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一词,古已有之。《周礼.春官.乐师》:“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孙诒让《周礼.正义》:“国学者,在国城中王宫左之小学也。”周代的“国学”只是国家所办的“贵族子弟学校”。
此后朝代更替,国学逐步由小学演变为高等学府。
到了清末,国学成为国家最高层次的学校。“庚子义和团一役以后,西洋势力益膨胀于中国,士人之研究西学者日益众,翻译西书者亦日益多,而哲学、伦理、政治诸说,皆异于旧有之学术。于是概称此种书籍曰‘新学’,而称固有之学术曰‘旧学’矣。另一方面,不屑以旧学之名称我固有之学术,于是有发行杂志,名之曰《国粹学报》,以与西来之学术相抗。‘国粹’之名随之而起。”(王淄尘《国学讲话》,世界书局于1935年)1901年,梁启超在《中国史叙论》中提到“国粹”一词。1902年秋,梁启超写信给黄遵宪提议创办《国学报》,“以保国粹为主义”,使用了“国学”一名。几个月后,梁启超又撰《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多次提及“国学”。章太炎则于1906年9月在东京发起“国学讲习会”,不久又在此基础上成立了国学振起社,其“广告”云:“本社为振起国学、发扬国光而设,间月发行讲义,全年六册,其内容共分六种:(一)诸子学;(二)文史学;(三)制度学;(四)内典学;(五)宋明理学;(六)中国历史。”
至此,“国学”一词在中国也
到清末民国时期,西学东渐、文化转型,关于"国学"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关于国学的定义,严格意义上,到目前为止,学术界还没有给我们做出统一明确的界定。
普遍说法如国粹派邓实在1906年撰文说:"国学者何?一国所有之学也。有地而人生其上,因以成国焉,有其国者有其学。学也者,学其一国之学以为国用,而自治其一国也。"(《国学讲习记》,《国粹学报》第19期)邓先生的国学概念很广泛,但主要强调了国学的经世致用性。
章太炎在其《国学概论》中称:国学之本体是经史非神话、经典诸子非宗教、历史非小说传奇;治国学之方法为辨书记的真伪、通小学、明地理、知古今人情的变迁及辨文学应用。
吴宓认为:“兹所谓国学者,乃指中国学术文化之全体而言”;
胡适则认为:“中国的一切过去的文化历史,都是我们的‘国故’;研究这一切过去的历史文化的学问,就是‘国故学’,省称为国学”。胡适由于当年在学术界的地位高大,因此他的观点影响范围最广。现代一般人对“国学”的理解,大多沿革于胡适。
现在,国学又可称国故,是以先秦经典及诸子学为根基,涵盖了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和同时期的汉赋、六朝骈文、唐宋诗词、元曲与明清小说并历代史学等一套特有而完整的文化、学术体系,构成了恢弘的经、史、子、集四部。
国学,兴起于二十世纪初,而大盛于二十年代,八十年代又有"寻根"热,九十年代"国学"热再次欣起遂至今,无不是今人对于传统文化的反思与正视。于今而言,则正是对传统文化在今日中国乃至世界多元文化中的重新定位。
一般来说,国学是指以儒学为主体的中华传统文化与学术。国学既然是中国传统文化与学术,那么无疑也包括了医学、戏剧、书画、星相、数术等等,这些当然是属于国学范畴,但也可以说是国学的外延了。
国学以学科分,应分为哲学、史学、宗教学、文学、礼俗学、考据学、伦理学、版本学等,其中以儒家哲学为主流;以思想分,应分为先秦诸子、儒道释三家等,儒家贯穿并主导中国思想史,其它列从属地位;国学以《四库全书》分,应分为经、史、子、集四部,但以经、子部为重,尤倾向于经部。
《四库全书》是中国古代最大的丛书,编撰于乾隆年间,由当时的纪晓岚、王念孙、戴震等等一流学者完成。“四库”指经、史、子、集四部,“全书”指所收都是全本。
经部——经部分为“易类”、“书类”、“诗类”、“礼类”、“春秋类”、“孝经类”、“群经总义类”、“四书类”、“乐类”、“小学类”“石经类”、“汇编类”,主要是儒家经典和注释研究儒家经典的名著。其中儒学十三经:《周易》、《尚书》、《周礼》、《礼记》、《仪礼》、《诗经》、《春秋左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论语》、《孝经》、《尔雅》、《孟子》。
史部——史部分为“正史类”、“编年类”、“纪事本末类”、“别史类”、“杂史类”、“诏令奏议类”、“传记类”、“史抄类”、“载记类”、“时令类”、“地理类”、“职官类”、“政书类”、“目录类”、“史评类”、“汇编类”,重要书目如:《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资治通鉴》、《战国策》、《宋元明史纪事本末》等等。
子部——子部分为“儒家类”、“兵家类”、“法家类”、“农家类”、“医家类”、“天文算法类”、“术数类”、“艺术类”、“谱录类”、“杂家类”、“类书类”、“丛书类”、“汇编类”、“小说家类”、“释家类”、“道家类”、“耶教类”、“回教类”、“西学格致类”,重要书目如:《老子》、《墨子》、《庄子》、《荀子》、《韩非子》、《管子》、《尹文子》 、《慎子》 、《公孙龙子》、《淮南子》、《抱朴子》、《列子》、《孙子》、《山海经》、《艺文类聚》、《金刚经》、《四十二章经》等等。
