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文獻學笔记（1）

第一章绪论

一、导言

二、文献之定义

1．早期文献之含义

好了，现在我们就正式讲述这门课，首先我们讲上编，中国历史文献学概论，和它的理论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关于历史文献学的定义，首先我们谈一谈关于文献，因为要谈文献学的话首先我们要对文献这个含义要给它一个界定，那么，文献的含义它分三个阶段，也就是说，随着历史的变化它有三个不同的含义，文献一词早期，最早是出现在论语的八佾中，这个字读（yi）对它是有解释的，诸位可以看我们的教材，《论语·八佾》中，孔子有这么一句话，“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孔子说啊夏礼殷礼我都能够说出来，可是呢就因为夏代的后人齐国以及殷代的后人的宋国，他们必要的材料和他们的行礼的一些礼义风俗这些记载都不充分，没有足够的材料，就没办法来证明夏礼殷礼。因此，这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材料文献不够，“足，则吾能言之也”，如果这些必要材料足够的话，我肯定就能对夏礼的礼制加以验证，这个“征”就是现代的证明的证的意思。那么从这句话我们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文献”一词，早期它有两个含义，诸位请看，无论是南宋的朱熹，他的《四书章句集注》：“文，典籍也；献，贤也”。贤就是贤惠的贤，那么清代的刘宝楠《论语正义》就对他这句话里边的“文献”做了注释，“文谓典策，献谓秉礼之贤士大夫”。

那么，从这里就看得出来，“文献”的早期含义，是分“文”和“献”两咯意义，是什么呢，是分开的，“文”，就是典籍文章，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书本材料吧，“献”呢，是指的古代先贤耆旧的见闻、言论以及他们所熟悉的各种礼仪、传说，当然也包括耆旧先贤的事迹经历。为什么最早文献二字要分开呢？文就不说了，文章典籍，诸位知道，古代的一些材料都要靠文章典籍来流传了。为什么“献”指的是人的言论呢？是因为在我国古代，文字和书写的工具非常困难，大家都知道，从甲骨文开始，文字是刻在甲骨上，后来又着在钟鼎上，然后又刻到木头、竹简还有缣帛，缣帛是什么呢，是丝绸一类的东西，是非常贵重的，这样的话，就不能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来大量的印书了。由于这种原因，再加上文字早期是非常的繁琐，所以呢，好多历史知识以及历史传说，除了非常少的一部分通过文章典籍这种载体来保存流传之外，很大一部分，是需要这些有学问的耆旧先贤口耳相传的。那么，由此看来，早期的文献，它的本意，应该就如书上所说的，指的是文章典籍和古代先贤耆旧的见闻、言论以及他们所熟悉的各种礼仪、传说，也包括耆旧先贤的事迹经历。这就是早期的文献的解释。比如说，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就是把这个典籍所记载的史料和他访问耆旧的言论并重的。你看他当时，一方面利用国家的藏书，这是典籍了。另一方面呢，他就进行实地考察，去访问耆旧贤人，可以说司马迁写《史记》，他的材料正是文和献并重的一个最典型的事例了。这也是当时客观实际的反映。

2．“文献”近代意义

那么文献一词的近代意义呢，那就不同了，因为随着文字的逐步规范和广泛普遍的运用，书写工具，比如说笔、纸变的越来越轻便，尤其是纸张的发明和大量的运用，以及雕版活字印刷技术的出现。这时候，对于历史的记载，那就非常的容易了，所以说，到了近代意义的文献，它就把文献合二为一，专门指文字记载的所有典籍，也就是说，前面我们所说的贤人的言论靠口耳相传的东西，现在也同样有文字的记录得形式出现了。也就是说，尤其是古文献，就像我们今天说的神话故事之类的，他已经不再靠口耳相传，而是用文字记录的形式流传下来了。所以，近代意义的文献，它的定义指的就是文字记载的所有典籍。因此，诸位学习历史文选就知道，马端临的《文献通考》，他对文献二字的界定就是，“文”就是，经籍，历史著作、历代的会要，百家传记等，简而言之就是书。而“献”指的是，臣僚的奏疏，诸儒的评论、名流的燕谈，稗官的记录。可见，在马端临的时候，文献包括的内容都是文字记载了。这是关于文献的近代意义。那么，因此呢，到了近代，凡是不能表达为文字记载的东西呢，就不能算是文献了。

