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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之太平军后期

《清史稿》之太平军后期自天京事变,内讧之后,太平军和清军的军事形势,攻守易形。太平天国,时常只有招架之功,很难打开大的局面。“时石达开在湖北洪山,黄玉昆在江西临江,闻乱趋归。达开颇诮让昌辉,昌辉怒

自天京事变,内讧之后,太平军和清军的军事形势,攻守易形。

太平天国,时常只有招架之功,很难打开大的局面。

“时石达开在湖北洪山,黄玉昆在江西临江,闻乱趋归。达开颇诮让昌辉,昌辉怒,将并图之。达开縋城走宁国,昌辉悉杀其母妻子女。秀全责以太过,昌辉负诛秀清功大,不服,率其党围攻伪天王府,秀全兵拒败之。昌辉遁,渡江为逻者所获,缚送金陵磔之,夷其族,传首宁国。甘言召达开回,既至,或谓达开兵众功高,请留之京师,解其兵柄,否则又一杨秀清也。秀全心动,乃命如秀清故事辅朝政。达开危惧不自安,其党张遂谋曰:‘王得军心,何郁郁受人制?中原不易图,曷入川作玄德,成鼎足之业?’达开从之。”

石达开出走四川,再一次削弱了太平军的军事合力。

“於是始起事诸悍党略尽,乃以伪春官正丞相蒙得恩为正掌率,调度军事;伪成天豫陈玉成为右正掌率,伪合天侯李秀成为副掌率,兵事专属秀成、玉成,均听蒙得恩节制;而内政则秀全兄弟伪安王洪仁发、伪福王洪仁达操之。”

清史稿也评价太平天国的颓势,看起来颇为准确。

“自诸伪王内讧,人心解体,秀全以为非不次拔擢,无以安诸将之心。然自此大封之后,几至无人不王,而丞相、天将之职多摄行。於是各持一军,势不相下,而调遣诸王者,仅陈玉成一人。故八年以前,寇之用兵,攻守并用。八年以后,不过用攻以救守,战局遂至日危,以底於亡。”

“石达开避祸出奔,自树一帜,历犯浙江、福建、两湖、两广诸省,并扰及滇、黔,蓄意入川,以图窃据,至是为川军擒戮。”

太平军后期,仍然取得了两几次军事胜利,“三河大捷”,“二破江南大营”,横扫苏浙。但看起来似乎是回光返照,“横扫苏浙”看起来更像是为清军洗牌,为湘淮两军的崛起铺垫了道路。

“寇势大张,而秀全於战士不及奖叙,终日亦不问政事,只教人认实天情,自有升平之局。仁达、仁发忌秀成功,嗾秀全下严诏,饬秀成率所部限一月取苏、常。寇掠金坛四乡,大书於壁曰:“攻野不攻城,野荒城自破。”我军屯六门,日与贼战,互有胜负。秀成自句容攻丹阳,国樑开南门酣战,秀成命力士溷入我军溃卒中,猝击国樑,被创大呼,入尹公桥下而死。秀成入丹阳,命收国樑尸,曰:‘两国交兵,各忠其事。生虽为敌,死尚可为仇乎?’以礼葬之下宝塔。”

“秀成踞苏后,改北街吴氏复园为伪府。秀成踞苏十有一日,出伪示安民。城厢内外凡收尸八万三千馀具,而从者犹盛称秀成爱人不嗜杀也。寇踞苏城,复恣意掳掠,民竞团练为自保计。”

天京都城再次被围。

“秀成之在伪京与诸党会议也,曰:‘曾国藩善用兵,将士听命,非向、张可比。将来七困天京,必属此人。若皖省无他故,尚不足虑。一旦有失,则保固京城,必须多购粮食,为持久之计。’秀全闻之,责秀成曰:“尔怕死!我天生真主,不待用兵而天下一统,何过虑也?”秀成叹息而出,因与蒙得恩、林绍璋等再三计议,佥以秀成之策为然。因议定自伪王侯以下,凡有一命於朝者,各量其力出家财,广购米穀储公仓,设官督理之。俟缺乏时,平价出粜,如均输故事,以为思患预防之计。洪仁发等相谓曰:‘此亦一权利也。”因说秀全用盐引、牙帖之法,分上、中、下三等:上帖取米若干石,中、下以次递减。此帖即充伪枢府诸伪王禄秩。收入后无须拨解,而稍提其税入公,大半皆入私橐。商贩非执有帖者,粒米不得入城,犯者以私贩论罪。如是,则法可行而利可获矣。洪氏诸伪王乃分售帖利,上帖售价有贵至数千金者。及商贩至下关,验帖官皆仁发辈鹰犬,百端挑剔,任意勒索。商贩呼籥无门,渐皆裹足;而诸伪王侯又因成本加重,售价过昂,不原多出赀金,米粮反绝。秀成言之秀全,请废洪氏帖。秀全以诘仁发,仁发以:’奸商每借贩米为名,私代清营传递消息。设非洪氏,谁能别其真伪?此实我兄弟辈之苦心,所以防奸,非以罔利也。‘秀全信其言,置之不问,秀成愤然而去。”

