩护撤离。这个时候郝梦龄等将士距敌方残部仅有200米。在经过一段狭窄道路时不幸遭受到日军重机枪射击,郝梦龄腰腹部连中二弹倒地。
年仅39岁的郝梦龄生命从此定格,同路的师长刘家麒、旅长郑廷珍也一起以身殉国。
郝梦龄以身殉国后,战士在其衣袋里察觉一封还没有传出的致友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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