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郭丽冰(1971一)，女，广东广州人，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讲师，历史学硕士，主要从事中国传

统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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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恤哉!”(《夷坚志·三补·崔春娘》)“故彭藤州

端之女以病风为夫所弃，不可归士流，倚(邓倚)兄

以半千与之平章。彭无子 ，其女尽 挟 田产改嫁 与 倚 ，

箱直果 满 千万 。甫数 年 ，彭 氏亡 ，倚 又别 娶 ，终 身 为

富人。”( 《夷坚志 ·三补 ·梦得富妻》)作为士人 ，为了

娶 富有 的 再 醮 妇 ，可 以抛 弃 盟 约 不 顾 ，甚 至 连 有病

的弃妇也不计较 了。其务实重财的风气于当时流行

的歌谣“有官便有妻 ，有妻便 有钱 ，有钱便有 田。”

( 《夷坚志 ·支丁八卷 ·陈尧咨梦》) 中也可见一斑。

二 、婚姻存 在 形式— — 一 夫一 妻 多妾 制

在商品经济的刺激下 ，无论是为了人情、好色 ，

亦或是为了传宗接代这样冠冕堂皇的理 由，宋代买

妾 之风 盛 行 ，“钟 ( 士 显 ) 妇 翁 林 氏 ，富人 也 ，用 千 缗

买美妾。”( 《夷坚志 · 乙卷十六 · 张抚干》) 靖康时一

个官至直龙图阁的赵姓官员 ，“时已年六十余矣 ，不

复娶 ，唯买妾 二十人 。”(《夷 坚志 ·丙卷 四·赵 和 尚》)

被洪迈称誉为“善类 ，聪明正直 的”官员赵善宰也在

“客都城待班陛时 ，买二少妾 ，滞 留颇久 。”(《夷坚

志·支 甲六 · 赵岳州》)多妾家庭的悲剧屡见不鲜 ，很

多妇女走上了极端 ，如蔡待制的妻子查清丈夫纳妾

后 ，用 点 心 盒子 装 上 亲 生 的两 个 儿 子 的人 头送 给

蔡。乾道年间静江府经略司干官的侍妾失宠后为报

复干官 ，竟 在酒 里 下 了毒 药 ，误 毒死 了客 人姚 宋 佐 。

有些妻子把妾作为报复的对象 ，虐待 以至残害妾婢

至死的例子在《夷坚志》中随手可拈。如杀害丈夫小

妾银儿的妇人吕氏。还有湖北蕲春太守的妻子晁氏

更是残忍，曾经有个妾触犯她后 ，被痛打一顿 ，又用

铁钳子夹 出舌头 ，用剪刀剪断 ，这个妾痛得死去活

来 ，挨了一个多月才死去。有些妾也把正室作为敌

人 ，如江西某从事郎刘恕的妾在妻子高氏怀孕后 ，

担心正室生子，将来会与 自己的儿子分得家财 ，而

且 自己会失宠 ，所 以百 般陷害正 室 ，终于高 氏含冤

被休弃。有些妾更是成为男人残忍兽性的玩具。如

绍兴年间与吴阶威望齐名的大将杨 政 ，“姬妾数十

人 ，皆有乐艺 ，但少不称意 ，必杖杀之 ，面剥其皮 ，白

手至足 ，钉于此壁上 ，直俟干硬 ，方举 而掷诸水 。”

(《夷坚志 ·支乙八 · 杨政姬妾》) 另一将领江东兵马

列钤辖王瑜也是残害妾的高手 ，“婢妾少不承意 ，辄

褫其衣 ，缚 于树 ，剥蝶梅枝条鞭之 ，从 背至踵 ，动 以

百数 ，或施 薄 板 ，置 两颊 而加 以讯 杖 ，或 专锤 足 相 皆

滴血 堕落 ，每坐之鸡笼 中 ，压 以重石 ，暑则炽炭其

旁 ，寒则汲水淋灌 ，无有不死 ，前后甚众 ，悉埋之园

中。”( 《夷坚志·支 乙九 ·王瑜杀妾》) 这些令人发指

的血淋淋的事例 ，足 以说 明在夫权制下 ，妇 女们 的

生活是多么的悲惨。

三 、对婚 姻 的冲 击— — “狎 妓 ”的普遍

尽管宋朝法律规定官员不得狎娼 ，但禁归禁 ，

在宋一朝及至古代社会结束 ，文人士大夫的狎妓之

风从未停过 ，这与社 会商品经济 的发展 、坊市被彻

底打 破 、世 风 开 放 、注重 现 时享 受 的 现 实有 关 ，也 与

由此 而 引起 的对 于 女 性 的 态 度不 同 阶 层 都 有 相 应

的改变有关 。据《东京梦华录》和《梦梁录》记载 ，东

京与临安的妓馆数众多 ，其他州县城镇也有 自己的

妓馆 ，这为宋代 的男性世界 (包括士大夫 、文人和商

人 )提供了一个相对丰富的没有道义羁绊 的女性群

体。林语堂在《中国人》一书中论及 “才子”和“妓女”

