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是关于社会的学说。那么什么是社会？它有哪些基本特征？社会是怎么构成的？社会关系又如何？本章将对这些问题逐一阐述。第一节 社会及其基本特征一、社会的涵义在我国古代，“社会”一词大多是分开使用。“社”在古代典籍中有时指祭祀土地神的场所，如《孝经·纬》中说：“社，土地之主也。土地阔不可尽敬，故封土为社，以报功也”；有时也指志趣相投、志同道合者集会的场所，如“茶社”、“诗社”；有时还指古代的一种民间基层组织，如“二十五家为社”。而“会”就是“集会”、“聚会”的意思。把“社会”作为一个词使用最初见于唐代古籍，《旧唐书·玄宗本记》中有“村闾社会”的提法，意思是人们基于祭神而集合到一起。此后“社会”一词虽多次出现，但意思与现在的“社会”概念有差别，基本上是指民间的、有一定联系的人形成的社会活动形式。社会学中的“社会”一词（即英文的“society”）最早出现于西方近代，后来在明治维新年间由日本学者翻译成“社会”，并传入中国。在西方社会学界，对“社会”概念的理解多种多样，其中影响较大的是社会唯名论和社会唯实论两大派别，二者争论的焦点在于社会是否是一个真实的存在。社会唯名论认为，社会只是一个单纯的名称，真实存在的只是个人。

因而，他们往往把个人行动作为社会学研究的对象。其主要代表有：法国的卢梭、英国的霍布斯、德国的韦伯和美国的吉丁斯等人。由于他们重视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与作用，因而又常常被称为人本主义社会学。社会唯实论认为，社会是真实存在的实体，是一个由各种制度和规范构成的有机整体，它外在于个人，并对个人具有强制性。社会唯实论的主要代表有英国的斯宾塞、法国的涂尔干、德国的齐美尔和美国的斯莫尔等人。他们从不同角度把社会作为一个客观的实体来研究，比如斯宾塞把社会看作一个有机整体；涂尔干认为社会实际上是一个信仰体系，或道德实体，社会学的对象是社会事实；齐美尔认为社会是一个由体现着社会交往原则的个人之间的交往和关系形成的错综复杂的网络……因而社会唯实论的社会学思想又常常被称为实证主义社会学。上述两种理论虽然都包含着一定的合理性，但都是片面的。社会唯名论肯定了社会中人的地位与作用，是合理的，但却用个人的存在排斥了社会的真实存在；而社会唯实论虽然肯定了社会的真实存在，但却把社会看成脱离人的存在，忽视社会对人的依赖。在西方社会学思想的基础上，马克思通过剖析“市民社会”的概念提出了“社会”概念，他对“社会”有着独到的见解。

1．社会是人们相互交往的产物，是全部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是由人组成的，但它不是个人的简单堆积，而是人们相互交往形成的共同体。马克思说：“社会——不管其形式如何——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1]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社会就不会形成。人们在相互交往中结成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每个人都处于特定的社会关系网络中，而这些社会关系的总和就构成了社会。2．生产关系是社会的本质和基础。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没有人类社会。而人要生存，首先就要进行生产，因而人们的社会关系首先是在生产中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在此基础上，又结成政治的、思想的等各种社会关系，因而生产关系是种种社会关系的基础，也是社会的基础。正如马克思所说：“生产关系总合起来就构成为所谓社会关系，构成为所谓社会，并且是构成为一个处于一定历史阶段上的社会，具有独特的特征的社会。”[2]3．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认为，尽管历史是人的活动的历史，但社会历史的发展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必然的、合乎规律的过程，亦即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这是因为，参与社会历史活动的虽然都是有意志、有目的的人，这些有意志、有目的的人相互作用后形成一种集体的合力，这种合力并不以哪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而表现出一定的外在性（对任何个人来说），正是这股合力支配着社会历史的发展，从而使社会发展表现为自然历史过程。

