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史学家之一，《二十四史》中的《史记》正是他的著作。他一生致力于探索天人之间的奥秘，贯通古今变迁，形成独树一帜的学说。然而，由于为投降匈奴的李陵辩护，他遭到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施以宫刑，半生饱受屈辱。

成为历代文人墨客惋惜的经典，李广无法封侯、李陵一族被灭，成为众多士人口中永恒的遗憾。

那么，投降匈奴的李陵不该被灭族，而屡次作战无功甚至全军覆没的李广却应该封侯吗？

本文将不再采用传统文人的视角，而是通过汉朝律法、汉武帝的决策以及司马迁事后的观点，全面还原司马迁因营救李陵而遭受宫刑的前因后果。

首先，李广难以封侯并非因为汉武帝对他轻视，恰恰相反，作为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李陵深受汉武帝的器重。

他直接得到了800名骑兵的指挥权，这种荣誉自卫青的外甥霍去病以来，还没有哪个没有战功的人获得过。

李陵怀抱着复制霍去病的英雄壮举的愿望，率领着800名骑兵深入匈奴的内地2000里，然而未曾遭遇到匈奴的影子。尽管未能立下战功，但他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深得汉武帝赏识，因此被直接封为骑都尉，并且获准自行组织训练了5000名骑兵。

汉武帝对待李陵的培养，并不亚于他对待霍去病的优待。他的信念是：年轻和战功的缺乏不会剥夺你机会；你可以自由征召人马，但实现战功需靠自己；我给你机会，你必须以实际战果回报我，我只关注结果。

因此，年轻且出身于名门的李陵，怀有强烈的立功之心，他渴望证明自己。

因此，汉武帝计划让李广利率领三万骑兵进攻右贤王，同时由李陵带领五千人负责运送粮草，辅助李广利的主力部队。

汉武帝在兵力部署上毫无疏漏，是李陵主动提出要脱离李广利的大军，用五千兵力牵制匈奴王庭。汉武帝明确表示没有多余兵马可以调拨给李陵，但李陵坚持以少击多，汉武帝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并安排强驽都尉路博德接应李陵。

因此，司马迁为李陵辩护的第一点，即李陵率领五千兵马对抗匈奴全部主力这一点，无法作为有效的辩护理由。这是因为李陵选择了单独行动，这并非汉武帝最初的安排。既然李陵主动提出以五千人迎战众多敌军，他就必须自己负责战术的规划和应对。

陵军有五千人，兵器和箭矢已耗尽，士兵阵亡过半，所杀伤的匈奴亦超过万人。 ——《史记》

司马迁为李陵辩护的第二点是，尽管李陵率领的五千人几乎全军覆没，却给匈奴造成了上万人的杀伤。他认为李陵对敌人造成了更大的损失，因此不应追究其责任。然而，熟悉战史的人都明白，杀伤和斩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李陵所谓的“杀伤万余”水分很大。

伤势有轻有重，受伤的人不一定会死亡，两者的差距可以达到十倍之多，这一点并不夸张。除非是四面受敌的歼灭战，否则伤亡人数必然远远超过死亡人数，而李陵显然并非如此。

战报可能虚假，但战线不会欺骗。事实是，李陵的五千名士兵中，只有四五百人逃回汉朝，四千多人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司马迁所说的匈奴伤亡上万，只不过是没有经过任何战场考证的随口之言。

然而，有一个公认的事实：在运动战中，败北的一方，其死亡和被俘的数量通常远远超过胜利者。

虽身陷于败局，但其所摧败的力量足以昭示天下。他未死，显然是希望能为汉朝报仇雪恨。 ——《史记》

司马迁为李陵辩护的第三点在于，李陵虽兵败投降，但其投降乃是为了日后能有机会再度报效汉朝。然而，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仅仅是没有证据支持的主观猜测，军法的核心在于赏罚分明。

立功就给予赏赐，犯错就进行处罚。李陵拒绝执行汉武帝的命令，独自率军却全军覆没，随后投降匈奴。从军法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死罪。