集部——集部分为“楚辞类”、“别集类”、“总集类”、“词曲类”、“闺阁类”,重要书目如:《楚辞》、《全唐诗》,《全宋词》,《乐府诗集》、《楚辞》、《文选》、《李太白集》、《杜工部集》、《韩昌黎集》、《柳河东集》、《白香山集》等等。
目前汕头大学王富仁教授提出了“新国学”概念,他认为新国学就是适应当代中国学术发展的需要提出来的,"新国学倡导中华文化的整体观念,说胡适很行,同样也不否认鲁迅的伟大,各种文化的对立不要看得那么重,每个部分都是不可缺少的",它视中国文化为一个结构整体,是包括中国古代学术和中国现当代学术在内的中国学术的总称。"新国学强调的就是:政治、经济、文化是一个整体,谁也缺少不了谁。"
我的国学观(千秋悠客)
首先,我认为国学乃是一种社会科学。是中国学术的简称。他的研究范围首先是在中国文化方面,涉及中国文化的各个版块。
他跟文学艺术乃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文学不是国学、历史也不是国学,艺术也不是国学。所以单纯的文学作品、艺术作品、历史作品,他们本身并不是国学。国学是学术性的、理论性的东西。就像文学理论是理论,而文学作品并非理论一样,文学家是文学的创作者,理论家是对文学作品进行解剖分析的研究人员,他们从事的乃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工作。一个重在创造,在想象,而一者重在科学的分析、研究。他们互为素材与主题的关系。文学、艺术、历史等,以及其他文化现象,乃是国学研究的对象。他们本身不叫做国学著作。而对他们研究而写出的著作才叫做国学著作。
接着看国学的研究对象。
国学的研究对象,除了对传统的经、史、子、集的研究外,他还包括由此延伸出来的朴学、训诂学、音韵学、古文字学、古典文献学、图书版本及辩伪学、文物鉴定等方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国学体系。那么这算是古典国学吧。要研究现代中国文化的,也可以称为国学。可以是现代国学。比如把现代文学、现代历史、佛学、宗教、马克思主义、进化论、存在主义等等思想融入到了中国文化里面的一些文化现象,都可以成为国学的研究范围,当然这方面现在还没有严格的区分。我这里也就不深谈了。
再看国学成就的评价标准。
国学强调的乃是科学性、逻辑合理性、学术严谨性。艺术性与思想性不是判断国学成就的主要标准。
艺术性与思想性乃是判断文学艺术作品的标准。不适用于国学范畴。当然我们也可以从国学著作里面感受出他的艺术性与思想性,比如从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我们能感受到他的艺术色彩,从王世贞的《艺苑卮言》,曹丕的《典论·论文》《与吴质书》,像刘勰的《文心雕龙》,刘知几的《史通》,从形式上看,都具有艺术性的特点。但是,艺术性不是判断国学著作优劣的主要标准。就像钱穆,是典型缺乏文采的一位国学家,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国学成就,因为他在作品中表达的观点,提供的材料,都属于非常成熟的。比较准确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那么思想性是不是判断国学水平的标准呢?同样不是重要标准。
作为一门社会科学,我们强调的是论点、论证、论据的相关性,如果论据不能成立,那么再冠冕堂皇的论点,都是低劣的。像康有为的《孔子改制考》,蔡元培的《红楼梦索引》刘心武的“秦学”,都只是一场场学术闹剧。我们不能说康有为的改良、蔡元培的革命不对,但是他们妄改事实、牵强附会,对于学术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所以才有后来的钱穆的《刘向歆父子年谱》对康有为的辩伪,才有胡适的《红楼梦考证》(胡适也因此被认为是踩着蔡元培成了红学家,但学术强调的是严谨,就是这样六亲不认的。认理不认人。)假如我们因为钱穆辩伪而影响康有为改良学说的传播,胡适考证而影响了蔡元培革命学说的传播,那么那只是他们在社会效应上产生的结果。但是在学术方面,并不能因为他们产生的社会效应而颠倒黑白。比如说刘心武的“秦学”引起了红学的普及,这是他的社会效应,但这社会效应是不是就代表了“秦学”的科学性严谨性呢?是不是就代表了“秦学”的成就呢?不是的。也许有的结论或理论根本不能成立,但他在一个时期因为手段的创新性和思想的先进性而引起了大众的追捧,但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对的。正如花费数年研发的产品,会毁于一句并没认真论证的谣言一样。你能说明这句谣言比数年的研究实践,他们写出的学术论文,更有价值吗?更正确吗?显然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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