3．“文献”现代意义

那么，文献的第三个意义呢，即文献的现代意义，就更加扩大了，因为由于现代记录文献的载体变得多样了，诸位知道，除了纸张的话，比如说它就还有声像光盘，还有照相的胶卷，计算机录入，现在还有录音笔，等等。这些记录文献的载体变得越来越先进和多样。因此，现代文献的意义就非常广泛，除了我们前面说的图书馆里边全部馆藏，还包括档案馆、博物馆、声像馆乃至于情报中心所收藏的全部馆藏。也就是说，文献的现代意义，它已经成为一门学科所特有的概念了，所以我们就可以把它表述为记录有知识的一切载体，注意这个载体（包括了光盘、胶卷、计算机等等）。在国际上，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干脆就把文献改为情报，不是我们在的图书专业也改为了图书情报专业，这就是文献含义的扩大。它完全是和情报科学，和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

以上就是文献含义三个阶段变化的内容。那么文献的含义包括三个阶段，三个不同的意义。那么，我们《中国历史文献学》这门课讲的是哪一种文献呢？我们讲的是第二个意义的文献学，也就是说，只限于文献记载的书面材料，不是一切载体，只是纸本书，这就是关于我们文献一词的定义。

三、历史文献

历史文献指的是什么呢？它是指纸本材料里边的具有历史价值的文字资料，这是作为一学科专有的概念，这个请诸位要搞清楚。那么，包括哪一些呢？比如说，史书、地方志、历史档案以及其他各种能反映历史现象并且具有一定价值的文字资料。比如说，哲学、数学、天文、历法还有生物学、力学、化学、农学、水利、地理、建筑，等等。都可以称之为历史文献。那正如我们历史文献范围里边谈到的内容，它包括的非常广，也就是说，凡是历史学家所能认识的社会历史生活方面的所涉及的范围都包括在里边。真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以及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可包括，那也就说，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文化、历史、外交、科技，等等。不同学科，不同历史时期的文献资料，所以，它涉及的范围非常广。而且我们国家历史非常悠久，所以，我们的历史文献资料非常多，常常有一个词汗牛充栋，题体裁也多样。仅仅是《四库全书总目》里面史部的书籍就有2174部，37000多卷，还有没录入的，比如说地方志，还有档案、碑铭、墓志铭、谱牒、契约、笔记，等等。这些都是我们从事历史研究的重要的历史文献，何况还有经部、子部、集部的材料，这些都属于我们历史文献的内容和范围，不过呢，由于历史文献，它包括的范围非常广，而且它是历史文献，是传承下来的，那么，它由于时代非常久远，所以呢，它有它的特殊性质，它的特殊性质，第一，它存在着一个局限性的问题，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历史文献它是历史资料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不可能是全部，这当然就是很局限了。而由于时代的久远，造成历史文献残缺不全，我们以后讲到藏书史的时候，大家会知道，历史文献在流传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失传的，散轶的，传来传去不全的，这种情况非常多，因此，在做历史研究的时候，总会受到材料不全的局限。第二，历史文献还具有主观性（所谓阶级性），因为在传统中国社会中，历史文献的著者，对历史的记录和评论，难免带有个人主观因素，甚至于歪曲历史的情况也不少。大家知道，从唐太宗设史馆修史开始，统治者往往要干预史学家对历史的修撰，甚至于他们自己直接参与，当然就可以左右历史事实的记载，比如哪些史实可以记，哪些不可以记，哪些是可以歪曲的记，还有一个避讳的原因，这些情况，都可能造成历史文献的一种局限性。

另外，正如梁启超所言，中国古代的历史，都是帝王将相的家族史，因此，对于社会的生活，下层民众的记载显得非常的缺乏，所以，历史文献就具备了不完整，甚至不真实的特点。第三，历史文献的多重性，这和前面所讲的局限性，阶级性有关，因为由于受到时代、阶级、心理，思维方式和价值观的不同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造成了历史文献的这些特点。因此，我们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就需要通过文本去挖掘其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和本质。这样才有利于你的历史研究。这就是我们要讲的历史文献。

四、历史文献学

现在我来讲历史文献学，这就是这门课的定义问题了，那么，什么是历史文献学呢？历史文献我们弄清楚了，前面我们讲了，因为历史文献是指文献本身，而历史文献学呢，加了一个学字，它就成为一门学科，因为它是对历史文献的形成、发展、和历史文献的整理、利用，进行研究，并且还要探索它的规律的一门学科，同时，它还要对历史文献的形成、发展、和历史文献的整理、利用进行说明，这就成为了一门学问。请诸位不要把历史文献和历史文献学混为一谈，那么，它们的区别在哪里呢？我刚才说了，就在于历史文献是指资料本身，即文献本身。历史文献学是指研究历史文献这门学问的有关专业知识和研究历史文献的方法。这两则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好了，我们知道历史文献学是一门学科了，那么他研究的物件和任务是什么呢？其实研究物件很简单，我们前面已经讲了，它的研究对象就是历史文献本身，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各个历史时期的各种史料。那么，它的研究任务又是什么呢？研究的目的是为各种文化学术研究提供丰富而信史的资料。因为我们前面说，历史文献的本身局限性、阶级性、多重性。那么，我们必须要对它进行去粗取精，进行研究、提炼，让历史文献尽可能的恢复它的真实面貌。然后拿来为其他各个研究学科给他们提供真实可靠的资料，为历史学科的研究建立坚实可靠的基础，为历史研究创造良好的资料条件。可见，历史文献学，它是为历史学服务的。