司马迁为李陵辩护时指出，李陵选择投降并非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为了保存生命，期望未来能为大汉再立新功。那些认为李陵投降是懦弱行为的观点，只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文人的臆想。

在战场上唯一重要的是生死存亡，每个士兵都明白战场的残酷，你认为李陵投降是出于更深远的考量？

单于挡住他的去路，利用隅下的堆石，导致士兵伤亡较多，无法前进。天黑后，陵便穿上便衣，独自走出营地，停住身边的人说：“不要跟着我，一个男子汉要去取单于的首级！”过了一会儿，陵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战败了，我要死了！”军中有人说：“将军威震匈奴，但天命不好，现在还是寻找近道回去吧，就像浞野侯被俘后能回来一样，而且还得到了天子的接待，将军何况呢！”陵说：“别说了！我若不死，就不算真正的勇士。”于是他全部砍断了旗帜，把贵重的宝物埋在地下，陵叹息道：“如果能再得几十支箭，就足以逃脱了。现在没有兵力再战，天一亮就坐等被俘了！各种鸟兽都已经四处逃散，能够逃回去向天子报信的也不多了。”

司马迁在史记中仅记述了李陵的英勇战斗及其不幸被俘经历，而《汉书》则更客观地详述了李陵投降的始末。

李陵在被匈奴大军追杀多日后，仅剩三千多人幸存，但因伤员过多已无法继续逃跑。李陵出身名门，从未经历过挫折，此刻显然有些自暴自弃。他先是独自出营，对手下说道：“你们不要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去干掉匈奴单于。”

结果手下真的没有拦住他，过了很久他又回来说：“兵败至此，只能求一死！”手下再次给了他希望：“将军威震匈奴，陛下不会让您死的。此前赵破奴将军被匈奴俘获，数年后逃回汉朝，不也得到了陛下的礼遇吗？”

李陵见到了生机，终于摆脱了先前自暴自弃的状态，当晚就计划突围。然而，为了顾全颜面，在突围前他还是强硬地说道：“你别说这种话，今天我若不战死，就不是勇士李陵！”

陵和韩延年一同上马，身边跟随着十余名壮士。数千名敌骑追赶而来，韩延年战死沙场。陵说：“我无颜面对陛下了！”于是投降敌方。

随后，李陵与韩延年带领十几人奋力突围。其余的人则分散开来，各自逃命。不幸的是，李陵他们这一路却遇上了匈奴的追兵。

韩延年英勇战死，李陵痛呼：“兵败至此，我有何颜面见陛下！”随后，他投降了匈奴。最终，仅有四五百人逃回汉朝，相当于三十多支小分队。

分兵突围本就是为了求生，李陵这一支虽然伤员众多，但他还是挑选了十几名健壮的士兵。逃生的几率其实不小，只是运气不佳，恰巧碰上了匈奴大军。然而，韩延年战死沙场，而李陵却选择了投降。

归根结底，李陵这位贵公子，从始至终都未曾考虑过死亡。顺风顺水的成长经历，让他认为一切理所应当。即便明知只有五千兵力，他仍想着打败匈奴，而不是修筑营寨准备固守。

李陵后来依靠战车阵型，成功挡住了数万匈奴数天的进攻，但最终因为箭矢耗尽，被迫决定突围。

若他能提前修筑营寨，储备充足的弓箭和粮食，并且先派人伏击牧民，引诱匈奴大军前来，再坚守营寨等待汉朝援军的到达，仍有可能完成牵制匈奴主力的任务。

他未曾料到世道艰难，一次次遭遇匈奴的打击后，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甚至说要亲自去杀匈奴的单于。直到手下告诉他，赵破奴被俘后逃回汉朝仍然得到高度重视，他才放下了自暴自弃的心态，开始寻找生存的机会。

韩延年在与匈奴大军的交锋中阵亡，而他的部队却被迫投降。之前类似情况出现在战场上的是赵括，但赵括至少与士兵们同甘共苦、表现出高尚气节。相比之下，李陵却被视为是想成为霍去病却未能如愿的次等版本赵括！

