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即位后,为振兴秦国,招募普天之下贤能之士,为秦国的再度强盛出谋献策,求贤之令颁布后,人们奔走相告,前来应征的各国名士络绎不绝。
然而几天下来,秦孝公大失所望,一个也没有相中。因为这些名士虽然能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可谁也拿不出一套切合实际的改革策略。
这天,秦孝公正为此事发愁,有人通报:“卫人商鞅听说求贤之令,特来求见。”
孝公不由眉头一展,说道:“又来了一位贤士,天下真是人才济济呵!不妨唤来,且听他有何高见。”
秦孝公便直接问他治国之道。商鞅本是胸怀大略、有备而来,于是先侃侃而谈帝王之道,历举尧舜、汤武等古代著名帝王顺应天意、强国安民之事。谁知秦孝公一听竟不耐烦了,商鞅谈兴正浓之时,却被秦孝公下了逐客令。秦孝公认为他也不过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并且责怪竭力为他推荐的宠臣景贤。
挨了训斥的景贤见到等候在外的商鞅,不由地沉下脸埋怨道:“猎人摆弄弓箭当然是为了猎取飞禽,圣上招用贤士是为了更好地治理国家。先生您一直怀才不遇,今日幸遇良机,怎可如此口若悬河,一味让圣上效仿上古旧事呵!”
商鞅沉吟片刻,恳切地说道:“刚才的一番言谈让我明白了圣上振兴秦国的迫切心愿。请帮我再次求见圣上,我一定献出良策。”
第二天,景贤见秦孝公仍旧脸色阴沉、闷闷不乐,就没敢再提商鞅之事,商鞅得知后叹道:“圣上求贤若渴,却又用不上贤才,真是可惜啊!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去了吧。”
景贤连忙上前劝道:“先生诚意,景贤最知,请再住几日,五天之内,我一定再设法向圣上引荐您。”
到了第五天中午,秦孝公正在喝酒,忽见窗外一只鸿雁飞过,触景生情,对天长叹一声,在一旁垂手伺立的景贤上前问道:“圣上为何见雁飞而叹息?”
秦孝公放下酒杯,半响才说:“从前齐桓公曾说:‘寡人有管仲相助,犹如鸿雁有一双强有力的翅膀助其冲上九霄云天。'寡人招募贤士之令已颁发数日,至今仍未得到一位奇才。唉,寡人空有冲天之志,却无鸿雁那双强壮翅膀啊!”
景贤见时机到了,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先前举荐的那个商鞅,确实博学多才。虽然他谈论的王道在今日难以实施,不过他还想把霸道也献给陛下。”秦孝公听到“霸道”二字,不由心中一动。同意再召见商鞅一次。
商鞅一到,秦孝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为何不早说霸道。商鞅不紧不慢地答道:“不是我不肯献上霸道,而是这霸道实在如剂不可轻易使用的猛药。我先前谈论的帝王之道顺从民意,迎合民心;而这霸道恰好相反。秦地素来强盛,而今国力虚弱,犹如冰冻三尺,决非一日之寒。倘若不大力变革旧的政令制度,国家实难富强。而民众大多安于现状,常人缺乏长远眼光。比如从前管仲在齐国进行改革,彻底废除旧制时,不是也遭众多异议吗?直到齐国强大起来,外敌不敢来犯,民众安居乐业,齐桓公成为春秋一代霸主之时,人们才称管仲为治天下之奇才呵!”
秦孝公听到这儿不禁喜出望外,赞道:“先生言之成理,快快说来让寡人听听。”
商鞅郑重地说道:“国家富强的根本在于发展农业。秦国沃野千里,物产富饶,要重视耕织,训练兵士,才能使军队无后顾之忧,逐渐强大;同时还要赏罚并重,言出必行,才能使政令畅通,民众顺服,国家可以富强起来。”
秦孝公击掌称好:“不错,此法可行。”
商鞅又说道:“陛下要推行此法,必须放胆任用贤才,人才是治理国家最宝贵的财富!”
秦孝公说:“寡人招募贤才,就是此意。”
不料,此时商鞅请求告退,秦孝公十分惊讶:“寡人正想听个仔细,先生为何欲言又止?”
商鞅答道:“国家大事,重于千钧。请陛下深思三日,臣再拜见陛下,才敢放胆直说改革变法大计。”
第二天秦孝公就迫不及待派人来请商鞅议事,商鞅婉言谢绝了。
到了第三天,秦孝公又派了宫廷马车把商鞅接入宫内,赐座后非常诚恳地向商鞅请教。商鞅这才下决心把自己研究多年的一整套改革主张和盘托出。秦孝公和商鞅一连谈了三天三夜,也毫无倦意。最后秦孝公决定由商鞅来实施一场比较彻底的改革。他任命商鞅为“左庶长”,分封土地,赐给黄金,并下令:有谁敢违抗商鞅,则与违抗圣旨同罪。
商鞅为了取信于民,就想了一个办法。他命人在国都南门竖起一根木头,悬赏道:“倘若有人能把此木搬到北门,可获十金的赏赐。”观看热闹的人们像潮水一般涌到南门,但没有一人敢去搬动木头,因为谁也不相信如此轻而易举地搬动一下木头竟可得到十金!商鞅再次下令把赏金增加到五十金,这下心存疑虑的人就更多了。最后终于有个愣头愣脑的大汉壮着胆子,把大木头扛到北门,商鞅果然当众赏给他五十金。人们惊讶万分,许多人后悔错过了得赏的机会。这下人们终于信了,都说左庶长果真是令出必行。
第二天,商鞅趁热打铁,公布了变法令。变法令主要内容包括:迁都咸阳,建立县制,废除井田制,按劳力征收赋税,奖励耕织与垦荒,按军功大小授予爵位等等。
变法令震动了全国。民众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还有拒不服从的。商鞅把那些对抗变法的人发配到边境开垦荒地,并下令只能遵从新法而不得议论新法。从此再也没人敢公开违抗新法的执行了。
没过多久,秦国的新都咸阳建成了。可是随着迁都的日期临近,太子驷却不愿迁都,还抨击新法。
商鞅不由大怒道:“新法推行,最大的障碍必定来自上层。然太子不便用刑,不用刑又违法,该如何是好?”商鞅只能求助于秦孝公,最后决定用刑于太子的老师,把太子师公子虔的鼻子割了,在太子傅公孙贾的脸上刺上纹线。这样一来,再也没人敢和新法作对了。
从此,变法令得以顺利推行。数年以后,秦国果然山无盗贼,道不拾遗,国库充裕,百姓富足,在各国之中威望和地位越来越高,为以后秦始皇完成统一中国的伟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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