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京 大学学 报 ( 哲 学 社 会科 学 版 ) 一 九 九 O 年第 三 期评介《 清实录 经 济 史 资 料 》我 校 经济学 院 陈 振汉教授 等从 19 4 9 年 起就致力 编 纂 的《 清 实 录经济史资 料 ( 农 业 篇 ) 》 ( 顺 治 一 嘉 庆 朝,16 44 一 1 8 2 0 ),最近 已 由 北京 大学 出 版社 出 版。《 清 实 录东 华 录经 济史 资 料 》 ( 道 光 一 光 绪,1 8 2 1 一 均 ( } 的也可 望与 读 者 见 面。审 慎 筛 选、详 尽 无 遗,这 是该 书 的 第 一个 特 点。清 实录 卷快 浩 繁,共 有 4 4 33 卷,约 4 4 。 。 万字,但 经 济 方面的 史 料 过于琐碎,有的记 载虽多 却不集中于 一时 一 地,有 的 虽 偶 有 记 载,却 不 知 在 何 朝 何年。因此,要 收集某 一方面 的经 济 史料,必 须 翻 阅 全 书。为 了“替国内 外 的 广 大 研究 工作者 节省 一些 翻 检 原 书的 劳动”,陈振汉教 授 等 几 乎 投 入 了 他们 的 毕 生 精 力,致 力 于 《 清 实录 》 经济史 资 料 的 挖掘、整 理工 作 长 达近 4 0 年,编 女了近 5 0 0 万 字 的《 清 实 录 经 济 史 资 料 》 和 《 清 实录 东华录经济史 资 料 》。

迄今,国 内还 没 有 任 何 一本 同 类 著 作 比这 部 书 更 加 详 尽 无 遗。难 能 可 贵 的 是,详 尽 无 遗并不 意 味 铺张 奢 陈,所 选 史 料 都 经 过 了 审 慎 的 筛 选。从 这 一点 来 说,钩 沉 爬剔 功 不 可 没。编者 们 本 着马克思 主义 整 体 史观 来 编辑经 济 史 资 料,这 是 该书 的 第 二 个 特 点。历 史是 一 个 整 体,政治、经 济、文 化等 虽作为这 一整体 相 对 独 立 的 一 部 分,但 在许多 情 况 下是相互 联 系、相 互 影响 的,很 难 把 它 们 截然 地 分 割 开 来。因此,该 书 除 了 选录 属于传 统的经 济 范 畴 的 记载 以 外,还尽可 能 选 录 了 一 些 政 治、法 律、社会 方 面 的 资 料,不 仅有 大 量农 民反 抗 斗 争和地 方 秘密结 社 这 类连 经济 史 学 界 都 划 归 社 会 史 范 围 的 资料,而且 还有一些有 关 官 吏 贪 赃 枉 法 的史料。 沐 里就有 一个 不易 掌 握 的 界 限 问 题,究竟 把资 料 的 范 围 扩一 大到什 么 程度,其 取 舍 抉择 固 然有一个可 以 讨论 的 余 地,位 这 更多地反 映 了编 者 的 史 识。

例如雍 正 初 开 始 的 严 厉取缔 天主教、清初皇 室 和 满洲 贵族 的出痘 死 亡 或 医 疗事 件、科 岛 和 文 字 狱 等 案 件事 例,实 录 里 都有 不 少 记载,对于清 代 社 会经济 发 展可 能 也是 有 关重 要因 素,该 书 也 许 由 于 篇 幅所 限没 有选 录 这方 面 的 史 料,这 也 许是一 个 缺 憾。但 作为经 济史 料 的 著 作,不 可能面面俱 到,该 书 在 总 体上 已经 大 致 反映 了 清代 国民 经济 的 盛 衰 消长 及 其与某 些 社会 政治 因 素 的 关 系。在一 定程度上 把“经畔展 示为 被 人 们看 得 广 阔 得 多 的 社 会 演 进 的 一部 分” ,揭示 了“将 经济生活 与我 们 通常 视为 经 济生活 以 夯 场 那些 事情联 系起 来 的 线 索”。〔 ‘ ’第 三,分 类 体 例、大小 类 目、先后 次序,都 寓 有 编者对 周 代 经 济 部 门相 对 地位及 其 相’互 之 间 关 系 的 看法。编 者从 《 清实 录 》 中筛选 出 近 5 00 万字 的 经 济史 料,既要 不 失 史 料 内在 的 有机 联 系,使 之 组 织起 来能 够大 体 反 映 清 代的 国 民经 济 结 构 层 次,能 够 突 出 小 农 白 给 经 济 户 勺主 要地位,并 且 显示 国 家 和 政 府在 国 民 经济中 的作 用,同 时 编 者还 希 望 该 书 的 资 料能 够“作为故宫清政 介 档 案中 的 经济 史 资料 的索 引” ,在分类体 例 及其 编 排方面 颇 费 苦 心,从 而 形 成 了经济史 资 料 编 纂 的 新 体 城。

如 清 代是 满 人 统 治,尽 管 汉 人仍 居 大 多数,但 满 人 在该 朝 的 地 位 是至 高 无上的。这 与 前 朝有所不 同 了 反 叫 这 一 特点,该书 在“户 籍 编查”这 一 节 下 分设了 汉民 户 籍、八 旗 户 籍 和少 数 民 族 户 籍三 个子 目,在土地关 称 上也 把 旗 地、官 庄、屯 田 和 民 地 区 别 开来。第 四,作为 经济史 料 的 著 作,该 书 以 筛 选、整理 史 料 为 主,难能可 贵 的 是,编 者 在 占有史料 的 基础 上,在许多 方 面 对 史 料 的 真 卖 性 与 整体 性 提 出 了 自 己 的 看 法,这 突出 地表 现 在编者 对 史 料 的 加 工 上。如 附于 各章 之后 的 以 表 格 形 式 罗 列 出 来 的 人 丁 数 字、田 亩 数字 等,不 仅仅 是从 《 清实 录 》 中 筛 选 出 来 的 史料,而 且经过 了 编 者 的 加工 汇 总,从 而 进一步 提 高 了 史料 的 利 用价 值。至 于 各个 表 格 之 下 的 说 明,虽 只 寥寥数 语,却在 一 定 程 度上 反 映 了 作者 对 史 料 的 真 实性与整 体 性 所 持 的 基 本 态 度,这 对 他 人利 用 这 些 史 料 很有 启 发 性。可 以相 信,《 清实 录经 济 史资 料 》 的出 版,对我国清朝经 济史 的 深 人 研 究,将会 起 到 很 大 的 推 动 作 用。( 梅石 )注:〔 1 〕 ( [ 英 〕 约 翰·希 克 斯:《 经 济史 理 论 》,、各 印 书馆。1 98 7 年版,第 1 5 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