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直到如今,成书于民国初年的《清史稿》一直还带有一个“稿”,始终没有能够正史。
去年的时候,我国的一些清史专家又重新编写了一部“清史”,这也就使得这部《清史稿》永远无法“转正”了。
《清史稿》是一群满清遗老编写,诸如柯劭忞、缪荃孙、夏孙桐、吴廷燮、王树枬等人。
参与编修的清遗老“自诩忠于前朝,乃以诽谤民国为能事,并不顾其既食周粟之嫌,遂至乖谬百出,开千古未有之奇”(时任故宫博物院院长易培基之言)。
这些人拿着民国的薪水,却不站在全体国民的立场,一边吹捧清朝,一边贬低民国,污蔑那些反抗满清的华夏志士,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品也是着实低劣!
这套书存在着极大的问题,傅振伦所撰《清史稿评论》指出:
其一,即是不奉民国正朔,乃只用干支,叙事复不明显,态度暧昧,有反民国之嫌,兹举数例如次:
《劳乃宣传》云:“丁巳(按,应作民国六年,下同)复辟(指张勋合谋宣统复辟),授法部侍郎。”
《沈曾植传》云:“丁巳复辟,授学部尚书,壬戌(民国十一年)卒。”
《世续传》云:“世续辛酉年(民国十年)卒。”
《伊克坦传》云:“癸亥年(民国十二年)卒。”
《周馥传》云:“移督两江(光绪)三十三年,请告归,越十四年(当作民国十年)卒。”
《冯煦传》云:“闻国变,痛哭失声,越十有五年(应作民国十五年)卒。”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从这些例子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对于满清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在书中会写清朝皇帝的年号,但对于民国,他们则是十分的嫌弃,不写民国年份,只用干支纪年。
其二,竭力为清廷统治者的罪过辩解,污蔑反清义士。
有清一代,汉族志士起而走险,揭竿而起均不予书,诸如朱氏后裔、明代臣民之抗清,洪(秀全)杨(秀清)之倡义,党(指国民党)人之排满,秘密结社之组织,均不详载;
清代屡兴大狱,慑服汉人,比如说在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搞了一百多次文字狱,使得整个天下“万马齐喑”,许多都是大案,动辄诛人九族。
然而,这些在“清史稿”中均不见记载。
(满清血淋淋的文字狱,可以说是层出不穷,却不见《清史稿》记载)
此外,还有清军在全国各地的屠杀,也基本上是一笔带过。
清朝晚期遭受帝国主义的侵略,屡屡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对此,《清史稿》往往做模糊化处理。比如,《清史稿》对《南京条约》的记载仅仅为:“八月戊寅,耆英奏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各海口,与英国定议通商。”寥寥几十字一笔带过,其中只提到相对无关痛痒的五口通商,而对于丧权辱国的割让香港、协定关税、赔偿军费烟费等条款均绝口不谈。
《清史稿》反对革命的立场十分鲜明,书中非但大肆诋毁辛亥革命,对李自成、张献忠、南明、白莲教、太平天国等各种形式的革命也都一概全盘否定,称之为“匪”、“逆”、“寇”、“贼”。
(武昌起义一声枪响,126天后,满清王朝轰然倒塌。《清史稿》的编纂者对此也是恨之入骨)
相对的,对于抗争革命的保守派,《清史稿》却极尽溢美之词。比如,在为恩铭、端方、松寿、赵尔丰、陆钟琦等被革命者击毙的督抚立传时,多次出现“骂不绝口”、“不屈遇害”、“忠孝节义萃于一门”等盛赞之言。
对于这些情况,当时的学者也是看得十分的清楚。
《中国史学会为修订〈清史稿〉呈教育部文》呈文说道:“细检《清史稿》之失,举其荦荦大者,盖有两端:一曰缪妄,二曰阙略。往代修史之例,皆以昭代为内,胜朝为外,以明主客之分,其于易代之际,称昭代开创之君,必曰我太祖,新朝之军,必曰大军。《清史稿》不然,其于总理孙先生,则直斥其名,其于革命军之起义,则书曰党人谋乱,其以举义不成被戕者,则书曰伏诛,是以革命先烈为叛徒,民军起义为谋逆。求诸前史,绝无此例。抑清末诸氏如康有为、王闿运、严复皆卒于民国纪元以后,亦一一收入,似失于断限。王国维卒于民国十六年,更无收入之理。至列国维于‘忠义传’,以明其忠于清室,尤为可笑,此则谬妄之宜纠者一也。”
这段文字虽然用的是文言文,但并不艰深,只要受过一定教育的人,都能看得懂。
而且《清史稿》成书仓促,讹误百出,这些遗老也知道成书仓促,对于《清史稿》付刊,一些遗老担心“难逃天下后世之责备”,力加劝阻,但终无结果。
对于草草完工的《清史稿》,这些遗老也知道成书后必然会被人诟病,影响自己声誉。
赵尔巽本人在《清史稿发刊缀言》中都承认《清史稿》是“未臻完整”的“急就之章”,是“大辂椎轮之先导”的未成书。
(《清史稿》的主编赵尔巽像)
后来台湾省商务印书馆编写的《清史稿校注》,校注六万余条,指出《清史稿》里面的各种体例不一,繁简失当,一人两传,人名、地名、年月前后不一的错误。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给足了这些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有机会慢慢打磨这套书,又能怎样呢?
只要他们心中的反动思想不除,他们编出来的这套书,永远就只能是“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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