“沛霖缚之,献颍州胜保大营,并擒伪导王陈士才、伪从王陈德、伪统天义陈聚成、伪天军主将向士才、伪虔天义陈安成、伪祷天义梁显新,及亲随伪官二十馀,并正法。秀成闻玉成死,顿足叹曰:’吾无助矣!‘玉成凶狠亚杨秀清,而战略尤过之,军中号“四眼狗”。自玉成伏诛,楚、皖稍得息肩,而金陵势益孤矣。”

英王陈玉成被杀。天京旋即被湘军包围

“时大营军士患疫方稍止,秀成亲率十三伪王,号称六十万,麕集金陵,东自方山,西至板桥镇,旗帜林立,直逼我军营垒,尤趋重於东西两隅。曾贞幹等击败之小河边城寇援,寇寻由东西两路进攻,分党趋洲上,抄出猛字等营后,我军分路击退之。寇之围逼西路者,历六昼夜,为我军击败。寇悉向东路,逼营而阵,潜通地道,百计环攻。各军将士负墙露立,掷火球击寇。寇负板蛇行而进,填壕欲上。我军丛矛击刺,寇拽尸复进,抵死不退。飞弹伤国荃颊,血流交颐,仍裹创上壕守御。侍贤自浙东来援,急攻吉后营炮台。国荃引军驰救,寇来益众,用箱匮实土排砌壕间,暗凿地道。我军以火箭攒射,随出锐卒击之,贼锋稍挫,遂毁西路寇垒。东路之寇环逼不已,嘉字、吉后两营地道轰发,寇拥入塌口,我军分路冲出决战,塌口以内之寇诛戮无遗。壕外寇复举旗督战,各营同出抄杀,寇精锐悉挫折。复於东路别开地道,西路决江水淹绝运粮之路。贞幹在高坡增筑小营,令水师驻双徬护饷道。我军凡破寇地道五处,寇计益穷。国荃乘势进拔十馀卡,破东路四垒,西南诸垒望风惊溃,追至南路牛首山一带,平垒数十座,搜剿至方山之西。雨花台守众句结城寇绝我军归路,我军左右荡决,寇分路而遁,重围始解。是役也,秀成自苏,侍贤自浙,先后围攻大营四十六昼夜。国荃率诸将居围中,设奇破之,弟贞幹力顾饷道,将士狞目髹面,皮肉几尽。”

湘军太悍,李秀成和六十万兵力,始终未能打破包围圈。

清史稿也分析其失败原因。

“寇之初起也,禁令严明,听民耕种,故取江南数郡之粮出金柱关,江北数郡之粮出裕谿口,并输江宁。今耕者废业,烟火断绝,寇行无人之境,而安庆、芜湖、庐州、宁国、东西梁山、金柱关、裕谿口,暨浙之金华、绍兴,山川筋络必争之地,寇悉丧失,我军足制其死命。昔年寇之所至,筑垒如城,掘濠如川,近乃日近草率,群酋受封至九十馀王之多,各争雄长,败不相救,识者知其亡无日矣。”

“是月洪秀全以金陵危急,服毒死。群酋用上帝教殓法,绣缎裹尸,无棺椁,瘗伪宫内,秘不发丧。其子年十六,袭伪位。”

“萧孚泗搜获李秀成及洪仁发、洪仁达於江宁天印山,搜掘洪秀全尸於伪宫,戮而焚之。国藩亲讯秀成等,供谳成,骈诛於市。”

清史稿对太平天国失败持一定程度的同情和遗憾。

"论曰:秀全以匹夫倡革命,改元易服,建号定都,立国逾十馀年,用兵至十馀省,南北交争,隐然敌国。当时竭天下之力,始克平之,而元气遂已伤矣。中国危亡,实兆於此。成则王,败则寇,故不必以一时之是非论定焉。唯初起必讬言上帝,设会传教,假“天父”之号,应“红羊”之谶,名不正则言不顺,世多疑之;而攻城略地,杀戮太过,又严种族之见,人心不属。此其所以败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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