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卜算子》
【宋】严蕊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卜算子》这首词流传甚广,喜欢宋词的朋友都会读到,全词上阕哀怨,下阕明快,用女子的口吻,巧用双关,一气呵成,表达了沦落风尘女子对命运的无奈,以及渴望获得自由的希冀,轻灵明快,意蕴含蓄,为宋词佳作。《卜算子》的作者颇有争议,宋词编选里一般注为严蕊,并且还会在备注里提到该词写作缘由,牵扯到诸多名人贤达,有宋朝著名理学家朱熹,知名学者说斋学派创始人唐仲友,著名词人陈亮,民族英雄岳飞之子岳霖等,成为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宋代著名公案。据南宋周密的《齐东野语》和洪迈的《夷坚志》记载,台州营妓严蕊“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台州知府唐仲友与其交好,词人陈亮(陈同甫)曾经狎妓,嘱托唐仲友为严蕊脱籍,然而唐许诺后并没有办,陈同甫便在朱熹面前搬弄是非,说唐评价朱熹不识字。朱熹时任提举浙东常平茶盐公事,台州士民告状,称知州唐仲友催税严苛,不公不法,朱熹至台巡按,适唐出迎稍迟,略有不恭,朱熹以陈言为信,立索郡印,前后六上奏折弹劾唐仲友,其中一条就是和严蕊有奸情,有伤风化,并把严蕊严刑拷打,然而严蕊并未招认。唐仲友因为和宰相王准为姻亲,因此也上折辩护,最后结果是唐仲友免官,朱熹改官,岳飞之子岳霖任提点刑狱,在审问严蕊的时候,严蕊写下这首著名《卜算子》,岳霖颇为感动,让她脱籍从良。关于这个故事版本很多,各不相同,后来考据此事的人也很多,然而各执一端,我们就略微分析一下。先谈背景,关于宋朝,历来褒贬不一,从经济文化上来说,宋朝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高度繁荣的时期,人才辈出,众星闪耀,民间富庶与繁荣远远超过了唐朝;然而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却懦弱无能,偏安一隅,北宋南宋两次都亡于北边外患,是历史上第一次亡国,使得中华为少数民族统治。
究其原因,也是多方面,然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党争不断,内斗频仍。北宋时期的“新旧党争”,围绕王安石变法引起的党争,持续了五十余年,造成国家政治更迭不断,新政时行时废,臣民无所适从。南宋时期的庆元党禁使得百家争鸣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党派之间党同伐异,从而使得人才埋没,为败亡埋下祸根。“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是我们传统里面最糟粕的东西,文人知识分子之间由于学识、认知的差异,造成分歧,本来应该允许相互辩论,求同存异,用时间来验证真理,可是,一些人往往借着权势和地位,要么相互攻讦,相互讽刺,到死不相往来,甚者打击和迫害异己,从身体上予以消灭,久而久之,形成一种不好的风气,那就是溜须拍马成风,阿谀奉承得势。就拿严蕊被拷打事件来说,背后也透露出一丝文人相轻,相互倾轧的气息。在南宋乾道、淳熙年间,南宋政权虽然偏安一隅,然而相对稳定,学术研究也空前繁荣,因而产生了不同派别,这里面比较有名的有朱熹的理学、陆九渊的心学、吕祖谦的明理躬行之学、唐仲友的经制之学、陈亮的事功之学等,各个学派之间文人相轻,相互攻讦,相互弹劾,因而在此背景下朱熹和唐仲友发生矛盾难以避免。再加上宋代对营妓的管理制度比较严格,不似唐代。唐代对男女之事颇为开放,官妓私娼众多,作为应酬宴会必备,因此官员嫖妓宿娼,出入妓院,勾搭妓女,作为风尚,文人墨客寻花问柳,吟诗作赋,被诩为风流,也可以借机把自己的作品让妓女传唱,得以传播,希冀能打动上层官员。而到了宋朝,理学盛行,重男女之防,对于官员狎妓有所限制,规定妓女只能为官员提供歌舞和陪酒这类活动,不能提供性服务,违者要受到各种处分。朱熹又是理学倡导者,自然要“存天理,灭人欲”,因此有人举报唐仲友不检点,正好借机发难,攻讦唐仲友有伤风化。
