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版本源流考

摘要:《世说新语》版本源流考作者：**摘要：《世说新语》版

本系统较为复杂，本文择其要者加以考论，以明辨今本《世说新语》

版本之源流。关键词：《世说新语》；篇名考；卷数考；版本考中图

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18（2012）-02-0-02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118（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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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名考

《世说新语》名称，颇为分歧。《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

志》、《新唐书?艺文志》子部小说家类所著录，《北堂书钞》、《艺

文类聚》、《初学记》、《史通》所征引，皆称《世说》，意其初名

本如是也。唐世又有称《世说新书》者，唐志子部杂家类著录之王方

庆《续世说新书》，与段成式“论澡豆事”，谓“近览世说新书”

云，可加明证；而近世敦煌发现之唐写本世说残卷，尾题“世说新书

卷六”尤为确据可证明唐代曾称《世说新书》。《汉书?艺文志》著录

“刘向所序六十七篇”注：“新序、说苑、世说、列女，传颂图

也。”宋代黄伯思《跋〈世说新语〉后》云：“《世说》之名肇刘

向，六十七篇中已有此目，其书今亡。宋临川康王因录汉末至江左名

士佳语，亦谓之《师说》。”（《东观余论》卷下）至其所以加“新

书”二字，是否有别于刘向之《世说》，则不得而知。宋代于《世

说》、《世说新书》二名之外，又有《世说新语》之称，于是此书即

有三名，而《太平广记》所引《世说》，且三名互见，可见其称谓之

不一致也。《世说》为其原名，毋庸置疑；《世说新书》在唐代有此

称谓；至于《世说新语》之称始于何时，却不得而知。日人神田醇谓

“?P于五代宋初之际”，罗振玉?d称之，谓至精确，亦仅属臆断，无

充分根据。故《世说新语》之称确始于何时，则尚为疑问也。但宋中

叶后，新语之称渐广，新语之名遂不复用之，遂无甚知之者矣。

二、卷数考

《世说》初为八卷，刘峻注释后，析为十卷。隋唐之际，两者并

行，由隋志及两唐志可窥知也。惟《南史?刘义庆传》云：“„„所著

世说十卷”，与隋唐诸志所述稍为差异。意《南史》作于唐世，李延

寿据当时流行之刘峻注本而言，故曰十卷。

唐末五代丧乱之余，书籍沦亡大半，《世说》存着，仅刘注本。且

在唐代流行的亦是刘注本，故疑《世说》八卷在唐末或唐以前即已失

传不见。《崇文总目》子部小说类：“世说十卷，宋临川王义庆

撰。”晁公武谓：“„„当是孝标续义庆元本八卷，通成十卷

耳。„„”