五、历史文献学之学科体系

那么，既然历史文献学是研究历史文献的，那它的学科体系是如何构成的呢？这就是我们要讲的第五个问题，历史文献学的学科体系，它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个就是历史文献理论，也就说我们本教材的上编，第二，历史文献学的发展线索，就是它的简史，也就是本教材的中编。第三，历史文献学的分支学科，这些分支学科是构成历史文献学的。那么，它有哪些分支学科呢？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就是包括那一帮子学学，什么版本学、目录学、校勘学、史源学，等等。

六、学习历史文献的意义

好，那我们现在谈一谈学习历史文献学的意义。第一，可以增强爱国主义的思想感情，这话说起来有点搞哈，但为什么要这样讲呢，因为诸位清楚，我们学习历史文献学，就是要跟历史文献本身打交道，可是在我国丰富的文化典籍里边，它包含着无穷的智慧和经验，这些大量的经典里面，它里边藏着生生不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一种奋发进取，不屈不挠的精神，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历史文献了解我们中华民族勇于创造的精神，因为文献里边有很多历史人物、优秀典籍、英雄事迹等等。我们还可以通过历史文献了解中国古代在世界上的地位，还可以通过这些典籍了解和当今社会相关联的历史规律。所以，我们说，我们通过历史文献学的学习，可以了解中华几千年的辉煌成就，从而培养起我们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增强爱国主义的思想感情。在座诸位包括我在内，不能数典忘祖，想起抗日战争时期，张元济先生就专门印历史上一些英雄故事，编成一本小册子，来激发民众的民族自尊心和抗敌的信心。因此，这就是学习历史文献学的第一个意义。

第二，作为历史专业的学生，我们学习了历史文献学以后，我们就要具备搜集、分析并正确运用历史文献的初步能力，因为我们是历史专业的学生，我们做历史研究，是离不开历史文献本身的，那么对于历史文献我们怎么去运用它，首先我们知道去哪里收集它，怎么分析它，怎么正确运用它，这就是我们历史文献学学习的一个任务，你学了它，具备这个能力了，那么你才能学会真正的做历史研究，或者是历史教学。

第三，通过历史文献学的学习，可以培养事实求是的科学态度，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们前面说，历史文献本身具有局限性、阶级性、多重性。因此，我们要对史料进行考辨，通过考辨之后，才能用。而考辨历史文献，正是我们历史文献学研究的重要课题，而考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实事求是，就是要求真，这就不能马虎大意，随便截取，应该抱有一种认真负责，或者说科学的态度，它需要进行长时间的，默默无闻的冷板凳功夫，同时还有非常细致，因此，做历史文献学是非常艰辛的一项事情。在历史文献的校勘、辨伪等方面，都要求实事求是，反对虚学。因此说，实事求是，是我们历史文献学学术史上的优良传统，所以，我们学习这门课，可以培养我们实事求是的精神。尤其是今天，在这种非常浮躁的社会环境，我们学它，更有意义。

第四，学习历史文献学，主要要提高我们批判继承祖国文化遗产的自觉性和责任感。前面已经多次讲了，我们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那里边实际上是糟粕和精华并重的，因此，在继承的时候，还是应该具有批判的眼光，不能只要是个历史的东东就激动，有很多是应该放弃或者说埋汰的，因为历史毕竟是历史，历史不可能完全重复，一些不必要也不需要的历史遗产，我们需要放弃或者说让其自身有一个产生消亡的过程。

七、思考题

1．“文献”的含义经过几次演变？各有什么内容？

2．历史文献包括哪些范围（几种说法）？其主要内容是什么？

3．历史文献有哪几种形式？各有什么特点？

4．试述历史文献学的概念、目的和特点

5．试述历史文献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

6．试述历史文献的发展过程及不同阶段的特点

八、参考文献

1．《论语·八佾》

2．马端临：《文献通考·总叙》

3．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第五章，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

4．白寿彝：《谈历史文献学》，《史学史研究》，1981年第2期。

5．朱男：《现代广义文献术语概念浅说》，《文献》1987年第2期。

6．尚克聪：《文献概念的演变及其科学定义》，《情报学刊》，198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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