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中国”作为正式国号,那已经是民国建立以后的事了,此后共和国成立,政权更迭,但国号并未发生变化,依然简称“中国”。
不过,民国之前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凡是发生王朝兴替,统治者都要取一个新的国号,以作为新政权的开始。如刘邦称帝定国号为汉;李渊称帝定国号为唐;朱元璋称帝定国号为大明,不一而足。
当然,对汉、唐等大一统王朝而言,中国这个政治概念跟朝代名是完全等同的,既指代天子统辖的区域,也指代正统中原(中央)王朝。
但在非大一统时期,“中国”这个概念就很有意思了。就拿魏蜀吴三国来说,对我们后世而言,魏蜀吴只不过是中国历史上三个割据政权,他们合起来就叫中国。但对魏蜀两国却并非如此。
曹魏自诩是接受汉献帝禅让的继任政权,因此自称“中国”,而称刘备建立的政权为蜀(贬低为地方叛乱政权),而蜀汉呢,正式国号其实是汉,他们从来不自称是蜀。即从法理而言,属于汉朝的延续,他们才是中国,曹魏只不过窃据中国(中原)的贼。所以诸葛亮对曹魏的攻击才叫“克复中原”。
之所以先啰嗦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先把“中国”这个概念阐释清楚,因为美日学者常常拿这个来说事。
以中见立夫为代表的日本学者就声称:在辛亥革命之前,清朝只是一个由满洲皇帝统治的政权,而不是中国王朝的延续,因为他们从未存在“中国”这个概念。
而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濮德培也声称:在清朝统治者眼里,始终缺乏“清朝等于中国”的认同观念,中国只是清朝治下的一个部分。
美日学者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拗口,我举一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以印度为例,公元前2世纪,大月氏人曾攻入北印度并在此建立贵霜帝国,但贵霜帝国只能算做大月氏的历史,印度北部只是人家统治的一部分,而不能算作印度的王朝。
所以,美日学者的用心可谓“险恶”。但事实果真如他们叫嚣的那样吗?
在《满文老档》中,有学者意外发现了满文版的袁崇焕书信,这封写给皇太极的书信中,袁崇焕用了这样一句话:“dulimbai gurun i kooli sajin tuttu,han ume ferguwere”,翻译成汉语是:中国之功令如此,汗毋讶焉。
这是“dulimbai gurun(中国)”一词第一次出现在满文中,可以说,这个词算是袁崇焕的独特用词。因为此时皇太极还只是大汗而非皇帝,法理上依然是明朝治下的建州三卫,不存在类似三国时魏、蜀两国那样,都自称“中国”互争正统的情况。
但到了康熙年间,随着南明覆灭郑克塽投降,清朝成为唯一政权时,袁崇焕原本用来指代大明的这个满语用词被直接采纳为清朝的自称用语。满文版的康熙遗诏中就称自己所统国度为“dulimbai gurun(中国)”,无论满汉百姓都称作“中国之人”。
显然,在清朝统治者眼里,清朝不过是继明朝而起的又一个正统王朝,绝不是什么美日学者所说的中国只是清朝治下的一个区域,这就是归属和认同。中央民族大学的副教授钟焓就专门撰文反驳,批评美日学者可以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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