绍兴八年知严州董?k，取所藏知王洙家（日藏本），与晏殊手校本

相互参校，刻于郡斋，删除繁复，?v为三卷。后板毁于火。淳熙十五

年（1188年），陆游知州事，又取董本重刊；而湘中于淳熙十六年

（1189年）亦有刊本，皆为三卷，自此十卷本遂废矣。三卷本为今日

流行诸本之祖焉。

后又出现了二十卷本，六卷本与八卷本。二十卷本为王世贞《世说

新语补》本，即王世贞删编《世说》及何良俊《语林》两书而成的合

刊本。六卷本与八卷本为凌?鞒跛纳?印本，正是基于对“临川本流传

已少，独《补》盛行于世，一再传，而后悔海内不复知有临川”现象

的不满，凌?鞒跞叭豕谑倍猛醮喂?批点《世说》一书”、“得冯开

之先生所秘辰翁、应登两家批注本”，重刊《世说新语》六卷。

由此可知，《世说新语》曾有八卷本、十卷本、三卷本、二十卷

本、六卷本、八卷本流传于世。八卷本、十卷本为《世说新语》最早

的版本，也是版本的原貌，三卷本为今本之祖，其他卷本则只是版本

之旁流而已矣。

三、版本流传考

唐以前本今皆无存。唐本则在中土亦早佚，日本明治十年（1877

年）在京都东寺库中发现唐写本《世说新书》残卷，其内容始于《规

箴》第十，终于《豪爽》第十三。存有《规箴》24则，《捷悟》7

则，《夙惠》7则，《豪爽》13则，共51则，皆有刘孝标注，据考为

十卷本。此为唐及唐以前的唯一幸存本，系与《世说》原貌最为接近

的古抄本，其学术价值举世公认。后由日本藏书家保存，分存于五

处，1915年由国人罗振玉将其合而影印。建国后，1956年文学古籍刊

行社影印宋绍兴刻本、198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思贤讲舍刻本后皆

附之。由此，唐写本而流传益广。

宋代《世说新语》颇盛于世，版本较多，但多为刻本。影响比较大

的主要有以下三种：

（一）宋绍兴八年董?k刻本

董本三卷三十六篇，后附汪藻所撰《世说叙录》两卷，并有董?k

题跋：“右世说三十六篇，世所厘为十卷。或作四十五篇，而末卷但

重出前九卷所载。余家所藏，盖得之王元叔家。后得晏元献公手自校

本，尽去重复，其注亦小加剪裁，最为善本。”由跋可知，董本应从

晏殊本出，虽今晏殊本已不见，但晏殊是对十卷本《世说新语》进行

的整理，删去了与前九卷重复的第十卷共9篇，且由晏氏“手自校

本”可推测，晏本很可能是写本。而董?k在晏殊的基础上又加工一

次，变十卷本为三卷本，即今所见的影宋绍兴本。董本是流传较早的

刻本，为三卷本的开山，同时也标志着十卷本的终结。此本在中土久

佚，今传者为日人所藏，现有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本。

（二）宋孝宗淳熙十五年陆游刻本

陆本久已佚，然从后世版本明嘉靖年间吴郡嘉趣堂本中可以见到陆

本的原貌。从中亦可见到陆游的跋：“郡中有《南史?刘宾客集》版，

皆废于火，《世说》亦不复在。游到官，始重刻之，以存故事。”由

此跋可知陆本的原委。陆跋虽未言其底本所出，但据当时陈振孙《直

斋书录解题》“世说新语”条下云：此书董令升刻之严州，以为晏元

献公手自校订，删去重复者。据此，则今三卷，分上下本，皆以董刻

为初祖矣。从明嘉趣堂本可推知，陆本亦为三卷本，故陆本亦当从董

本出。

（三）宋孝宗淳熙十六年湘中刻本

此本亦从晏殊本出，后为清初徐乾学传是楼所藏，清人蒋篁亭、沈

宝砚曾有校记，但今亦失传。

另外，据汪藻的《世说叙录》所载，宋代的版本有晁（文元）氏

本、钱（文僖）氏本、晏（元献）氏本、王（仲至）氏本、黄（鲁

直）氏本、李氏本、韦氏本、舅氏本、颜氏本、张氏本、邵氏本等12

种版本，惜今皆亡佚。宋代《世说》版本之多之杂确是其他朝代所不

常见，大概得力于雕版技术的大行于世。

至明代，由于名人士大夫的提倡，《世说新语》更是得以大力普

及。明代的《世说》版本与宋代相比更是多，更是复杂。

《四库提要》卷一零四《子部?小说家类一》云：自明以来，世俗

所刊行凡二本，一为王世贞所刊，注文多所删节，殊乖其旧；一为袁?

所刊，盖从陆本翻雕者，虽版已?\敝，然犹属完书。“王世贞所刊”

者，是指王世贞将明人何良俊的《何氏语林》与《世说新语》两书删

并而成的《世说新语补》系列，“袁耿衣所刊”者，则为袁氏嘉趣堂

刻本。

何良俊《何氏语林》在当时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王世贞将《世

说》与《何氏语林》删并为《世说新语补》，其实为一起于汉晋迄于

宋元的通史性《世说新语》。王书问世之后，遂引起轰动，各家版本

竞相付梓，几成一专门的《世说新语补》版本系列。其中较为重要的

有：张文柱校刻本、李卓吾批点本、凌?鞒醺亩┍镜取Ｒ蛎魅撕靡约阂

猓?妄加窜点删并，使《世说新语》失去原貌，因此，这些明代的名人

士大夫颇为后人所訾。

明本中最善者为嘉靖十四年袁?嘉趣堂《世说新语》三卷本"袁?在

《世说新语序》中交待了此本的来源:“余家藏宋本，是放翁校刊本"

谢湖躬耕之暇，手披心寄，自谓可观，爰付梓人，传之同好。”可见

袁本是宋陆游本的重雕本，因其一仍其旧，使《世说新语》复现宋本

的原貌，因而得到推崇。

1、清代的刊本基本上沿袭前朝，着力点由明人内容的批点转向版

本的校点。比较重要、也比较精的版本有：

（1）道光八年浦江周心如纷欣阁三卷刻本

周本为袁本重刊本，所附纷欣阁题识曰：“壬年岁偶得嘉靖中吴郡

袁氏所刊原本，如获至宝，因详加仇校，重付梓人，以公同好。”

（2）光绪十七年长沙王先谦思贤讲舍三卷刻本

王本前有刘应登、袁?、董?k、陆游等人的题跋，高似孙《纬略》

一则，《世说新语释名》等，书后附王先谦《校勘小识》、《校勘小

识补》、《世说新语考证》、叶德辉《世说新语注引用书目》、《世

说新语引文》。此本校勘为清刊中校勘最精者。

2、现代有关《世说新语》的整理与研究工作，主要有两本标志性

的笺注本相继出版：

（1）余嘉锡《世说新语校笺》，中华书局1983 年版

余本以王先谦思贤讲堂本为底本，一条之内，先举他人之说，后申

一己之意，所引近代诸家研究成果甚多，是一本极浩博的著作。

（2）徐震?《世说新语校笺》，中华书局1984 年出版

徐本以涵芬楼影印明袁氏嘉趣堂本为底本，用意在于对《世说新

语》中的一些生词、僻词、难句等进行考证训释，与余本着重对史实

进行订正不同。

另外杨勇《世说新语校笺》，1980 年香港版。杨本以影印宋本和

唐写本《世说新语》残卷为底本。张万起编《世说新语词典》，1993

年北京商务印书馆。文字依据明嘉趣堂本，标点断句则参照余、徐二

书。此两本著作都是现代《世说新语》研究所取得的重大成果，观点

新颖，资料完备而又不失研究的深度，是当代研究《世说新语》的必

备参考资料。

参考文献：

[1]杨勇著.世说新语校笺[M].台北:宏业书局,1969.

[2]王利器校订.世说新语(三卷).日本金泽文库所藏宋本,文学古籍

刊行社影印,1956.

[3]王先谦校订.世说新语(三卷).清光绪十七年思贤讲舍刻本.上海

古籍出版社影印,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