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渊家数有怪，犬冠帻绛衣上屋，炊有小儿蒸死甑中。襄平北巿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占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其国灭亡。"始度以中平六年据辽东，至渊三世，凡五十年而灭。①

张燕，常山真定人也，本姓褚。黄巾起，燕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间转攻，还真定，众万馀人。博陵张牛角亦起众，自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癭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众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寝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轻、王当等，各以部众从燕，众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诸郡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②是后，董卓迁天子於长安，天下兵数起，燕遂以其众与豪杰相结。袁绍与公孙瓒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瓒，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众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③

裴注：

①《魏略》曰：始渊兄晃为恭任子，在洛，闻渊劫夺恭位，谓渊终不可保，数自表闻，欲令国家讨渊。帝以渊已秉权，故因而抚之。及渊叛，遂以国法系晃。晃虽有前言，冀不坐，然内以骨肉，知渊破则己从及。渊首到，晃自审必死，与其子相对啼哭。时上亦欲活之，而有司以为不可，遂杀之。

②《九州春秋》曰：张角之反也，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苦蝤、刘石、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各起兵，大者二三万，小者不减数千。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杨凤为黑山校尉，领诸山贼，得举孝廉计吏。后遂弥漫，不可复数。

典略曰：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捷者为张飞燕，谓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

张璠汉纪云：又有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部也。

③陆机《晋惠帝起居注》曰：门下通事令史张林，飞燕之曾孙。林与赵王伦为乱，未及周年，位至尚书令、卫将军，封郡公。寻为伦所杀。

正文译：

当初，公孙渊家里出现多次怪事，狗带着头巾穿着红色衣服上了屋顶，做饭时又小孩被蒸死在甑中。襄平城北市出现了一块肉，长宽各达数尺，有头、眼和嘴巴，没有手脚却能动弹。占辞说：“有形状而不完整，有身躯而不出声，该国就会灭亡。”开始公孙度在汉灵帝刘宏中平六年占据了辽东地区，到公孙渊这里一共三代，共五十年而灭亡。

张燕，是常山郡真定县人，原本的姓氏是褚姓。黄巾军起义，张燕聚集了年轻人成了一群的盗贼，在山林湖泊之间辗转出击，回到了真定时，部众有一万多人。博陵人张牛角也聚众起兵，自称是将兵从事，与张燕会师。张燕推举张牛角担任大帅，一起攻打癭陶。张牛角被流箭射中，受到了重伤将要去世，命令众人拥戴张燕，告诉他们说：“一定由张燕做主帅。”张牛角去世，众人遵奉张燕，所以改自己的姓氏为张姓。张燕勇猛矫健超过常人，所以军中之人称呼他为飞燕。后来他的部众逐渐扩大，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山谷的人马都互相联系起来，那些小将帅孙轻、王当等人，各自率领部众跟随了张燕，他的部众达到了百万之众，自称为黑山军。汉灵帝刘宏没有能力征讨，黄河以北各郡都遭受了他们的危害。张燕派遣使者到京城请求投降，朝廷授予张燕平难中郎将一职。之后，董卓把天子刘协迁到了长安，天下多出起兵，张燕就带着部众与豪杰向联合。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张燕派遣部将杜长等人帮助公孙瓒，与袁绍交战，被袁绍军队所击败，部众逐渐分离，魏太祖曹操准备平定冀州，张燕派遣使者请求协助朝廷军队，被授予平北将军；张燕率领部众到达了邺城，封爵位为安国亭侯，食邑五百户。张燕去世，儿子张方继承了爵位。张方去世，他的儿子张融继承了爵位。

裴注译：

①《魏略》记载：起初公孙渊的兄长公孙晃做了公孙恭的人质，在洛阳，听说公孙渊夺取了公孙恭的官位，说公孙渊终究不能够保有，多次自行上书给皇帝，想让朝廷派出军队讨伐公孙渊。魏明帝曹叡认为公孙渊已经秉持了权柄，所以趁机而安抚了他。等到公孙渊反叛，就以国法而逮捕了公孙晃。公孙晃虽然先前有进言，希望不会受到连坐，然而他知道与公孙渊是骨肉关系，知道公孙渊被击破那么自己也会被处死。公孙渊的首级送达侯，公孙晃自行揣摩一定会被处死，与他的儿子相对窥其。当时皇帝也想让公孙晃活命，可是有关官员认为不可以如此做，就杀了他。

②《九州春秋》记载：张角的黄巾军起义，自称以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苦蝤、刘石、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名号各自起兵，大的有二三万之众，小的不下数千人。汉灵帝刘宏不能征讨，就派遣了使者授予杨凤担任黑山校尉一职，统领各部山贼，能够举荐孝廉、计吏。后来就更加泛滥，不可再次计数。

《典略》记载：黑山、黄巾军各将领，原本没有官职，各自相互自称军号，对骑白马之人称为张白骑，对灵活敏捷之人称为张飞燕，对声音大之人称为张雷公，对胡须稠密之人就称为于羝根，对眼睛大之人称为李大目。

张璠《汉纪》记载：同时还有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支军队。

③陆机《晋惠帝起居注》记载：门下同事令史张林，是张飞燕的曾孙。张林与赵王司马伦作乱，没有满一年，张林官位到了尚书令、卫将军，封爵位为郡公。不久张林被司马伦所杀害。

（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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