从汉武帝的角度出发，尽管他自己未曾亲临战场，但多年指挥经验使他深谙战场法则。从卫青、霍去病、赵破奴到李广利，汉武帝对战局的掌控一直游刃有余。

他看好的李陵一投降，他的第一感觉是愤怒，这种愤怒与后来诸葛亮欲斩马谡于街亭时的感受极为相似。

司马迁坚持要保住李陵。他认为李陵投降并非因为畏死，而是为了延续生命，并有望逃回汉朝。汉武帝最显著的领导特质是以结果为导向，即使他深感愤怒，司马迁的坚持也最终获得了保护李陵的结果。

公孙敖将军率领军队深入匈奴境内，迎接因杅将军的陵，但未能取得任何战果，遂返回。

他还派遣公孙敖率领大军前去迎接李陵归来，前后救援持续了一年多。然而，李陵并没有像苏武那样尝试逃跑，因为公孙敖不仅没有接到李陵，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司马迁在《史记》中描写汉武帝听信公孙敖的言辞，导致了对李陵及其全家的灭族，这一行为显然是仓促之举。

他原本希望李陵投降后能返回汉朝，但不得不面对现实投降给匈奴。然而，公孙敖在边境上忙活了一年多，甚至未曾听说李陵逃跑失败的消息，司马迁已经失败了。

我心中渴望陈述此事，但一直没有机会，恰逢被召询问，便借此机会指出，推崇李陵的功绩，意图阐扬皇上的意志，堵住那些挑剔的言辞。然而，未能完全解释清楚，明主不明所以，误以为我在阻碍贰师将军，并为李陵游说，最终因此遭受刑罚。——《报任安书》

多年之后，卫子夫自尽，戾太子因“巫蛊之变”起兵。好友任安因观望局势被捕后，向司马迁求救，希望司马迁能保全他。

他在《报任安书》中也提到，当时众臣得知李陵兵败后纷纷起而攻击他。他并非完全为了辩护李陵，而是担心汉武帝因为某些言论而被误导，因此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结果却被汉武帝误解为是在为李陵辩护，从而遭到了囚禁。

晚年的司马迁事实上已经明白是汉武帝正确，自己错了，因为直到司马迁去世，李陵也始终没有回到汉朝。甚至从全局来看，汉武帝去世后，霍光执政期间，派人许诺富贵，李陵依旧不愿归来，可见李陵在投降后确实不打算回国了。

由于受到诬告，最终按照官吏的议论判决。家境贫困，无钱贿赂以自救，朋友不肯相助，亲近的人也不为我说一句话。身不是木石，独自与法律官吏为伴，深陷幽暗的牢狱之中。 ——《报任安书》

另外，司马迁在拒绝为任安担保时，还提及了自己为李陵担保失败后所遭遇的悲惨结局。他在入狱后，由于家境贫困，无法像李广那样支付高额赎金，因此在牢中受尽了苦难。

然而，事情一旦发生，才发现朋友们靠不住，没有人愿意为他筹钱赎罪，大臣们也没有人为他辩护。为了活命，司马迁只能选择人格受损的宫刑，借此自救。

因此，司马迁在经历宫刑后，因人格受到摧残，他决心倾尽全力将《史记》写成一部流传千古的名著，以此洗刷耻辱。正是这种“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精神，在受辱后的自我救赎中，铸就了《史记》的经典地位。

《史记》对于李陵的记载并非虚构，然而与《汉书》相比，却有意省略了他投降的全过程及原因。它侧重描述李陵的英勇、无奈和悲情，但对事件的全貌却留有遗憾。

如果一件事情只是谈论感情而完全不考虑结果，那么请相信，这件事必定是错误的。因此，不论谁是汉武帝，你如果要为李陵、公孙敖求情，护他们一年多的时间，而李陵在这期间甚至没有一次尝试逃跑的失败，你仍然需要承担保全他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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