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出身儒学世家,他的父亲朱松对朱熹的教育十分认真。《宋史》说:“熹幼颖悟,甫能言,父指天示之曰:‘天也’,熹问曰:‘天上何物’?”这个传说,说明朱熹自幼就是一个具有强烈求知欲望的人。由于朱松是在二程理学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儒生,他对儿子的要求自然是按儒家学做圣贤的目标去实行。据《朱子年谱》中记载,朱熹十岁时就“厉志圣贤之学”,每天如痴如迷地攻读《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他自己回忆说:“某十岁时,读《孟子》,至圣人与我同类者,喜不可言”。从此,便立志要做圣人。以后,他又教育学生:“凡人须以圣人为己任”。
朱熹自幼聪明过人,想象力强。四岁时,其父朱松指着太阳说:“此日也。”朱熹问:“日何所附?”朱松回答说:“附于天?”朱熹又追问道:“天何所附?”一席话问的朱松惊讶不已,自觉儿子将不同寻常。下面摘录几则不同寻常的朱夫子的奇闻轶事:
其一.为官正直,体察民情:宋孝宗乾道三年(公元1167年)秋天,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发生大水灾,朝廷派朱熹前往视察,他遍访于崇安各山谷间。视察中,发现“肉食者漠然无意于民,直难与图事”。他说:“若此学不明,天下事决无可为之理”。由于灾情严重粮食无收,地方官不认真救济,到次年青黄不接之时,崇安发生了饥民暴动。这时,朱熹与知县诸葛廷瑞共同发起,要求地方豪富,用藏粟赈救饥民,他又请求朝廷以“六百斛赈济”,这才平息了饥民的暴动。
由此朱熹便想出了建立“社仓”的办法,建议朝廷广为推行,作为在青黄不接时,解决农民口粮问题的机构。他规定,“社仓”的任务,是在青黄不接之时贷谷给农民,一般取息20%,这就可以让农民不向豪民高利贷粮;若发生小饥,息利可以减半,若发生大饥、则可免除利息。当然,设立社仓的最大好处可以防止农民暴动。为此,朱熹于乾道七年(公元1171年)在家乡首创“五夫社仓”,作为试点并上疏朝廷,建议按其办法在全国范围推行。由于此法对官僚地主和高利贷者不利,未能广为推行,只有极少地方,如福建建阳和浙江金华等地实行了这个措施。
其二.鹅湖论学:在南宋的理学家之中,陆九渊也是名气很大的人物,小朱熹九岁。二人在治学目标上基本一致,而其思想方法和认识途径却大不相同。从哲学观点上讲,朱、陆两家是南宋时期唯心主义理学内部的两个不同学派,由于观点不同,两家在学术问题上进行了长期的争辩。朱、陆二人的辩论方式,主要是通过书信的往来进行交锋,然而鹅湖之会却是一次例外。
孝宗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为了调和朱、陆分歧,由另一位著名学者吕祖谦发起,邀请了朱熹和陆九渊、陆九龄兄弟共四、五人在信州鹅湖寺(今江西铅山县境内)集会,讨论的主要问题是“为学之方”。这便是中国学术史上有名的“鹅湖之会”。
鹅湖之会五年后,陆九渊来到白鹿洞书院拜访朱熹,请为其兄陆九龄撰写墓志铭,二人一见如故,十分友善,并且表现了互相仰慕之情。朱熹不仅接受了陆的请求,同时还邀请陆九渊为书院师生讲学,陆也欣然同意,他讲解的题目是《论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章,听者深受感动,给师生们留下了良好印象。这件事说明,朱、陆的观点虽有分歧,但他们在学术交往和待人处事的态度上都具有宽豁大度的君子之风。
其三.朱、张会讲:张栻,字敬夫,师从胡宏,学有专长,自成一派,号称湖湘学派,朱熹对他早有敬仰之心。朱熹和张栻进行了一次中国学术史、教育史上最著名的会讲,开创了会讲之先河,两人的讨论从太极之理上展开,最终趋于一致。朱、张会讲于岳麓书院,从各地赶来听者达数千人。在岳麓书院讲堂,朱熹手书“忠孝廉节”四个大字,后被书院奉为校训。