列宁曾经说：“只有把社会关系归结于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水平，才能有可靠的根据把社会形态的发展看作自然历史过程。”[3]4．劳动是理解全部社会发展史的钥匙。社会是由人组成的，而人要生存就必须依靠劳动。人通过劳动，不仅满足了自己的需要，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形成了生产关系以及各种社会关系，进而形成一定的社会组织和社会结构。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劳动改变了自然界，另一方面又改变了人类自身。因此，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4]正是在马克思主义社会观的基础上，综合西方学者对“社会”的理解，我们形成了关于社会的基本观点：社会是以特定物质资料的生产活动为基础、以一定数量和质量的人口为主体而建立起来的人类生活共同体，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其中，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是社会的基础。二、社会的基本特征人类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它作为人类生活的共同体具有以下基本特征：1．社会以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为基础。社会是由人组成的，而人要生存，首先必须满足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需要。而人满足这些需要的方式不同于动物的求生本能，必须通过人的“物质生产活动”来满足。

马克思说：“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5]如果没有物质生产，人类就无法生存，自然就没有人类社会。正是在这种物质生产活动的基础上才形成社会。2．社会是以人与人的交往为纽带的。人类在满足自身需要的生产过程中，必然要相互交往，结成这样那样的关系，首先是生产关系，在此基础上又有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这样才能形成社会。没有人与人的交往，规模的生产就无法进行，社会也无法形成。人与人交往的范围越广，依此而联系起来的社会系统也就越大；人与人的交互作用越复杂，社会系统的内容越丰富。3． 社会是由人群组成的。在物质生产的过程中，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必然会结成一定的群体。单个人无法谋生（既有物质的因素，又有心理的因素），只有以一定数量和质量为基础组合起来的人群，才能进行生产，因而人群是社会的主体，是社会存在的基本单位。社会学的研究的人必须是群体的人。4．人类群体生活是在行为规范的制约指导下进行的。虽然许多动物如猴子、狮子、蚂蚁、蜜蜂、大雁等都是群居生活，但人类的群体生活与动物的群居生活与有着根本性质的不同，动物的群居生活主要是出于本能，而人类的群居生活则是在一定的群体规范的制约下进行的。

所谓行为规范是指人们在长期的群体生活中通过对世代生活经验的选择、积累和改造而形成的普遍性、稳定性的行为准则，如习俗、道德、宗教、法规、制度等。在共同的群体生活中，人能按照群体规范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行为，组织和协调群体生活，因而群体规范成为维系和保证群体乃至社会存在与发展的根本条件。三、社会的基本类型对于社会类型的划分，社会学史上存在着从各种不同角度划分的不同观点。总的来说，西方社会学发展中最主要的有以下几种划分方法：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从文化角度来划分，把社会区分为“文字前社会”和“有文字社会”。由于他们把文字看作文明的标志，因而又称文明前社会和文明社会。罗伯逊从基本生存方式的角度把社会划分为：狩猎采集社会、畜牧社会、园艺社会、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五种基本类型。在社会学研究中，运用最多的就是从社会组织形式角度把社会分为“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或“前工业社会”和“工业社会”）。大体属于这种划分的代表很多，有滕尼斯、涂尔干、雷德费尔等人。在这些划分中以滕尼斯的划分最有代表性。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于1887年提出了“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的划分方法。“礼俗社会”又称“公社”或“共同体”，是指传统社会；而“法理社会”则指现代工业社会。

滕尼斯对二者有各自具有的特征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分析。此外，社会学家涂尔干关于“机械团结”与“有机团结”的理论、雷德费尔关于“乡村社会”与“城市社会”的思想。综合上述社会学家的观点，传统社会（前工业社会）与现代社会（工业社会）的主要差别表现在：从社会结构方面说，传统社会相对简单，家庭是主要的社会构成单位，而现代社会则复杂的多，出现了多种发达的组织机构和制度；从社会分工的角度说，传统社会主要是按照年龄和性别进行的简单分工，而现代社会则因职业的差别存在着复杂的分工；从社会地位的角度说，传统社会大多是先赋地位，而现代社会则基本是自致地位；从资产社会的群体来说，传统社会多是成员之间关系密切的首属群体，而现代社会则多是关系松散的次属群体；从社会文化的角度说，传统社会的道德准则、价值观念等文化传统存在着较大的齐一性，而现代社会则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性；从社会控制的角度说，传统社会主要依靠传统习俗与宗族观念进行控制，而现代社会主要依靠各种层次的法制进行控制；从社会规模角度说，传统社会一般规模较小，而现代社会一般规模较大；从社会变迁角度说，传统社会速度缓慢，而现代社会则是瞬息万变。根据这些特征可以看出，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的界限大约是工业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

