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３年９月沧州师范学院学报ＪｏｕｒｎａｌＣａｎｇｚｈｏｕ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Ｖ０１．２９，Ｎｏ．３Ｓｅｐ．２０１３关于《阅微草堂笔记》的版本问题（中共河北省沧州市委办公室，河北沧州０６１００１）摘要：＜阅微草堂笔记：》是清代鸿儒纪昀晚年所作的一部内容丰富、风格独特的文言笔记小说，自清嘉庆年间小说写成至２０１２年，已知共有１６０余家出版单位印刷出版了该书，其中，清代有２７家，民国有３３家，新中国成立后有７１家，境外有３２家以上。《阅微草堂笔记＞在海内外已形成了较为广泛的影响。关键词：阅微草堂笔记；版本；版本异同中图分类号：１２４２．１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２９１０｛２０１３）０３．０００１．１０《阅微草堂笔记》是清代鸿儒纪昀晚年所作的一部文言小说，共二十四卷，包括《滦阳消夏录》、《如是我闻》、《槐西杂志》、《姑妄听之》和《滦阳续录》五部分，约有故事一千二百多则，近四十万言。其创作时间始于乾隆五十四年乙酉（１７８９），终于嘉庆三年戊午（１７９８）。《阅微草堂笔记》是一部内容丰富、风格独特的文言笔记小说，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很高的艺术成就，正如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惟纪昀本长文笔，多见秘书，又襟怀夷旷，故凡测鬼神之情状，发人间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见者，隽思妙语，时足解颐；间杂考辨，亦有灼见。

叙述复雍容淡雅，天趣盎然，故后来无人能夺其席，固非仅借位高望重以传者矣。”［１］（Ｐ１７２）因此，当此书陆续写成，每一部分一经完稿，便“梨枣屡镌”、“翻刻者众”。嘉庆五年庚申（１８００），纪昀的门生北平盛时彦第一次将此书的五部分合刊，以纪昀书斋号“阅微草堂”命名，称《阅微草堂笔记》。之后，时有翻刻，尤其是清道光年以后，更是版本纷出，良莠不齐。随着版本的流传，逐渐出现了绘图本、注释本。新中国成立后，主要是改革开放以来，各种版本的《阅微草堂笔记》令人目不暇接。同时，境外尤其是台湾、香港、日本、韩国、新加坡、德国、法国等地也陆续出现了翻刻本。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２０１２年底，共有１６０余家（此数目仅为各出版单位的初版数，同一版本的再版数目没统计在内。下同）出版单位印刷出版过《阅微草堂笔记》，其中，清代２７家，民国３３家，新中国成立后有７ｌ家，境外３２家以上。现将上述各种版本的情况分述如下。一、清代版本《阅微草堂笔记》五部分属陆续写成。乾隆五十四年乙酉（１７８９，６６岁）夏季完成《滦阳消夏录》六卷（原分为三卷，后析为六卷）；乾隆五十六年辛亥（１７９１，６８岁）七月写完《如是我闻》四卷；乾隆五十八年癸丑（１７９３，７０岁）七月完成《姑妄听之》四卷；嘉庆三年戊午（１７９８，７５岁）七月《滦阳续录》六卷成。

这些内容陆续写出后，“属草未定，遂为书肆所窃刊”［２ｌ，“初作《滦阳消夏录》，又作《如是我闻》，又作《槐西杂志》，皆已为坊贾刊行”，“此前三书，甫经脱稿，即为钞胥私写去，脱文误字，往往而有”［３］。另外，在合刊本的盛序中也提到：“尝刻先生《姑妄听之》。”［４］可见，自乾隆五十四年以来，便有单行本与写本行世。目前已知英国博物院藏有《滦阳消夏录》刻本三册，共六卷。小型袖珍本，封面黄纸书题，中刻滦阳消夏录，右上端河间纪氏著，左下方为微草堂藏板五字（并非脱去阅字）。右下角刻双行细字：西湖街漱艺堂发兑。书前有庚戌（乾隆五十五年，１７９０）重九后四日观奕道人（纪昀号）再记云：“好事者辗转传钞，竞入书贾之手，有两本刊行。一为李氏本，所据乃断烂草稿，讹漏颇多。又每条增立标题，尤犯余本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５．１０作者简介：梁振刖（１９６３．），男，河北泊头人，中共沧州市委常务副秘书长，沧州区域文化研究所名誉所长、所务委员会主任，研究方向：古籍版本、沧州区域文化。有今岁事。乃并为一书因其原名者，如陆放翁吟咏万篇，并非作于一时一地，统名目剑南诗集云尔。庚戌六月廿九日缮净本竞，因题。”由此可见，此单行本或刊刻于乾隆五十五年。