的关系时说得很精彩 ：妓女在中国的爱情 、文学、音

乐 、政治等方面的重要性 是怎么强调 都不会过分

的，男人们认为让体面人家的女子去摆弄乐器是不

合适 的 ，于她们 的道德 有 害 。绘 画与 诗歌 也 很少 受

到鼓 励 ，但 是男 人 们并 不 因此 而放 弃 对文 学 与艺 术

上有造诣的女性伴侣的追求 ，那些歌妓们都在这方

面大有发展 ，因为他们不需要用无知来保护 自己的

品德。可见 ，相对于其它阶层的女子来说 ，宋代的歌

舞女就更容易被 当时的文人理解 。另外 ，作为上层

统治者 ，开国之君赵匡胤公开号召功臣们“多积金 ，

市 田宅以遗子孙 ，歌儿舞女 以终天年 。”( 《宋史 · 石

守信传》)致使上层人物买笑青楼 、走 马章 台，或者

家蓄歌妓 ，沉酣酒色 。著名词人晏殊 、石曼卿、周邦

彦生活都极为奢华 。宋代很多的文人保 留了唐时传

统 ，与妓女保持 了深厚 的友谊 ，如秦观与长沙著名

歌 妓 的 故 事 被 当朝人 称颂 ，时人 赞 扬此 妓 为 “义

娼”，其“气节足可令士人惭愧 。”( 《夷坚志·补卷二·

义娼传》) 洪迈本人也与临安的名娼孙小九有所往

来。( 《夷坚志 ·支景八 · 小楼烛花词》) 官员蓄妓 、狎

妓更为普遍 ，“赵不他为汀州员外税官 ，留家邵武而

独往 ，寓城 内开元寺 ，与官妓一人相往来 ，时时取入

寺宿 。”( 《夷坚志 · 乙卷十八 ·赵不他》) 《夷坚志》中

描写了众多的多才多艺的女妓形象。“年才十六 ，善

歌舞 ，尤工弹筝。容貌甚冶，词翰情思，翘翘出群”的

吴 女盈 盈 与一 位 名 王 山 的士 人 的 爱 情 故 事 颇令 人

伤感。( 《夷坚志 · 三志 己卷一 ·吴女盈盈》) “不是爱

风尘 ，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 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

去也终 须去 ，住也 如何 住 ! 若得 山花插 满 头 ，莫 问奴

归处。”这是 曾与南宋台州 知府唐仲友交往过的著

名营妓严蕊的诗作。

《夷坚志》中还记载着大量的商人远行留恋 娼

女 ，留妻在家中而造成悲剧的故事。如杨大同妻(借

“鬼 ”语 ) 对杨说 ：“尔为商往他州 ，顾恋娼 女 ，不 知

还 ，我贫困不能 自存 ，携此女赴井死。”(《夷坚志 ·

甲卷十三 ·杨大同》) 再如妻甘 氏在丈夫邹九去别处

经商后 ，久等不归 ，念夫心切 ，出门寻夫 ，饥寒交迫

中被娼家收留为妓 ，因心情抑郁很快就死了。(《夷

坚志 ·三志壬卷十·邹九妻甘氏》) 也有的妇女能适

应商品经济发展的形 势 ，自立 自强 ，如前文所述 的

王八郎的妻子 ，在得知从商 的丈夫在外与一位娼女

好上以后 ，就主动拉着丈夫 的衣服到县衙处离婚 ，

离婚后凭着善于经商的本 事 ，“蓄积已盈 十万缗 ”。

(《夷 坚志 ·丙 十四· 王八 郎》)但在 “男外女 内”的传

统及理学的束缚下 ，这样的女子毕竟是少数。

宋代女性婚嫁的不能 自主、多妾制及丈夫狎妓

而造成许多不幸婚姻 ，可见宋代女性的婚姻生活虽

然不像程朱礼学盛行的明清时期束缚之深 ，但是男

尊女卑 的社会现实还是极大影响 了古代女性婚姻

家 庭生 活 的幸福 。

[注

释 】

① 宋制命妇的封号 ，命妇号共 14 等，县主列为第五等。

[责任编 辑：董金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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