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探寻小镇的历史,回忆家乡的过去,让自己在这个小镇上再重新成长一回,如此算来我倒是很幸运,今年才74岁。虽然公众号刚满15天,每天发布一个主题内容,而且可以由掌柜的自由选择,一切顺其自然的往前走倒也自在,但是不晓得日子久了,自在是否会变成负累呢?
前段时间听到有人说起唱戏的话头儿,不由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曲种——“童子戏”,以及那些台上台下的趣事。
上小学,都盼着村里请童子戏,倒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听,而是唱戏得占用学校操场,戏子唱起来闹腾,学校就得停课一两天。
童子戏(童子戏蝎的翻译)
唱戏的日子,来自村里村外的中老年人都聚了过来,各自带着板凳挤在一起,盯着台上四五人说唱,到了动情之处,大伙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台上台下情感互动着。台上锣鼓敲得欢与我们小孩子无多大关系,娃儿们只想着在人群和糖担子等流动卖点之间戏耍,偶尔往人多的地儿扔个小炮仗助助兴,童年嘛,就是恶作剧再加点恶作剧堆起来的。
童子戏的说唱夹带着一些方言,七字一句或是十字一句的唱,节奏是相对固定的几种,有点像田间的号子,听起来似懂非懂。童子分为文童和武童,文童只是唱,武童会有些动作表演,如同京剧的武生,带着些杂技的色彩。总的来说,童子戏是用神话传说的形式,劝人为善,劝人孝悌,且极具如皋地方特色的艺术表现形式,再加上带有一些驱邪目的,故童子戏艺人自称为“善行”。
由于童子戏多与巫婆、神汉相联系,为民间消灾了愿,封建迷信色彩比较浓,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反封建迷信运动中,童子戏艺人纷纷改行学淮海戏,使这个剧种奄奄一息,濒临灭绝。幸运的是现在乡村里每年还会有童子戏上演,基本上是由小组范围内居民自愿集资请戏,虽然看的人少了,但也被当作一年中必须要做的大事,给家家户户讨个吉利。
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童子戏和露天电影差不多,只是与中老年人相比,我们更喜欢露天电影。十里八村的电影消息总会通过某种渠道提前两三天放出来,小伙伴们每逢获知放映消息便激动地互相转告,约好时间,一早向家长打好招呼,早早吃完晚饭便三五成群的扛着凳子打着电筒往几里外的场子赶,一路打打闹闹,兴奋不已。
老远看到四根毛竹杆撑起的白幕布才放下心,要不然就是信息出错,白跑个来回,这也是常有的事情。露天场没有什么秩序可言,为了看清电影,场地上一人还有一人高,前面坐着的,中间站着的,后面跳凳子的,上房的,甚至还有上树的,只要能够看到,人在哪里都有可能。谁让这一年到头,没几次电影可看呢。
占好位置,便开始关心放啥片子,有没有重复的。少林寺、黄河大侠、金钟罩铁布衫,渡江侦查记等片子都看过好几回了,期望着别弄个重播,要不又是白跑一趟。弄清楚了放啥片子后,还得再关注下放映师有没有顺带发电机,那年头停电是常事,不得不做好充分准备……。
台上的戏曲,白幕上的电影,换来了老老少少的欢乐,那种快乐无忧无虑,没有第三者插足打扰,既简单又深刻,让年青的一代人无法理解,却又能够坦诚的羡慕着。其实,并非以前的日子就有多开心,只是那时的家长放得开,自然环境也能够提供一些乐趣,可以给孩子更多的自由发挥空间,所以孩子们就显得特调皮又贪玩儿。
若是转换下时空概念,让以前的孩子也能够用上手机、平板电脑,那么我们的童年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我想,还是因为选择机会的原因吧。生活在一个物质资源贫乏的环境里,只有自然可以提供游戏机会,几个孩子在一起就能够开开心心的挖一天土、抓一天鱼;放在而今这个环境,虽然表面五彩缤纷,内容多种多样,但又有几个孩子能够体会到灵魂深处归依自然的快乐呢?
或许对所有的孩子或是所有已经长大的孩子来说机会都是相等的,公平的,只是你得弄清楚一件事:得不到和已失去,哪个更苦?得到了和没有失去,哪个更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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