至于写本，已知国图藏有这是目前所能见到的最早写本。五种笔记最早的合刊本为嘉庆五年庚申（１８００）北平盛时彦所刻。“迩来诸版漫漶，乃请于先生，合劳。又请先生检视一过，然后摹印。”［５】这是唯一一个经纪昀本人检视校对的合刊本，应属最值得信赖的版本，也是之后流传的各种版本之“祖本”。此书牌记题“阅微草堂笔记，河间纪氏阅微革堂原本，北首：“平生心力坐销磨，纸上烟云过眼多，拟筑书仓今老矣，只应说鬼似东坡。”“前因后果验无差，琐记搜罗鬼一车，传语洛闽门弟子，稗官原不入儒家。”有嘉庆庚申八月盛时彦序。孙殿起《贩书偶记》记载：“此书版心上有嘉庆五年校勘，下有北平盛氏藏板等十二字者，为原刊本也。”Ｌ６Ｊ此书的板片在嘉庆十四年已巳（１８０９）“板入书坊，旋毁于火”【７嘉庆二十一年丙子（１８１６），盛时彦将此书重刻，牌记题“纪晓岚先生笔记五种，嘉庆丙子北平盛氏重镌”，卷首有观奕道人自题诗两首，嘉庆庚申八月盛序和嘉庆丙子盛氏题记。此书装帧精致，字体清晰俊秀，应属上乘之本。就笔者所见，该书均为白纸本。道光十三年癸己（１８３３）盛时彦序、郑开禧序本当属新版本。此书牌记题“纪晓岚先生笔记五种，道光癸己重镌于羊城”。

此版字体秀美，许多人疑其为手书上版。道光十五年乙未（１８９５）纪树馥重刻该书。此书板”，［８】字体为仿宋。牌记为暗红色龙纹花底，上书“纪晓岚先生笔记五种，版藏广州财政司”。需要说明的是，李永忠、赵立新先生发表于１９９９年７月第三期《文献》杂志上的《阅微草堂笔记版本考略》一文中提到，“此本删去盛时彦序，仅存郑开禧序”。而笔者所存该书，却是既有盛序，又有郑序。盛氏还有一个刊本，在牌记页黑线框内题“阅微草堂笔记（隶书）”，２“北平盛氏开雕（楷书）”。无观奕道人自题诗，有嘉庆庚申八月盛序和道光十五年郑序。其分卷与故事则数与嘉庆五年本同，当为道光年间或以后的刊本。苏刻本当为又一新的版本。该书牌记题“河间纪晓岚著，阅微草堂笔记”，“苏州振新书社藏板”，并盖有“苏州观西振新书社督造书籍”印文。此书有嘉庆庚申盛序，未注明刊刻年代，但细查该书，避道光帝“宁”字，不避咸丰帝“奕”字，或可断为道光间刊本。道光二十七年丁未（１８４７）小蓬莱山馆也推出新版本。该书牌记题“阅微革堂笔记五种，北平盛氏原人自题诗两首，之后是目录，目录之后则依次是嘉庆庚申盛序、道光乙未郑序和道光丁未小蓬莱山馆主人序。李永忠、赵立新先生文章中论述“此版亦为十册，版心上为各卷名，下为‘阅微草堂’。

每种前以篆体字书名，并附镌时间、地点，从中可知此刻迄（始）于咸丰元（１８５１）年，毕其功于咸丰二（１８５２）年，地点均为羊城同文堂，检校文字，与盛刻并无二致”。而笔者所存该书却为原装两函十六册，版心上为各卷名，中为卷数、页码，下为“阅微草堂”，每种前并无篆体字书名，也不见附镌时间、地点，而且，此书避“弘”、书与盛刻本也不同，不仅为巾箱小本，而且分卷方法、故事则数和个别内容文字也有不同。笔者怀疑，在咸丰年间或另有同文堂重刊小蓬莱山馆本传世。 同治五年丙寅（１８６６）禅山连元阁刊本为又一版 草堂笔记五种”，“连元阁校刊”，每种前以篆体字书名，并有“同治五年镌”，“连元阁校刊”字样，卷首有 观奕道人自题诗两首，之后是目录、故事则数（共计 １２９４则），后面依次是嘉庆庚申盛序、道光乙未郑序 和道光丁未小蓬莱山馆主人序。 光绪五年己卯（１８７９）还有一个蜀刻本。该书牌 五年序，之后是观奕道人自题诗两首和目录，再后则是嘉庆庚申盛序、道光乙未郑序和道光丁未小蓬莱 山馆主人序。此书每种前以篆体大字书名，也为巾 已知清代尚有咸丰元年（１８５１）胡学醇木刻本，同治五年（１８６６）上海图书集成局铅印本，光绪十四 年（１８８８）点石斋石印本，光绪十五年（１８８９）箨园居 士编、钱塘沈氏刊《阅微草堂笔记择要》五卷本，光绪 十七年（１８９１）上海广百宋斋铅印本，光绪二十二年 （１８９６）文渊山屋书局石印本，光绪二十四年（１８９８） 宏文阁铅印本，以及广东纬文堂清刊本。

