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被鲁迅先生高赞“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对中国文学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被列为中国“二十四史”之首,记录着上到上古传说的黄帝时代,下到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三千年的历史。
最近,我正好在阅读《史记》的部分篇章,有幸了解它的叙事方式,领略其实录精神。其中,最让我敬佩的是,太史公在描绘各朝人物时,并没有因其地位尊贵而有所隐晦,或是因地位低贱而口无遮拦。
“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班固
这几句是班固高度评价太史公和《史记》尊重且忠实于历史的体现。
由于司马迁修《史记》时能够做到实事求是,他被誉为“良史”,他所著的《史记》被誉为“实录”。
本文将结合此实录原则,找出相关原文加以佐证,也算是一个小记录。
一、“不虚美”
“不虚美”主要表现在帝王公侯的传记里。
虽是为君王作传,太史公却没有使用许多溢美之词,而是真实地记录君主事迹。
班固在修《汉书》时,有时会碍于君王尊严,选择对某些事件隐去不写,司马迁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牵涉到政治现实就有所隐讳。即使是面对最高统治者,他也敢于揭露其丑恶一面。这是史学家的风骨,也是纪实文学最应该具备的特点。
在《本纪》的开篇里,司马迁多会用传奇的出世经历做衬托。
例如,《周本纪》中,周后稷由有邰氏遇一巨人迹所生,其父母几次将之弃之山林隘巷,后均被马牛飞鸟相护,终未遂。而在描写刘邦的出身时,不但仅称其父母为“太公”“刘媪”,连带其出身经历也略带滑稽的意味——其母与神遇,有孕,还被他的父亲撞见该场景。其实这是司马迁在隐晦地表示,刘邦是个出身不高之人。在《高祖本纪》后部分,司马迁对其诛杀功臣的行为也做了略写。虽无直接评论,也是以事实说话,证实刘邦“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行为作风。
此外,除了在本纪,司马迁为塑造完成丰满的人物形象,常常会在其他传记中补充。
仍是刘邦的例子。
在《高祖本纪》里,司马迁并没有直言高祖的品行,却会在《项羽本纪》中通过对比突现其怯弱、冷酷绝情的隐性特点。
“汉王乃得以数十骑遁去……道逢孝惠、鲁元,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推堕孝惠、鲁元下。滕公常下收载之,如是者三。”
(大意:刘邦在逃跑过程中遇见自己的孩子孝惠和鲁元,把他俩叫上车。后来因为楚王追得紧,他三次把孩子推下车,是他的手下屡次救回。)
为了躲避敌军追赶,减轻驾车重量,刘邦屡次将一对子女推下车,足见其自私与残忍。
还有,《封禅书》中,司马迁详细描写汉武帝在封禅前做的种种准备及遭遇,包括进行郊祀,请方士等等,却对真正的封禅大典一笔带过。
其违背逻辑的现象,不得不让读者好奇司马迁撰写汉武帝封禅的真实动机。
封禅本是君主上泰山向天报平安,阐述群神之力以及君臣治理之功,实质上是强调君权神授的手段。汉武帝屡次被方士愚弄却不放弃,只有一个原因——他心中的某个念想使他如此执着。《封禅书》也在一步步揭示,武帝的这个念想便是“成仙”。
对汉武帝这个治国奇才,司马迁并没有隐去其追求“成仙”以至被方士愚弄的可笑行为。甚至在结尾处进行评论,以目击者的身份,对武帝(及其臣子)所进行的种种迷信活动表现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余……究观方士祠官之意,于是退而伦次自古以来用事于鬼神者,具见其表里。后有君子,得以览焉。“
大意:我……观察研究方士、祠官的言论,于是坐下来叙述自古以来从事祭祀鬼神的事情,具体地揭示它的表面现象和内在的实际情况,后来有见识的人,得以观览。
二、不隐恶
《吕后本纪》中,太史公如实记录吕太后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事件,并借其儿子孝惠帝之口,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此非人之所为。”
在《酷吏列传》中,司马迁大胆揭露张汤、王温等人如何曲承汉武帝旨意,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因其在牢里的真实体验,描述之也更为深刻和厌恶。他从现实出发,通过描绘酷吏们的残酷行径,实际上是揭发了在汉武帝统治下,看似繁盛的大一统汉王朝,有着许多不合理的制度与规则。一个案子往往牵涉几十人甚至几千人。
“深文(苛刻的法律条文)周纳(罗织罪状)”
三、小结
在收集关于“一言以蔽之”的评论时,我本想以《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作为引入,说说司马迁在《史记》中体现的真实用意。经过查阅资料,较之这点,笔者发现《史记》的实录精神给令人敬佩。
司马迁秉承记史纪实的态度,对帝王的功与过,进行如实描写与披露。不为刘氏撰写帝王家谱,而是用事实说话。
这是我国古代史学的光辉传统,也是《史记》实录精神的意义——为后代呈现真实的历史。
【参考文献】
1. 程正江.论《史记》的“实录”精神[J].陕西青年职业学院学报,2015(01):74-75.
2.《史记》:岳麓出版社
3. 汉·班固《汉书·司马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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