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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注+番外+后记BY寒衣
楔子
大韦的皇宫,是极尽奢华之能事的。金柱琉璃瓦,在眼光下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殿檐九龙雄踞傲视,狰狞著居高临下看著这个国家。
阳光射进菱格檀木窗,将朱红地面切割成繁复的图案。白光之下,有一些奇异的光点和尘埃飞舞,在静静的空气中弥漫著。
琉熙宫是朝会之所,平日这时间,应是文武上朝之时,此刻殿上却是空荡荡不见半个人。沿著台阶向上看,镶金描红的龙椅之上,坐著一名身形纤小的少年。
龙椅极大,少年坐在其中,好像占了还不到一半的空间。他穿著一身明黄龙袍,头上却什麽也没有戴,长长黑发散下来,挡住小半脸庞。
本应是静谧的周围忽然喧闹起来,嘈杂由远及近慢慢叠加成震耳的喊杀,人声脚步声到了宫殿之外,停在殿门。
少年从龙椅中慢慢站起,明黄|色绸缎沈沈垂下,行动间几乎可以听到娑娑声音。他走到台阶旁边,从身侧系的剑鞘中缓缓抽出宝剑,拄著立在阶边。
“当”的一声,琉熙宫大门被撞开,一群人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兵器闯了进来。仔细看去,这些人身上衣衫都是破破烂烂,上面猩红乱溅,显是沾的血。当先一人简直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上下都是红色。他手里拿著一把刀,刃上却没有半滴血,显然是柄宝刀。
进了琉熙宫,这群人见大殿空空荡荡,先都是一怔。为首那人抬起头来,正与台阶侧站著的少年目光相对。
为首那人一摆手,示意身後众人暂不要动,上前一步对著少年道:“你,就是皇帝?”
少年低头看著他,有片刻的迟疑,终究咬了下牙,举起手中剑。剑在阳光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芒。
下面诸人以为他要动手,便是一阵喧闹。在闹声之中,少年高声说了句:“朕宁死不落乱臣贼子之手!”
为首那人大惊,沿著台阶跑上去:“等等,你别自杀……”
少年向下看了一眼,说了句:“大韦江山毁於朕手,朕还有何面目见先祖於地下!”语毕,他举高宝剑,回手由高及低,从侧脸直直砍向脖颈。
血飞溅出来,洒了冲上来那人一身。少年慢慢倒下,明黄被猩红渲染吞噬,成了鲜豔的大红。
在龙椅後左侧半跪著一人,那人身著绿衣,头上纱帽托著两支长翅,是名官阶不高的官员。在这一团混乱中,他跪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支笔,在面前的册子上写著什麽。
──承昭三年七月丁酉,乱军杀入皇宫,帝自刎於贼子身前。
大韦江山,至此终结……
说明:
1本文依然架空,主要制度啥米的,一概向宋朝看齐。。看不齐的可能是资料米查或者为了情节改掉。。如果觉得别扭请及时指点。。是前者的话会改的。
2俺其实很不擅长写宫廷,然则俺就是喜欢啊。。。。rp的人。。。果然。。。
3本文似乎是强弱,慎入。
4以後写文用每段记章法,不再强求6000字一章一篇文十章之类。
5可能有少量政治内容,政治立场特别坚固的请慎,国内算法我偏右。当然并不是直接评论抒发感想,但是内容上可能有倾向。
Ok,暂时就这些。
俺会努力更新d。。。
一
一群农民进了京城杀入皇宫杀死大臣逼死皇帝,这种事在史上并不算少见。
但是方季北显然没有读过史书,准确地说,他没有读过书。方季北三个大字放在一起一起他大概还能认出来,分开的话,就很难说了。
当起义军里唯一的军师孔之高拿来一份继位诏书给他看的时候,他只能盯著纸上的字,疑惑地问孔之高:“这是什麽?”
