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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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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怪的故事

黎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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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日子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一生也只够做一件事。一件件日常的器物,人们也会倍加珍惜地用很久很久,甚至从一代人到数代人。

不过是一些日常用的碗盏杯碟、盘盒瓶盂、钵杯盆盅、坛坛罐罐之类,从茶器、酒器、水器、食器、盛具,到礼器、香器、文房、雅玩,这些器物以实用之美,默默装点着人们的生活,同时还静静地诉说着时代的风貌和印迹。长物为伴,年久日深,器物有了魂魄。经过岁月的积淀存在于世上,渐渐地,器物不再是物件,而是一份生命的传承。人面对着自己使用过的器物,自己祖祖辈辈曾经使用过的器物,有了一种不可阻挡的柔情。

清代文人纪昀的笔记小说《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有这样一则听来的故事:蒙阴刘生曾住在表弟家里。偶听表弟说;“家里有个妖怪,出没不定,也不知它藏在什么地方。人在黑暗中碰到这个怪物,常被碰倒,只觉其身坚硬,如铁如石。”刘生一向喜欢打猎,总是随身带着火枪,听了这话笑说:“如果遇见这东西,我就用枪来防卫。”夜里,刘生住在书斋中,他正对灯独坐,邻室有个东西潜入屋中。刘生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脑袋、五官、四肢都很像人,但是眼睛离眉毛有二寸多远,嘴巴离鼻子却仅有几分,几乎挨到一起,那部位比例又绝不似人。

刘生举起火枪向它瞄准,它就退避。过了一会儿,它用手掩着一扇门,露出半个脸向外看,看样子好像打算逃出屋但又不敢冲出。只要刘生举起火枪,它就藏到门后。刘生和怪物僵持着。怪物欲出不出地好几次,忽然把整个脸都露出,向刘生摇头吐舌地做怪脸,急忙开枪一击,铅弹打在门扇上,那怪物却乘硝烟弥漫之际,冲出去了。后来刘生持枪埋伏在窗格后,等怪物出现,突然射击,那怪物倒地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房檐上的瓦掉到地上的碎裂声。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片破坛子片儿,小孩在掉釉子的地方画了眉眼耳鼻,笔法拙劣,随意涂抹,那形象正如刘生所看到的怪物。

看到碎片落了一地,刘生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是个瓮怪,它的本体是家里古传的瓮。破旧的瓮罐放久了,长出了眼睛和鼻子,变成一种似人又不似人的妖怪。要说起来,这瓮怪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就是喜欢在黑暗中出没,因为行动笨拙而时常撞到人,可见这是一个有点体积的大瓮。

想起瑞典心理学家皮亚杰的“泛灵心理”理论认为,4~6岁的儿童把一切事物都看成和人一样是有生命、有意识、活的东西,常把玩具当作活的伙伴,与它们游戏、交谈;6~8岁儿童把有生命的范围限制在能活动的事物;8岁以后开始把有生命的范围限于自己能活动的东西;更晚些时候才只将动物和植物看成是有生命的。如此说来,我们民族的许多民间传说、志怪故事,就是一种4~6岁孩童式“万物有灵”的天真烂漫。环绕着人的年久日深的坛坛罐罐、一草一木,都能进化出人性的质感与气息。它们窸窸窣窣,暗夜潜行,眼波灵动,探头探脑,对人类世界投去好奇的一瞥,最后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悄然消失。它们的生命是经历了足够的耐心和修炼之后才孕育而成。

原来当我们夜深歇息后,家里那些坛坛罐罐,它们会暗夜潜行,它们有眼睛嘴巴,它们摇头吐舌做怪脸,它们还会门后偷偷窥视,真叫人意外,原来一个瓮罐都这么有生命力。归根到底,世界、宇宙乃至万物皆为人的思维心力所驱使。触摸过那些由匠人用心打造的日常器物,人感知了这个世界某种美好而具体的存在,它们因为人的能量召唤而供人享用,也因为人的欣赏和珍惜,而让打造它们的力量汇合进人的生命体验中。古人讲究格物,就是以自身来观物,以物来观自身,在这朝夕相处中,当人对器物赋予了独有的深情,这些器物便有了觉醒过来的生命。

突然想到,深宵时分,有时耳朵里会充满簌簌下落的声音,那不是树叶,不是天籁,很多声音,并不属于什么东西,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因何而起,会不会是家里的什么器物出来溜达,它正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游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惊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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