工业革命之前一般看作传统社会或前工业社会，而工业革命之后则进入了现代社会或称工业社会。而随着信息革命的展开，在20世纪70—80年代，西方社会又出现了一些不同于工业社会的新特点，据此西方当代思想家们又把20世纪70—80年代以后的社会称作“后现代社会”（或“后工业社会”、“晚期资本主义社会”）。马克思以物质生产方式为基础把已经出现的社会划分成四种类型：“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6]，同时马克思还预见到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出现。据此，我们的历史唯物主义教科书把它归结成：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依次递进的五种基本类型。但由于这样的划分是以生产资料的占有为依据的，而在具体的社会分析中，人们更喜欢依据社会要素的特点来比较分析社会类型的区别，因此，包括中国社会学也往往借鉴“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差异来分析认识社会发展。像费孝通先生关于“差序格局”与“团体格局”的分析即是如此。第二节 社会结构一、社会结构的概念“结构”一词最早是出现在自然科学中，指的是组成系统的各要素之间的排列组合方式。后来被早期社会学者运用到社会学中。

从社会学产生那天起，就涉及到社会结构问题。孔德首先从静态和动态两个角度研究社会，其静态研究就涉及到社会结构问题，开创了研究社会的静态结构与动态发展两条研究思路。斯宾塞是最早分析社会结构的思想家，他继承了孔德的动力学和静力学思想，提出社会有机体论和社会进化论，指出社会的运动变化就是社会结构的变化。涂尔干提出机械团结和有机团结，有机团结是结果就是1+1>2，实际就是社会结构问题。帕森斯认为静态才是结构，动态是功能分析，他还具体分析了“群体结构”和“阶层结构”等。吉登斯有专门的结构化理论，他的结构二重性提出结构既是人们行动的中介，又是行动的结果，从而把社会结构看成一个动态过程。马克思曾经对社会结构进行的系统的分析。他在对黑格尔的法哲学进行批判时指出，法的关系以及国家的形式不能仅仅从它们本身和人类精神发展的角度来理解，而应该从现实的物质生产关系中来理解，“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7]在这里，马克思很明显地把社会结构分成两个层次：一个是社会存在的层次，即经济基础层次，包括生产力、生产关系以及二者统一的生产方式；另一个是社会意识层次，即上层建筑层次，主要包括政治、法律制度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思想、道德、哲学、宗教、科学理论、艺术等社会意识形式。

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社会结构观，无疑给我们研究社会结构指明了方向。总之，几乎所有的社会学家们都看到了社会是一个高度组织化的庞大系统，它是由诸多要素相互联系形成的有机系统。而所谓社会结构，指的正是构成社会系统的基本组成要素之间的有机联系与状态。由于系统中的这些要素以一定的方式相互联系、相互依赖，从而使各种力量相互整合，显示出社会系统的整体功能。当社会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关系协调时，系统就会处于最优化状态，此时就会出现整体功能大于各部分之和的整体效果，社会就会良性运行；反之，当社会系统内部关系不协调时，其内部力量就会相互损耗，使整体功能小于各部分之和，社会就会恶性运行。可见，社会结构如何对于社会的运行发展是至关重要的。社会结构的研究有多个角度，一般来说，从社会立体结构状态来剖析，我们认为大体可以从构成要素和构成层次两个角度来分析。二、社会结构的要素构成社会结构的构成要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人口社会是由人群组成的，人是社会的最基本的构成要素。但这里的人并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而是社会的人、在一定的社会群体中的人，即人口，它是社会的主体。历史是人类活动的历史，作为一个现实的、处于一定群体中的、社会的人，不仅能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而且还有基于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的行为并改造外界环境的能力，这种能动的人是社会的真正的主体。