朱熹作为宋代著名的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被后人称为朱子,为儒学集大成者,他的理学思想对元、明、清三朝影响极大,如今我们所学的四书就是朱熹编著的,可以说对传统文化的贡献足以名垂青史。然而在此学案中,朱熹六上奏折谈何唐仲友,原因主要是列举唐违法列限催税、有染营妓、私自刊印书籍等,罪证多达几十条,都是鸡毛蒜皮之类,似乎有点过于执著,难免有借机打击之嫌。陈亮作为著名词人,状元及第,和辛弃疾多有诗词交往,和朱熹交好,从来往书信来看,陈亮一直在辩解自己被唐误解,《癸卯秋书》“亮生平不曾会说人是非,唐与正乃见疑相谮,是真足当田光之死矣”,似乎证明陈亮不至于搬弄是非,然而急于表白,也有斧声烛影之嫌。
唐仲友,创立说斋学派,弟子众多,加上和宰相王准为姻亲,似乎颇有依仗,因此对朱熹表现出倨傲可能存在,然而就其他被朱熹弹劾事项来看,首先有染营妓可能不成立,这点我们下面再谈。再就是后来朝代朱熹如日中天,一些考证都是以朱熹及其弟子的记载进行考证,难免失之偏颇,而周密和洪迈距离此事件不过几十年,似乎不会随意诬陷。再就是岳霖,作为民族英雄岳飞第三子,有的人质疑岳霖不曾担任过提点浙东刑狱公事,然而也没有确切实证证实,唐仲友和严蕊事件发生在淳熙八年(1181年)左右,岳霖这段时间官职无记载,只是在1185年任川转运判官,从官品上来看似乎又有可能。
然而不少人都忘了,真正的受害人严蕊,这个弱女子,命运的多舛,成为营妓,结果还被卷入到政治斗争之中,其他当事人可以用奏折相互争辩,而严蕊被严刑拷打却是实打实的,可是,这个弱女子却没有承认奸情,其答狱吏云:“身为贼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看得出,严蕊能够秉持良心,铮铮钢骨,巾帼不让须眉,面对酷刑抵死不招,可以肯定的是和唐仲友并无奸情,这点也可以反证朱熹有点言过其实,罗织罪名之嫌。有的人考证说《卜算子》并非严蕊所作,理由是这首词在朱熹的《按知台州唐仲友第四状》里出现下半阙“至五月十六日筵会,仲友亲戚高宣教撰曲一首,名《卜算子》,后一段云 :“去又如何去, 住又如何住?但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指明是唐仲友的亲戚高宣教所作。这点笔者颇为疑惑,《按知台州唐仲友第四状》出自《朱子全集》(笔者并未阅读,在此抱歉),是朱熹弟子等后来整理,其中又说,把唐免官后,将此官授予朱熹,朱熹则辞官研究儒学,似乎高风亮节,可是朱熹赋闲8年后,淳熙十六年(1189年)诏命朱熹知漳州,继续从政,这又和其高风亮节形成矛盾,和情理不通,笔者推测当时处理结果应该是二人都予以免职,理因文人书生相互攻讦导致,并非辞官那么潇洒,因此该记载真实性值得商榷。
然而从整个事件来看,朱熹、唐仲友、陈同甫等,都是对社会有极大贡献之人,尤其是朱熹,理学大成,我们不能“以一眚掩大德”,既不能否认对历史贡献,也不能过誉美化,当然也不能故意丑化,毕竟,每个人都会犯错。至于后来人们对这件事的评论,完全分化,有的指责朱熹挟机报复,甚至把后来“庆元党禁”弹劾朱熹的奏折拿出来,说朱熹“诱引尼姑为宠妾”、“家妇不夫而孕”,并且把朱熹上表的“深省昨非,细寻今是”认为是朱熹认罪,这就有点过分,因为并无证据证明这两条罪证属实,朱熹只不过是承认自己以前有失误,并非承认自己有伤风化。这些是一些搬弄是非小人做派,不值得去讨论。最后,回到严蕊身上,不可否认,即便是《卜算子》不是严蕊所作,然而其他诗词也说明严蕊才思敏捷,比如描写桃花的小令《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清新雅趣,飘逸含蕴,和《卜算子》风格类似,再加上语境和遭遇,因此可以基本认定为严蕊所作。作为一个营妓,本来就命运多舛,赔笑卖唱,实属艰难,没想到还飞来横祸,卷入政治斗争之中,一般烟尘女子也许就会认命,只要能免除刑罚,可以随意编造,然而严蕊却能够大义凛然,不畏强权,不惧拷打,秉持正义,实在是古往今来的奇女子,这点不能不让人钦佩。2019/1/12榆木斋不是爱风尘,偏被风尘误”:文人相轻,营妓受累
枯木
《卜算子》
【宋】严蕊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
莫问奴归处!