孔之高答道:“这是我写的告示,昭告天下我们是受不了前朝暴政才起义的,我们绝对不会伤害老百姓。你是义军领袖,这告示要你签字画押才算有保证。”
方季北想想这话也很有道理,於是提起笔,歪歪曲曲画了三个圆圈一样的东西。孔之高已经拿好印泥,方季北麽指伸进去,然後在诏书上用力盖了个手印。
孔之高拿到这盖了手印的诏书,眼底露出几分得意,便要离去。目光在义军临时休息的宫殿里扫一圈,看到众多粗豪汉子中间,居然混著一名身形纤细的绿袍官员。他目光一凝,转身指著那人,问方季北:“这人是谁?”
方季北看过去,也才想起来:“对了,老孔,这人好像是个官,皇帝自杀的时候,他就在那琉熙宫里。我说让他出宫自己谋生吧,他说他一直在宫里,根本不会作别的,出去也是饿死……”
孔之高皱了皱眉。义军的主要目的是推翻大韦朝,对前朝遗臣也颇为留情。虽是如此,在杀进宫之前他也都吩咐过,宫内留下的太监宫女嫔妃官员都是皇帝近侍,留著也是惹乱,尽量能杀都杀。
他走到那官员身前,沈声道:“你叫什麽?是什麽官?”
那官员抬起头来,一张素白的脸让孔之高当即便是一惊──虽说这几日在京城,美人也见了不少,但能及得上眼前这人的,却是半个都没有。
孔之高不是方季北,面对这样一张脸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这女的好漂亮”,而是“红颜祸水”。再联想到方季北没有杀他这事实,当即就有了拔刀的冲动。
冲动只能是冲动,别说他还没莽撞到当著方季北的面杀这人的程度,就算到了,身为军师的他也没有那个实力。
在思绪起伏之时,那官员已开口回答道:“我叫毕子灏,是起居舍人。”
孔之高想了一下起居舍人是什麽东西,过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就是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儿?”
“正是。”毕子灏垂首答道。
孔之高正犹豫著怎麽发落他,方季北又凑过来开口道:“小毕跟我说想在新皇帝身边继续当官,所以我已经答应他留在宫里,直到新皇帝登基……”
毕子灏抬头,鬓发垂在他脸侧,更衬得肤白如雪。他恭敬道:“我做了多年的起居舍人,已不会其它谋生方式,故此希望能跟著新帝,方……已经同意了。”
孔之高听他最後一句话,心里一震:这小子看出来了?
但是定睛看去,又看不出他表情有什麽不对,想想也许是自己多心。
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多生波折。
“好吧,那你先留在宫里,好好照顾……方帅。”孔之高道。义军并无王,首领的方季北被大家推为元帅,“宫内的情况你比较熟悉吧,就让方帅住寝宫,兄弟们兼当护卫。我明日再入宫处理其它事。”
最後几句,已是对著方季北道。方季北点头:“老孔你忙,这皇宫里面也没什麽大事,我帮忙照看著也就行了。倒是老孔你,可要快点找个人当皇帝啊,不行你上。”
孔之高尴尬笑笑:“我哪能行……好了,我先忙去了,方帅你好好熟悉皇宫。”
方季北挠挠头,自语道:“我熟悉这里干嘛,难道老孔让我当侍卫?”
