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子传》在《四库全书》中位于《子部十二·小说家类二（异闻之属》，在第1042册。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四库全书》本

《四库全书》本

《四库全书》本

龙谿精舍《丛书》本。

《龙谿精舍丛书》本

《龙谿精舍丛书》本。

原文

臣等谨案：《穆天子传》六卷，晋郭璞注，前有荀勗《序》，按《束皙传》云：“太康二年汲县人不凖盗发魏襄王墓，得竹书《穆天子传》五篇，又《杂书》十九篇、《周食田法》、《周书》、《论楚事》，《周穆王美人盛姬事》。按：今盛姬事载《穆天子传》第六卷，盖即《束皙传》所谓《杂书》之一篇也，寻其文法，应归此《传》，束皙传别出之，非也。

此书记事有月日而无年，又文多断缺，以《今本竹书纪年》较之，《纪年》载：“十二年，冬，王北巡狩，遂征犬戎”事，在《传》之第一卷；“十四年夏，王畋于军邱，五月作范宫、作虎牢”事在《传》之第五卷；“十五年作重壁台，冬，王观于监泽”事在《传》之第六卷；“十七年王西征崑崙邱，见西王母”事在《传》之第二卷、第三卷、第四卷。两书同时并出，荀勖等互校其文，不应牴牾如此，盖今本《竹书纪年》乃明人摭诸书以为之，非汲冢之旧本，并郭璞注中所引《纪年》之文尚掇拾未尽，况暇考其次第乎？是亦今本《纪年》出于依托之一证，或乃谓当移五卷、六卷于二卷之前，以符【竹书】之次第，则削趾适屦矣。

书中所纪，虽多夸言寡实，然所谓西王母者不过西方一国君；所谓县圃者，不过飞鸟百兽之所饮食，为大荒之圃泽，无所谓神仙怪异之事；所谓河宗氏，亦仅国名，无所谓鱼龙变见之说。较《山海经》、《淮南子》犹为近实，郭璞注《尔雅》“西王母”句不过云“西方昏荒之国”，于“河出崑崙墟”句，虽引《大荒西经》而不言其灵异，其注此书乃颇引志怪之谈，盖释经不敢不谨严，而笺释杂书则务矜博洽故也。

《列子·周穆王篇》所载与此《传》相出入，盖当时流俗有此记，如后世小说、野乘之类，故列御寇得捃採其文耳。世所传汲冢书《师春》之类已亡，《逸周书》又属后人沿误《纪年》，伪妄显然，其获存于今者，惟此《传》矣。然文字既古，讹脱又甚，学者多不究心。“封膜昼于河水之阳”见第二卷，膜昼自是人名，封者，“锡以爵邑”，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误以昼字为画字，遂以封膜为画家之祖。“山陵自出”乃西王母谣，见第三卷，方回《瀛奎律髓》注陈字昂诗“邱陵徒自出”句乃云“自出”二字疑误，第二卷云“乃为铭记于县圃之上”，第三卷云“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其文甚明，朱珪《名迹录》乃谓：“取《穆天子传》为名迹于弇兹石上”，全然舛迕，其传也，亦在若存若亡之间，固考古者，所宜宝重矣。乾隆四十三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校官臣陆费墀。

附记

①荀勖《序》：即荀勗《穆天子传序》

②《束皙传》：即《晋书·束皙传》。

③《今本竹书纪年》：一说为后人所写，并非魏王墓中的《竹书纪年》。

④《纪年》：即《竹书纪年》。

⑤【竹书】：并非《竹书纪年》，当指竹简排序。

⑥“西王母”句：见郭璞注《尔雅·释地》

⑦《传》：即《穆天子传》。

⑧“昼与画”：“昼”古写为“晝”；“画”古写为“畫”，字形相似相近，所以抄写有误。

说明

《穆天子传》在《四库全书》中属于《子部·小说家类》，为文澜阁子部第1042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