《卜算子》这首词流传甚广,喜欢宋词的朋友都会读到,全词上阕哀怨,下阕明快,用女子的口吻,巧用双关,一气呵成,表达了沦落风尘女子对命运的无奈,以及渴望获得自由的希冀,轻灵明快,意蕴含蓄,为宋词佳作。
《卜算子》的作者颇有争议,宋词编选里一般注为严蕊,并且还会在备注里提到该词写作缘由,牵扯到诸多名人贤达,有宋朝著名理学家朱熹,知名学者说斋学派创始人唐仲友,著名词人陈亮,民族英雄岳飞之子岳霖等,成为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宋代著名公案。
据南宋周密的《齐东野语》和洪迈的《夷坚志》记载,台州营妓严蕊“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台州知府唐仲友与其交好,词人陈亮(陈同甫)曾经狎妓,嘱托唐仲友为严蕊脱籍,然而唐许诺后并没有办,陈同甫便在朱熹面前搬弄是非,说唐评价朱熹不识字。朱熹时任提举浙东常平茶盐公事,台州士民告状,称知州唐仲友催税严苛,不公不法,朱熹至台巡按,适唐出迎稍迟,略有不恭,朱熹以陈言为信,立索郡印,前后六上奏折弹劾唐仲友,其中一条就是和严蕊有奸情,有伤风化,并把严蕊严刑拷打,然而严蕊并未招认。唐仲友因为和宰相王准为姻亲,因此也上折辩护,最后结果是唐仲友免官,朱熹改官,岳飞之子岳霖任提点刑狱,在审问严蕊的时候,严蕊写下这首著名《卜算子》,岳霖颇为感动,让她脱籍从良。
关于这个故事版本很多,各不相同,后来考据此事的人也很多,然而各执一端,我们就略微分析一下。先谈背景,关于宋朝,历来褒贬不一,从经济文化上来说,宋朝是中国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高度繁荣的时期,人才辈出,众星闪耀,民间富庶与繁荣远远超过了唐朝;然而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却懦弱无能,偏安一隅,北宋南宋两次都亡于北边外患,是历史上第一次亡国,使得中华为少数民族统治。
究其原因,也是多方面,然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党争不断,内斗频仍。北宋时期的“新旧党争”,围绕王安石变法引起的党争,持续了五十余年,造成国家政治更迭不断,新政时行时废,臣民无所适从。南宋时期的庆元党禁使得百家争鸣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党派之间党同伐异,从而使得人才埋没,为败亡埋下祸根。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是我们传统里面最糟粕的东西,文人知识分子之间由于学识、认知的差异,造成分歧,本来应该允许相互辩论,求同存异,用时间来验证真理,可是,一些人往往借着权势和地位,要么相互攻讦,相互讽刺,到死不相往来,甚者打击和迫害异己,从身体上予以消灭,久而久之,形成一种不好的风气,那就是溜须拍马成风,阿谀奉承得势。
就拿严蕊被拷打事件来说,背后也透露出一丝文人相轻,相互倾轧的气息。在南宋乾道、淳熙年间,南宋政权虽然偏安一隅,然而相对稳定,学术研究也空前繁荣,因而产生了不同派别,这里面比较有名的有朱熹的理学、陆九渊的心学、吕祖谦的明理躬行之学、唐仲友的经制之学、陈亮的事功之学等,各个学派之间文人相轻,相互攻讦,相互弹劾,因而在此背景下朱熹和唐仲友发生矛盾难以避免。
再加上宋代对营妓的管理制度比较严格,不似唐代。唐代对男女之事颇为开放,官妓私娼众多,作为应酬宴会必备,因此官员嫖妓宿娼,出入妓院,勾搭妓女,作为风尚,文人墨客寻花问柳,吟诗作赋,被诩为风流,也可以借机把自己的作品让妓女传唱,得以传播,希冀能打动上层官员。而到了宋朝,理学盛行,重男女之防,对于官员狎妓有所限制,规定妓女只能为官员提供歌舞和陪酒这类活动,不能提供性服务,违者要受到各种处分。朱熹又是理学倡导者,自然要“存天理,灭人欲”,因此有人举报唐仲友不检点,正好借机发难,攻讦唐仲友有伤风化。