在现实社会中，人是积极的行动者，是有意志、有选择性和创造性的行为主体。人的主体性表现为：（1）人是有意志的活动的主体，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人可以随心所欲；（2）人是能选择自己行为的主体，当然，这种选择要受客观条件的制约；（3）人在群体中活动尽管要遵守群体规范，但却具有一定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当然，这种创造性的程度有所差别。这种人在社会结构中是以人口来称谓的。由于其具有的基础性，甚至可以单独分析其结构，即人口的自然构成，包括性别结构、年龄结构等；人口的社会构成，包括民族结构、阶级（阶层）结构、职业结构等；人口的地域构成，即人口的区间分布。（二）社会角色社会角色就是为社会所期望和要求的、与人的地位、身份相一致的一套权利、义务和行为模式。每个人在社会上、在一定的群体中都扮演着一定的角色，比如教师、法官、女儿、母亲等，社会学家把这种身份称之为社会角色。它是社会对于处在特定地位上的人们行为的期待，是社会群体和组织的基础。只有社会成员在群体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各角色分别履行自己的角色职责，群体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群体。因此，一方面，社会角色从内在规定上说体现了权利、义务和责任的统一；另一方面，在社会单位或社会群体中，各种角色相互搭配、相互依存，构成一个统一的角色系统，这也是“角色集（丛）”。

（三）社会地位社会地位与社会角色密切相关，它是指任何具有从社会角度规定了权利和义务的社会位置，通常是根据权力、声望、受教育程度的高低和财富的多寡做出的社会排列。首先，这里的社会地位，是一种以权利和义务为依据的社会关系的比较概念。社会关系好像一张大网，每个人都是网上一结，你这一结在整个网上占据什么地位，权利义务是依据。一般来说，你拥有的权力越大、财富越多、声望越高，所拥有的权利义务也就越多，其社会地位也就越高。其次，社会地位是无形的、变化的，是通过社会角色表现出来。一个人或一个群体在社会中所占据的地位只是一个心理上的衡量，它是无形的，人们所能看见的仅仅是社会角色，社会地位正是通过社会角色表现出来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角色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把地位和角色作为一对概念使用的先驱是文化人类学家林顿；承袭这一理论的是帕森斯。当然，社会地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改革初的“个体户”虽然有钱但地位低，现在的地位就比改革初期高的多；“教师”的地位也比过去提高了很多倍。再次，社会地位以其来源区分可分为与生俱来的“先赋地位”和后天获得的“获得地位”。（四）社会群体：后面专章论述。（五）社会制度：后面专章论述。

三、社会结构的层次构成从不同的侧面去认识社会的层次结构，就会有不同的构成成分。从社会存在和发展的条件来说，可以认为社会由自然环境（社会生态系统）、人口系统、文化系统构成；从客观的社会形态角度来说，社会是由经济结构、政治结构、思想文化结构等构成，也就是社会的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等。在实际的运用中，经济、政治、思想文化这种角度最为常用。（一）经济结构经济结构是指包括生产力在内的整个社会形态基础部分的内在构成，大体包括生产力、社会生产关系、社会生产管理。其中，社会生产力是经济结构的基础，而经济结构是社会形态的基础，由此，生产力也就成为整个社会的基础。生产力是由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为基本要素所构成的有机系统，其中劳动资料是将劳动者（人）与劳动对象（物）联结在一起的媒介，是一个包括生产工具系统、动力系统、能源系统、运输系统、信息传递系统在内的庞大的结构系统，体现了人和物的相互作用和结合方式。此外，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中的一个重要要素，科学运用于生产中，便同劳动力与劳动资料相结合，引起生产力要素及其结构的变化，从而转化为直接的生产力。生产关系也有自己的构成要素和层次结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是形成生产关系的基本环节，因而是生产关系系统的基本要素。

所有制关系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则是生产关系系统中的两个层次结构。所有制关系即生产资料归谁所有、由谁支配，表现了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的结合方式，即表明生产中人与物的结构关系；人与人在生产中的关系，属于劳动者的分工合作方式或不同的社会集团在生产中所处的地位关系，二者都是反映了生产力各要素结合方式的一种生产关系结构。社会生产管理是为了维持和完善社会经济结构而进行的有组织、有计划地调节和控制。它是社会经济结构中更高的一个层次结构。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社会生产管理包括对生产系统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的管理两个层次。对生产过程的投入、转换（投入因素转换成产品）和产出（产品满足社会需要）三个环节在内的生产系统的管理，是社会生产管理第一个结构层次。而在直接生产之外，为组织人们的生产活动，取得较高的效率，而对生产力各要素之间的结合、对生产过程中人的社会结合进行计划、组织、指挥、调节和控制等活动，则属于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的管理，是社会生产管理的第二个结构层次。（二）政治结构社会的政治结构属于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它可以划分为阶级、国家、政党三个要素以及政治组织机构、政治制度和政治思想三个层次。由于政治是治理国家的活动，因而政治结构实质上是社会的管理结构。

