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是我国古代一部杰出的历史著作,它以丰富的史料和优美的文笔,闻名于世。此书西汉时已经定型,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叙》云:“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
司马迁撰写《史记》,多采《左传》材料,王莽时刘歆大力推崇,“教子孙,下至妇女,无不诵读"(桓谭《新论》,《左传》才得以广为流传。长期以来,由于《左传》一书卷入中国古代经学的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之争(《左传》为古文经),加以其作者名姓不清(旧题为春秋时史学家左丘明),内容与《春秋》又有不合之处,故对此书的真伪存在争论。
左丘明
正式提出《左传》为伪书的,始于清代今文经学家刘逢禄《左氏春秋考证》。而强烈认为此书为伪书的,则是康有为。他在《新学伪经考·汉书艺文志辨伪》中认为,司马迁“凡三言左丘明,俱称《国语》。然则左丘明所作,史迁所据,《国语》而已,无所谓《春秋传》也。
(刘)歆以其非博之学,欲夺孔子之经,而自立新说以惑天下,知孔子制作之学首在《春秋》”,“求之古书,得《国语》与《春秋》同时,可以改易窜附;于是毅然削去平王以前事,依《春秋》以编年,比附经文,分《国语》以释经而为《左氏传》”。
接着,崔适在《史记探源》中,进一步申述《左传》是刘歆根据《国语》编造而成的伪书这一主张。 他说:“ 刘歆破散《国语》,并自造诞妄之辞,与释经之语,编入《春秋》逐年之下,托之出自中秘书,命日《春秋古文》,亦日《春秋左氏传》。”现代学者钱玄同也曾多次著文,力证《左传》与今本《国语》,是刘歆将原本《国语》 一书瓜分为二的。此论一出,引起学术界的激烈争辩,至今仍无最终结论。
然而,另有人认为,说《左传》是伪书,证据并不充分。《左传》内容与《春秋》不合者,早在晋代杜预注《左传》时就已指出;《左传》内若干插人的议论,如“君子曰”等为刘歆之辞,此说也早在宋代朱熹的《朱子语类》中,就有所谈及。
至于《左传》是否由《国语》分出,似可进一步讨论,因为刘歆之前,司马迁在《十二诸侯年表》中,已经说到有《左氏春秋》一书;且在战国后期至秦汉之际的《韩诗外传》、《荀子》《韩非子》、《战国策》、《吕氏春秋》诸书,所引的《春秋》语,往往见之于《左传》(刘师培《左传不传春秋辨》)。《左传》早于刘歆已经成书,其作者或即左丘明。
左丘明画像
关于《左传》真伪及其作者的争论和研究,必然仍将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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