在经过两个月的岳麓讲学后,朱熹在张栻的陪同下游南岳衡山。在一路的游览中,眼前的无边风景,不时牵动他们的诗兴,他们一边游览一边唱酬。几天里,他们共得诗一百四十九篇,合编为《南岳唱酬集》。下了衡山,从岳宫到槠州一百八十里,朱熹和张栻就还有争议的问题进行了临别前的讨论。两人朝夕在船中,讨论《中庸》之义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朱熹与张栻分手后,携弟子范念德、林择之东归,一路轮流更换唱和。
其四.卜卦算命:据传,朱熹的父亲朱松曾求人算命,卜者说:“富也只如此,贵也只如此,生个小孩儿,便是孔夫子。”这恐为后人附会,但朱熹学成大儒则是事实。建阳近邻有个南剑州,是道学最初在南方的传播中心,朱熹十分热衷道学,与当地道学家交往甚密。这种环境对朱熹的一生有着深刻的影响。他师承当时的洛学一脉“南剑三先生”李侗的教诲,开创闽学,集理学之大成,与“南剑三先生”并称为“延平四贤”。朱熹受教于父,聪明过人。他勤于思考,学习长进,八岁便能读懂《孝经》,在书题字自勉曰:“不若是,非人也。”朱熹十岁时父亲去世,其父好友刘子、刘勉子、胡宪三人皆是道学家。当时的道学家一部分排佛,一部分醉心学佛,他们皆属后者。因此朱熹既热衷于道学,同时于佛学也有浓厚兴趣。绍兴十七年(公元1147年),十八的朱熹参加乡贡,据说就是以佛学禅宗的学说被录取的。主考官蔡兹还对人说:“吾取一后生,三策皆欲为朝廷措置大事,他日必非常人。”
其五.朱熹和郑樵:朱熹年轻时,从建阳到泉州同安县赴任,路经莆田时,于夹漈草堂见到了郑樵,年过五旬的郑樵对他以礼相待。席间,桌上只有一碟姜、一碟盐巴,朱熹的书僮看到心中暗暗不乐。朱熹取出一部手稿,请郑樵过目指正。郑樵恭敬地接过,放在桌上。接着,他燃起一炷香,室内顿时异香扑鼻。这时,恰好窗外吹来一阵山风,把手稿一页一页地掀开。郑樵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像被清风吹醉一般。等到风过去后,他才慢慢地转过身子,把手稿还给了朱熹。两人促膝而谈,一连谈了三天三夜、朱熹十分高兴,特地写了一幅对联表示感谢。联句是:云礽会梧竹,山斗盛文章。
朱熹离开草堂后,步行到前次下马的地方上马。他的书僮不满地说:“这个老头子算什么贤人?他对相公太无礼了。无酒无肴,只有一碟姜一碟盐,亏他做得出来。”朱熹说:“那盐不是海里才有的吗?那姜不是山里才有的吗?尽山尽海,是行大礼啊!”
书僮:“相公的手稿,他连看都不看……”朱熹:“你没看到吗?我送他手稿时,他特地燃起一炷香,这是很尊重我啊;风吹开稿页那阵子,他把稿子看完了。他跟我谈了不少好意见,还能把手稿里的原句背出来,令人钦佩。”书僮:“相公老远跑来见他。可今天离开时,他送都不送一程。”朱熹说:“他送到草堂门口,就已尽礼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们做学问的人,每分钟时间都很宝贵啊。”
正说着,前面草丛里突然哗啦一声,一只五色雉鸟从头顶飞过。两人不由得回过头来,却见郑樵还站在远处的草堂门口前,保持原先送客的姿态,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朱熹笑着说:“你看,他还在门口站着,送客不忘读书,真是个贤人啊。”
其六.追索其诗:朱熹有足疾,曾有一个江湖郎中来为他治疗。针灸以后,老夫子感到腿脚轻便了不少。朱熹十分高兴,重金酬谢的同时,还送给这个道人一首诗:“好多年走路靠一根瘦竹撑动,想不到针灸还真有神奇之功。扔开拐杖出门儿童看了发笑,这难道就是从前匍匐而行的老翁?”道人拿了朱熹手书的诗章,就离去了。没几天,朱熹足疾重新发作,且比没针灸前更厉害了。急忙派人去追寻道人,已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朱叹息道:“我不是想惩罚他,只是想追回赠的那首诗,唯恐他拿去招摇撞骗,误了别人的治疗。”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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