听到冷冷一声哼,方季北愣了一下,四下看去。周围兄弟们都在各干各的,没有什麽异常。
接收诺大一个皇宫还是很费事的,尤其义军里面加一起也没几个有文化的,做事一点章法都没。还好方季北虽然没读过书,人却还算聪明,平日统率义军,也算经验丰富,多少还能组织一下。
而在他前前後後忙於处理事务的时候,毕子灏一直跟在他身边看著他,也不说话,只是跟在他身边。他相貌既美,又一身官袍,不知引起多少人注意。有些敏感的便把“方帅”拉到一边,对他说对这种前帝旧臣不能太信任,就算不杀也收监的好。
方季北侧脸看毕子灏,他一个小小的人没在诸大汉中间,白皙的脸上显出些不安。方季北一阵心软,便道:“他一个小孩子有什麽关系,现在仗都打完了,你们啊,也别总想著打打杀杀的,回头我们还要回家种地呢!”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脸色都多少变了变。方季北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心思,道:“打了好几年的仗,你们难道不想家麽?我们也都不是当官的材料,还是安心回去过日子吧。”
众人听他这话,反应不一。毕子灏抬头看方季北,一脸惊奇。
二
忙完到晚上,义军内的厨子跑去御厨弄出饭,大家吃完,各自找地方睡觉。可怜大韦奢华皇宫,此刻变成了一群山野村夫打呼噜的地方。
宫中太监宫女剩下的不多,逃出去的被杀的被赶走的占了一多半,剩下的那些不是很好处理,在大韦皇宫的後宫内圈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全住进去。
方季北深知这些义军多年来南征北战,如果不给他们一些好处是不行的,因此皇宫里的摆设,只要不破坏,也就由他们抢夺。但是皇帝寝宫内有些如玉玺之类的东西,还有桌子上依然摆著的奏折,都是要留给下一位皇帝的。
所以方季北在寝宫外面屋子住下,看看毕子灏相貌妍丽,也有些不放心,就让他跟自己一屋睡下。
“你是记录起居的,那平时是不是都跟在皇帝身边?”晚上睡前左右无事,方季北跟毕子灏攀谈起来,“我今天见他,觉得他年纪也不大……”
“先帝继位时十六岁,今年十九。”毕子灏回答道。
“其实也还是个孩子。你说他为什麽一定要自杀呢,真让人伤脑筋……”
毕子灏眼底闪过一丝厉光,随即敛去,道:“改朝换代,旧帝除了自杀殉国,还能如何?留下来受辱麽?”
方季北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和老孔他们商量过,我们起义并不是为了杀皇帝,只是想让他改过。现在他死了,我们到哪里找个皇帝去?”
毕子灏有些奇怪,侧脸看方季北,眼底露出不解:“胜者为王,不是麽?”
“王?我问的是皇帝啊?”方季北显然不懂得成语,挠了挠头,“打到京城容易,可是善後可真难……”
毕子灏紧紧咬住牙关,不让恨意泄露出来。
方季北看著眼前这孩子,他比那皇上还小吧,要不是自己护著他,他可能也已经死了。
杀戮,大家都杀红了眼,哪里还能记得别人也是人。关键是,杀了皇帝杀了大臣,又有谁来代替?他们做的,就能比原来的人好麽?
身为主帅,方季北知道现下自己背了很重很重的包袱,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那个力气负担它。
不想了,奶奶的头疼,睡觉。今天一天已够累,杀的人,也太多了。
躺下睡觉,方季北向来睡眠质量上佳,很快熟睡过去。
毕子灏在他身边不远,默默看著方季北。他脸上神情万变,手按住靴筒,似是在犹豫。
终究一咬牙,把手缩回来,努力忍耐。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喧哗,毕子灏一惊,闭上眼躺好,装作熟睡状。
他躺下了,方季北却很快翻身爬起,走到门口推开门:“怎麽了……”
他愣在门口,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一会儿,他咬牙冲了出去,同时大喊一声:“住手!”
毕子灏向外看,透过门缝,见到门外已是乱成一团,有名小兵抓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宫女,愕然看著方季北。那女子剧烈挣扎,此刻正用期盼眼光看著方季北,嘴里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年纪够了快能出宫了……”
方季北沈著脸走到外面,站到那小兵身前:“小川,你当初是为什麽跟著我们造反的,你忘了吗?”
那小川怔了一下,嗫嚅道:“方帅,狗官害了我的小翠,我现在报复回去,也可以吧……”
“你这麽做,和那些狗官又有什麽不同?”方季北冷著脸,指著那名宫女,“这宫里的人大多数也是家里穷进宫,她们可能在家里也有情人至少有家人在等她们回去,她们又有什麽错?”
小川放开那宫女,脸上多少现出些惭愧:“方帅,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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