阶级是社会政治结构的基础要素。阶级本是一个经济范畴，但当阶级表现为一个集团对另一个集团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时，阶级又成为一政治范畴，成为考察社会政治结构的起点，体现了经济结构与政治结构的有机联系。国家是一个政治范畴，国家既有管理社会的职能，又是阶级统治的工具。一般来说，在私有制社会中，国家主要是作为阶级统治的机关而发生作用，但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国家最主要的社会职能就是管理国家公共事务，服务于全社会与全体人民。政党是阶级的政治组织，其主要目的与作用是掌握和行使国家权力，正因如此，政党才能将其代表的阶级意志上升为国家的意志。政党既是阶级意志的体现，同时又制约着国家制度和性质。政党的这一特点，决定了它在政治结构中占有重要地位。政治组织机构是一个范围异常广泛的概念，包括阶级、政党、国家和社会上一切带政治性的组织和机关的总和，是政治结构三个要素的交合点。政治组织机构的主体是国家机构，国家机构包括中央和地方机关，是实现国家权力、执行国家职能、进行国家活动的组织体系，是由立法、司法、行政各方面各层次组织机构组成的。此外，政治组织机构还包括工会一类的政治团体的机构及国际性的政治组织机构等。政治制度就是政治组织机构的组织原则、组织形式和活动规则等，它包括国家制度、法律制度、政党制度等。

政治制度只有借助于一定的政治组织才能发挥对社会的制约作用。关于政治制度将会在社会制度一章详细论述。政治思想则是社会政治制度得以制定和确立的理论系统。它既是社会政治结构的重要成分，又是社会思想文化结构的主要要素。（三）思想文化结构社会的思想文化是指与社会的经济、政治相对应的观念形态的文化，主要指社会意识系统，它包括社会的一切精神活动的内容及其所形成的观念体系，以及各种思想观念的物质载体和专门从事思想文化活动的社会组织。因而，思想文化结构由思想文化内容、思想文化的载体和思想文化的社会组织三大要素构成的，其中每个要素又成为一个有着自身内在结构的子系统。思想文化内容是思想文化结构的最主要成分，它作为社会意识系统是对社会存在的反映，它包括社会心理和理论意识两部分。社会心理由社会习俗、传统、社会感情、社会风尚、成见和信念等构成，是一种不自觉的、不系统的意识形式，它从深层制约着人们的思想、情感和行为，对思想文化结构乃至整个社会结构发生作用。理论意识或观念体系是在社会心理的基础上形成的系统的、自觉的、理论化的社会意识，是一种高水平的社会意识，它包括科学理论、艺术思想、道德观念、政治法律思想、宗教理论和哲学等社会意识形式。

思想文化的载体是思想文化的表现系统。它包括赋予一定观念客体的意义的符号和凝结思想文化意识的成果的物质载体。符号包含了其所指称的观念的意义，人们通过符号而相互作用，达到彼此之间的相互理解，由此而创造和不断丰富人类的思想文化。思想文化的物质载体包括用于实验和计算等认识活动的各种仪器和将认识成果物化出来的书籍、文件、图表、资料等。它凝结着思想文化意识的成果，体现着思想文化系统各要素的结合。借助它们，社会认识成果才能传播、积累和提高。思想文化结构的社会组织结构，是指专门从事思想文化活动的社会组织，它包括科学技术研究机构、文化教育机构、文化艺术团体与管理机构等，没有这种社会组织，人类的思想文化就难以维持、传播、积累和发展。总之，在社会的动态结构中，社会中人的因素与社会的客体系统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相互推动，一方面社会的客体作为社会中的客观存在，总是制约着社会主体的思想与活动，使主体不断地实现“人的社会化”；另一方面，一定群体中的社会的人又会通过自身的活动改变着社会的政治、经济和精神面貌，使社会不断走向现代化。正如马克思所说：“历史不外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都利用以前各代遗留下来的材料、资金和生产力；由于这个缘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条件下继续从事先辈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改变旧的条件。”“这种观点表明：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8]社会正是在这些社会构成要素的交互作用下不断向前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