朱熹作为宋代著名的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被后人称为朱子,为儒学集大成者,他的理学思想对元、明、清三朝影响极大,如今我们所学的四书就是朱熹编著的,可以说对传统文化的贡献足以名垂青史。然而在此学案中,朱熹六上奏折谈何唐仲友,原因主要是列举唐违法列限催税、有染营妓、私自刊印书籍等,罪证多达几十条,都是鸡毛蒜皮之类,似乎有点过于执著,难免有借机打击之嫌。
陈亮作为著名词人,状元及第,和辛弃疾多有诗词交往,和朱熹交好,从来往书信来看,陈亮一直在辩解自己被唐误解,《癸卯秋书》“亮生平不曾会说人是非,唐与正乃见疑相谮,是真足当田光之死矣”,似乎证明陈亮不至于搬弄是非,然而急于表白,也有斧声烛影之嫌。
唐仲友,创立说斋学派,弟子众多,加上和宰相王准为姻亲,似乎颇有依仗,因此对朱熹表现出倨傲可能存在,然而就其他被朱熹弹劾事项来看,首先有染营妓可能不成立,这点我们下面再谈。再就是后来朝代朱熹如日中天,一些考证都是以朱熹及其弟子的记载进行考证,难免失之偏颇,而周密和洪迈距离此事件不过几十年,似乎不会随意诬陷。
再就是岳霖,作为民族英雄岳飞第三子,有的人质疑岳霖不曾担任过提点浙东刑狱公事,然而也没有确切实证证实,唐仲友和严蕊事件发生在淳熙八年(1181年)左右,岳霖这段时间官职无记载,只是在1185年任川转运判官,从官品上来看似乎又有可能。
然而不少人都忘了,真正的受害人严蕊,这个弱女子,命运的多舛,成为营妓,结果还被卷入到政治斗争之中,其他当事人可以用奏折相互争辩,而严蕊被严刑拷打却是实打实的,可是,这个弱女子却没有承认奸情,其答狱吏云:“身为贼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看得出,严蕊能够秉持良心,铮铮钢骨,巾帼不让须眉,面对酷刑抵死不招,可以肯定的是和唐仲友并无奸情,这点也可以反证朱熹有点言过其实,罗织罪名之嫌。
有的人考证说《卜算子》并非严蕊所作,理由是这首词在朱熹的《按知台州唐仲友第四状》里出现下半阙“至五月十六日筵会,仲友亲戚高宣教撰曲一首,名《卜算子》,后一段云 :“去又如何去, 住又如何住?但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指明是唐仲友的亲戚高宣教所作。这点笔者颇为疑惑,《按知台州唐仲友第四状》出自《朱子全集》(笔者并未阅读,在此抱歉),是朱熹弟子等后来整理,其中又说,把唐免官后,将此官授予朱熹,朱熹则辞官研究儒学,似乎高风亮节,可是朱熹赋闲8年后,淳熙十六年(1189年)诏命朱熹知漳州,继续从政,这又和其高风亮节形成矛盾,和情理不通,笔者推测当时处理结果应该是二人都予以免职,理因文人书生相互攻讦导致,并非辞官那么潇洒,因此该记载真实性值得商榷。
然而从整个事件来看,朱熹、唐仲友、陈同甫等,都是对社会有极大贡献之人,尤其是朱熹,理学大成,我们不能“以一眚掩大德”,既不能否认对历史贡献,也不能过誉美化,当然也不能故意丑化,毕竟,每个人都会犯错。至于后来人们对这件事的评论,完全分化,有的指责朱熹挟机报复,甚至把后来“庆元党禁”弹劾朱熹的奏折拿出来,说朱熹“诱引尼姑为宠妾”、“家妇不夫而孕”,并且把朱熹上表的“深省昨非,细寻今是”认为是朱熹认罪,这就有点过分,因为并无证据证明这两条罪证属实,朱熹只不过是承认自己以前有失误,并非承认自己有伤风化。这些是一些搬弄是非小人做派,不值得去讨论。
最后,回到严蕊身上,不可否认,即便是《卜算子》不是严蕊所作,然而其他诗词也说明严蕊才思敏捷,比如描写桃花的小令《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清新雅趣,飘逸含蕴,和《卜算子》风格类似,再加上语境和遭遇,因此可以基本认定为严蕊所作。
作为一个营妓,本来就命运多舛,赔笑卖唱,实属艰难,没想到还飞来横祸,卷入政治斗争之中,一般烟尘女子也许就会认命,只要能免除刑罚,可以随意编造,然而严蕊却能够大义凛然,不畏强权,不惧拷打,秉持正义,实在是古往今来的奇女子,这点不能不让人钦佩。
2019/1/12榆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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