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段较为黑暗的时代,有点类似于欧洲的“中世纪”。在这段时期了,人才调离,英雄罕见,没有像汉唐那样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杰出人物,用阮籍的话来说就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在二十四史中,以“难产”而著称的史书共有三部,分别是《后汉书》、《晋书》和《明史》。其中,《晋书》初稿成于晋武帝时期,以泰始元年为断限,后代逐渐增补。晋朝灭亡后,谢灵运、臧荣绪等人都在官史的基础上写过《晋书》,然而直到唐朝初年才最终完成这部史作,此时距离东晋灭亡已过两百多年了。
唐朝人编的《晋书》在二十四史中的可信度较低,因为里面记载了许多荒诞的事情。现在我们按时间先后顺序,将《晋书》里一些奇怪的记载列举如下:
二十四史之一《晋书》
01《刘聪载记》中神游地府的故事
《晋书·刘聪载记》写道:
时流星起于牵牛,入紫微,龙形委蛇,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之,则有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臭闻于平阳,肉旁常有哭声,昼夜不止。
这段记载说在后赵刘聪称帝时期,有一颗小行星从空中坠落下来,变成了一块肉,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闻起来非常的臭,肉的旁边还有哭声。这年刘聪的后妃生下了一蛇一龙,它们爬到肉的旁边,哭声才停止了下来。
大约在同一时候,刘聪的儿子刘约不幸患病死去,停灵了好多天,人们发现他的一根手指居然还有体温,所以一直不敢下葬。之后刘约忽然醒来,对人们诉说了自己的阴间的见闻——他说自己曾在不周山遇到过刘聪的父亲刘渊在不周山,还看见汉赵已经死去的许多侯王公卿将相都聚集在那里,宫室十分壮丽,号曰蒙珠离国。刘渊对刘约说:"东北有遮须夷国,无主久,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后国中大乱相杀害,吾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十数人在耳。汝且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
这种梦游地府的故事预言了刘聪会在不久后死去。刘聪听后说:"若审如此,吾不惧死也。"当时宫中经常听到鬼哭的声音,这令刘聪很厌恶。之后便发生了宫廷政变,刘聪被部下杀死。
这些事情非常怪诞,却明明白白地写在了《晋书》里面。
汉赵灭亡之前出现许多诡异之事
02干宝为什么要写作《搜神记》?
《晋书》里的《干宝传》叙述了他写作《搜神记》的理由:干宝的父亲病死后,他的母亲便将父亲生前宠爱的小妾推入墓中。
一直过了十多年母亲才死去。干宝便打开父亲的坟墓,想将父母合葬在一起,结果却发现那名爱妾居然还在里面睡觉,她的面部依然如生。于是,干宝叫醒了她,爱妾便向众人讲述自己如何在坟墓中度日的事情——原来干宝的父亲虽然已经死去,亡灵却依然不散,每次都从外面取食物来赠与爱妾,所以她才能不死。
这件事也收录在《搜神记》里,《晋书》的作者不认为它虚妄不经,故而采纳入《干宝传》之中,殊为不可解。
03人死后头发会变为鱣?
晋朝义熙年间,卢循造反,起兵出广州,泊船于江西,军中突发瘟疫,士兵多死。
后来刘裕平定叛乱,官军往蔡州视察,见死人头发皆变为鱣。于河边见有一棺,棺头有鱣。众人拨开细看,棺木里尽是头发,其中有一些头发还在变化之中。
有人说:“人生前如果用秫洗头,则死后头发都会变为鳝”,此论颇难理解。
04前秦时期的神龟作妖
前秦皇帝苻坚虎踞中原十二年。一天,高陵县民掘井找水,于地下发现一只大龟,长三尺六寸,背上刻有古八卦图。
苻坚知道后,急命修石池以蓄养神龟,饲之以粟。后来神龟死去,葬其骨于太庙中。
某夜,苻坚梦见神龟对自己说:“我本打算要回归江南,不料被你们捕获,客死在中原,不能瞑目。”之后他又梦见有一个人在梦中说:“龟活到三千六百岁才死,死后必有妖兴,此亡国之征也。”
结果没过多久,苻坚果然遇肥水之败,八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他自己也死于新城浮图中。
05没有头的人影
凉州的官员张寔有一天在夜间睡觉时,忽然看见屋梁上有一个人影来回飘荡,唯独没有头颅。
对此,张寔感到十分厌恶,他急忙引灯照之,人影这才消失。后来张寔的部下发动叛乱,斩杀了他,断其头,悬于梁间,从此无头人影有头矣。
06盼刀面相
晋元帝永昌元年,丹阳官员甘卓想要袭击王敦,后来因犹豫而中止。他回到家之后,却屡遇灵异事件。
有一天,甘卓照镜子,忽然发现自己的头不见了,吓得他急忙走出屋子,跑到庭院里去,却发现自己的人头挂在树上,甘卓心中十分厌恶。
之前,历阳人陈训曾见过甘卓,私下对人说:“甘卓的头向下低而视线反而向上扬,相面术里说这种面相叫‘盼刀’。不出十年,甘卓必死于兵乱。”后甘卓果被王敦袭击,死于军中。
07扬州青,是鬼营
宋文帝年间,檀道济旅居清溪,夜晚,梦见有人把自己给绳缚起来,挣脱不能,欲呼不得。
至天亮檀道济才醒过来,犹见绳痕在身。清溪之宅原本为三国吴国叛将步阐所居,步阐后被陆抗所灭,诛及婴孩。故此地有谚语说:“扬州青,是鬼营。”清溪者,青扬也。后来檀道济果然被刘义康杀害。
08谢灵运将死的征兆
元嘉五年,谢灵运突见已死去的谢晦手提自己的人头来登门,坐于床上,血色淋漓,不忍直视。后灵运为临川郡守,吃饭时突然看见碗中有一只大虫,不久谢灵运遂被宋文帝所杀。
09仲夏忌移床
新野妇人毛氏,曾于五月五日在院中晒席子。忽见其三岁小女在席上仰卧,细视便灭。女儿真形在原来的床上如故,后十日女儿忽然夭亡。俗语云:仲夏忌移床。
10《晋书》为什么多采灵异传说?
《论语·述而》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先进》又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儒者对鬼神灵异之态度为“存而不论”和“敬而远之”。及至西汉时期,汉武帝好神仙,董仲舒高唱天人感应说,京房与刘向又屡借灾异谶纬来游说成帝,遂使汉末巫术与迷信风行,大违夫子本意。
到了六朝时候,魏晋名士“越明教而任自然”,儒学统治力削弱,志怪小说盛行。然而六朝的志怪,是巫术之符验,干宝、葛洪、王嘉之流是真的相信鬼神存在。加上佛教地狱说的传入,使那时候的志怪小说更有市场,所以才出现了《搜神记》《拾遗记》之类的志怪小说。
到唐朝时,天下一统,儒学回归,唐宋传奇虽承六朝志怪,但已脱去“巫”的色彩,意在借鬼神传播儒学、佛教的道理。唐玄龄等人修《晋书》时,是以前人臧荣绪的稿件为底本,原先并没有那么多的志怪。直到高宗年间,“笑里藏刀”的李义府成为总裁官,才把这些内容填补进去的。
因此,《晋书》是一部广纳小说野史在里面的史书,可信度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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