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32年,晋楚城濮之战(时为晋文公、楚成王)后,楚国北上受阻,于是转而向东发展;楚穆王继位(前626年)后,尽力扭转楚国在城濮之战后所处的劣势,先后灭亡江国、六国、寥国等国,使江淮地区尽在楚国控制之中;楚庄王继位(前613年)后,攻灭了庸国,使楚国的势力向西北扩展;随后,晋楚经过北林之战(前608年)、柳棼之战(前600年)、颖北之战(前599年),郑国无奈采取了“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的策略,晋强服晋,楚强服楚,使楚之势力北可“饮马黄河”,因郑国是晋、楚争夺之焦点,为引发邲之战之导因。
为何楚国疆域东扩、西进、北侵如此迅速和顺利呢?这要从秦晋两次构隙说起:秦晋殽函之战(前627年),使秦穆公和晋襄公结下了世仇,秦穆公立即调整国家战略,变“东出”为“联楚抗晋”,继而有“秦霸西戎”之战果;秦晋令狐之战(前620年),晋国赵盾瞬间掐灭了秦、晋重新修好的希望,两国攻城夺地,冲突不断。晋国受秦国所牵制数十年,极大地削弱了晋国对中原之控制力,这无疑给了楚国开疆扩土、北望中原之机会。
历史进入春秋中期阶段,秦、晋、楚三国势力影响着整个中原,而中原诸侯不再有齐桓公、晋文公时代之坚固团结,均抱一种惟强者马首是瞻之态度,此时晋国要保持住霸主地位,就不得不在西、南同时对付秦、楚两大国的挑战,两线作战已处劣势,乃战争之忌讳,但晋国没有选择的余地;对于楚国,城濮之败属于偏师折衂(nǜ),并未影响国力,仍不失为南方大国,灭庸服巴已无后顾之忧,另有秦国“支持”,楚可专心赴战,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谓胜券在握也!
邲之战读音(邲之战后哪位开始称霸)
晋、楚争霸中原,夹在中间的郑国、陈国、宋国、卫国等既是被挨打者,也是被争夺者:城濮之战,楚成王的目标在服宋;邲战导因,楚庄王的目标在服郑,若郑降服,楚进而封锁黄河以阻晋之南下,则可囊括中原,而晋国则自晋文公始,就把控制郑国和卫国定为国家之方略。在晋、楚争郑之战中,郑国百姓深受战争之害:前608年~前606年的三年中,晋国四次伐郑;前606年~前598年的八年中,楚国七次伐郑,在晋、楚这种无休止的拉锯战中,郑国迫切需要晋、楚两国能一战定“乾坤”,从此使郑国百姓过上一种安居乐业的生活,故邲之战包含有郑国策动、挑唆之成因。
前597年,楚庄王亲率楚军围攻郑国,晋国派荀林父率三军救郑,双方在邲地展开争夺,两国战场主将为:
晋军
中军将:荀林父中军佐:先縠(hú)中军大夫:赵括、赵婴齐
上军将:士会上军佐:郤克上军大夫:巩朔、韩穿
下军将:赵朔下军佐:栾书下军大夫:荀首、赵同
司马:韩厥
楚军
楚庄王令尹孙叔敖
中军帅:沈尹
左军帅:子重
右军帅:子反
楚、郑、晋三国对此场战争的态度为:楚庄王认为郑国已服楚,楚军已达郑国郔地,可黄河饮马后回国,庄王爱臣伍参主战,令尹孙叔敖主和,最终楚庄王统一了战场意见,令楚军掉头北上,驻扎在管地待命,并采纳了令尹孙叔敖突袭晋军的战法;郑国为求生存,希望两强决战,以便择胜而从,故派使至晋,郑军愿做帮手;晋国中军佐先縠主战,赵括、赵同支持先縠,下军佐栾书主和,赵朔支持栾书,中军元帅荀林父则犹豫不决。
晋军在渡过黄河之后,在打与不打上仍争论不休,中军帅荀林父举棋不定;而楚军利用晋军将帅不和、战与不战意见分歧之特点,一边求和,一边进军,在作战中,又通过挑战应战,由小战变为大战,迅速展开奇袭突击行动,一举击溃晋之中、下两军,而士会率领的晋国上军,因备战充分,得以保全。
邲之战后,楚庄王饮马黄河,进逼中原国家,迫使郑、许归附,继而灭萧,又攻宋并使其与楚媾和,中原主要小诸侯国纷纷背晋向楚,楚庄王遂成为中原霸主,也是春秋第四位霸主(前三位为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
晋楚邲之战与城濮之战有相似之处,即决定战争胜败的主因并非兵力之悬殊,而是人对战场之指导,在晋、楚两军隔河相望时,晋军还在争论打与不打,晋军主帅荀林父在晋军渡河后仍举棋不定,胜追败退更是未有通盘之谋划,基于这三点,晋军可谓未战而败也!而楚国则相反,虽战初有所争论,但,一旦确定攻打晋军,乃意见统一,君臣一心,将帅合力,此胜之根本,然古代战争与今有异,楚军没有乘胜追击,予以晋军毁灭性打击,有“见好就收”之感,故邲之战并未伤晋国元气,而此后的晋国,又在逐年消灭赤狄部族的战争中,国力有所恢复。晋、楚争霸之形势尚有可能发生新的变化。
注释
邲(bì):今河南省荥阳市北。
江淮地区:今安徽省中、西部。
郔(yán)地:今河南省荥阳市南。
伍参(cān):时楚国大夫,伍子胥曾祖父。
管地:今河南省郑州市管城区。
萧国:萧叔大心(宋国公族)平南宫长万(宋国大夫)之乱有功,将宋国萧邑封给萧叔建萧国,为宋国附庸,都今安徽省宿迁市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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