另外，在一些丛书和文集中，也收录或节录了 《阅微草堂笔记》的内容。如道光二十三年（１８４６）苑 平徐春泉编、京都琉璃厂刊袖珍本《纪氏嘉言》，同治 十一年（１８７２）桐城姚慕庭（自署枯树居士）编、安福 县署自刊本＜妙香斋丛钞》，道光二年（１８２２）苏州彭 希涑辑、本衙刊＜潜园集录》，宣统二年（１９１０）上海保 粹楼《纪文达公文集》等。 二、民国版本 进入民国时期，随着新印刷技术的推广，印刷成 本进一步降低，印刷效率大大提升，这也为《阅微草 堂笔记》的印刷出版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时，一些著 名学者，如蔡元培、朱益明、许啸天等纷纷撰文，对 《阅微草堂笔记》给予高度评价，大大提高了该书在 民间的影响力，多家出版单位争相印刷出版，短短几 十年时间，已知印利出版《阅微草堂笔记》的单位已 达３３家之多，另外，许多出版单位更是反复再版，如 上海会文堂自民国七年（１９１８）出版《详注阅微草堂 笔记》，至民国二十年（１９３１）已再版到第十九版。而 这些出版单位，多数都集中到上海，这种现象也颇值 得研究。现将民国各版本列表叙述如下（表１）。 表Ｉ民国版本概况 三、新中国版本鲁迅先生曾指出，“较以晋宋人书，《阅微草堂笔 记》又过于偏于议论。

盖不安于仅为小说，更欲有益 人心”，这样便“易堕为报应因果之谈也”［１］（Ｐ１７２）。在 解放后新版《辞海》中，有关纪昀的辞条里，就认为他 “多宣扬封建伦理观念及歌功颂德之作”。游国恩等 人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对《阅微草堂笔记》的评价 是：“全书或者宣传忠孝节义等封建伦理道德，或者 宣传因果报应等迷信思想，充满腐朽反动的内容。” 受这些观念的影响，新中国成立后３０年间，全国几 乎没有出版社出版过《阅微草堂笔记》，只有人民文 学出版社分别于１９５２年和１９７３年出版的《小说旧 闻钞》和《鲁迅全集》中有关于《阅微草堂笔记》的内 容。改革开放以后，随着思想的解放和观念认识的 转变，陆续有出版社出版《阅微草堂笔记》。１９８０年 ６月，天津古籍书店据上海文明书局《清代笔记丛 刊》石印本，影印出版了《阅微草堂笔记》。同年９ 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标点排印本，此版本“以 道光十五年刊本作为标点的底本，以文明书局《清代 笔记丛刊》本、进步书局石印本、会文堂书局详注本 作校。遇有明显误字，径行改正，不一一出校。少数 史实因纪昀单凭记忆而误书，则作简单的校订文字， 用按语形式加黑括弧注于文下，以供读者参考”［９］９。

应该说，这是一个严肃可信的好版本，曾数次重印。 之后，河北人民出版社、长江文艺、花山文艺、浙 江古籍、广陵书社、海峡文艺等多家出版社先后出版 发行了《阅微草堂笔记》，据不完全统计，１９８０年至 ２０世纪末，共有４１家出版社出版发行了该书。２０００ 年，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在国内播映，掀起收视 热潮，观众对纪昀这个历史人物产生了极大兴趣，也 点燃了多家出版社出版《阅微草堂笔记》的热情， ２０００年到２０１２年短短十二年时间，原来出版过《阅 微草堂笔记》的多家出版社几乎都进行了再版，另有 ３０余家出版社又新出版了该书。如此，新中国成立 至２０１２年底，共约有７１家出版社出版过《阅微草堂 笔记》，详见表２。 表２新中国成立至２０１２年版本概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