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初期,魏国经过文侯、武侯两代的变法与开拓是战国初期无可争议的强国,到了魏惠王魏瑩时期便顺理成章地称王了。
齐国是在经过了与魏国展开的桂陵与马陵之战后称王,两场战争便宣告了曾经霸主魏国国力的衰落与齐国的崛起。
秦国则是在经历了秦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以及与魏国展开的河西之战后,国力大增,在秦孝公之后的秦惠文王嬴驷时便称王了。
赵世家(赵世家原文及翻译)
韩国与燕国基本同时称王。
而赵国则是在经历了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改革之后,北定林胡,拓地千里,国力大增,一举成为强赵,至此时,战国之世具有影响力的七大战国中的最后一顶王冠落定了。
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改革其目的就在于富国强兵,《史记.赵世家》所载,赵武灵王在信宫与肥义等人连续五天商议天下大事,然后巡视边境,招来当时的将领楼缓谋曰:“我先王因世之变,以长南籓之地,属阻漳、滏之险,立长城,又取蔺、郭狼,败林人于荏,而功未遂。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东有胡,西有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强兵之救,是亡社稷,奈何?夫有高世之名,必有遗俗之累。吾欲胡服。”也就是说面对着天下战国纷纷变法强国,而赵国却一直受困于内部政治斗争,外部胡人侵扰,战国军争而疲于应对,所以急需“强兵之救”,怎么办?“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欲胡服。
当时中原人衣襟是宽衣博带和战车战术,胡人则是短衣紧袖、皮带束身、脚穿皮靴和单人骑兵战术。如果仅从字面上来解读这次影响深远的改革,也许会困惑于难道换了身衣服穿就能强国么,其他国家也没有刻意的穿胡服,也一样称王了?在这样的困惑之中。究其实质则是通过这种改变人们衣着习惯的方式来改变赵国人的风俗与习惯,是一种变法与变革。
但也是由于这种过于表象化的变法使得赵国的改变主要集中在风习与军事上,在田制、吏治、法治上的改变还未来得及展开便随着赵武灵王的去世而夭折了。这次的胡服骑射改革其直接的结果就是赵国的富国强兵,平定赵国北部胡患,剪灭赵国腹心的中山国,拓地千余里,使得赵国一举成为三晋之中的支撑与屏障。
赵武灵王执政晚期,立王子赵何为王,自己主动退位,自称主父。其主动退位并非想卸去繁重的治国重任去享几天清福,而是将治国政事交由儿子赵何去处理,自己则披上征衣率领军队继续经略北地,平定林胡。这期间,史载赵武灵王乔装使者入秦面见秦王(秦昭襄王),而其目的则是“欲自略地形,因观秦王之为人也”。也就是微服私访,不声张地切实考察一下秦国的山川地理以及秦王的为人志趣。
雄主就是雄主!
如果说赵武灵王就这样颇有魄力地为赵国开疆拓土,死于任上的话,那么他的谥号中应该不会有一个“灵”字,而之所以带了一个这样的字,是因为赵武灵王晚年在王位继承交接的时候犯了重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的结果则是直接导致了赵武灵王的死亡与又一次的公室政变。
赵武灵王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前面所说立为王的赵何(赵惠文王),另一个则是王子赵章。赵何是他的宠爱的妾吴娃所生,而赵章则是他的韩国妻子所生,也就是说在当时赵章属于嫡出,赵何属于庶出。在传统中一直存续着立嫡的思想,可在赵国赵简子的时候便已经开创了没有传位于嫡长子的先例,所以说在赵武灵王立了赵何之后并未遇到太大的阻力,更何况赵武灵王本身更是一代雄主。
可是在立了赵何为王之后,赵武灵王反而仍然举棋不定,将赵章封为了安阳君,所谓“王言如丝,其出如纶”,这样的态度使赵国政坛上一些投机摇摆的人以及赵章本人看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更何况赵章在他的弟弟赵何继任为王后一直跟随在主父身边平定林胡与中山,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于是为了这另外的一种可能,在赵武灵王出游沙丘宫的时候,赵章和他的老师田法章便起兵政变,将沙丘宫包围,杀掉了辅佐赵惠文王的功勋老臣肥义,最终也生生的围困死了赵武灵王。
而最终的结果则是赵章的这次政变在赵惠文王与他的叔叔赵成的反击下被迅速的平定。就这样赵武灵王以一种不那么光彩与雄壮的方式谢幕了,而在他手中强大起来的赵国仍将继续负重前行,并且在战国后半段的历史中充任主角。而这个沙丘宫则在五十多年之后迎来了另一位更为耀眼的雄主,而且宿命般地上演了又一幕惨烈的阴谋。
历史与人生往往相似,当我们觉得在努力负重前行的时候,也许在某个时刻蓦然回首,发现,不过是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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