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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文档案与清史研究

王鍾翰

近十多年来,我国大力推行改革开放之后,清史学界也和其他各个学科一样,每年发表

有较高质量的专题论著不下成百上千篇,取得了可喜的长足进步。清史研究有不同于以往的

点,在于掌有大量的满文档案资料作为研究根据,可以进行细致而深入的探讨,经过分

析和考核,得出符合或接近符合当时历史真相的结论来。因为一切缺乏根据的推断是经不起

历史的核对和时间的检验的。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以下简称“一史馆”)馆歳的满文

档案资料是举世无与伦比的珍贵基本史料,可以提供给研究者利用,对清代近三百年的政

治、经济、军事、文化、民族、外交、典章制度、语言文字、宗教信仰诸方面以及迄今尚未

得到解决的许多空白和疑难问题,作出有根据有分析的令人信服的答案来。

稀世珍贵的满文梄案

明清档与殷墟甲骨、敦煌经卷、汉晋简牍四种历史文献资料,被誉为19世纪末、20

世纪初东方世界的四大学术发现,是我国各族人民长期以来共同创造的极为珍贵的光辉灿烂

的优秀传统文化遗产

满文,创制于16世纪末、17世纪初,被清朝满族统治者视为“国书”或“清书”、“清

文”,作为清代官方通行文字,先后相继沿用了近三百年之久。档案,满语作 dange,译汉

为“档”、“档册”或“档案”,是研究清史的头等基本史料,亦可称之为第一手资料或直

接资料。迄今保存完好无缺的满文档案文书数量之繁多,内容之丰富,为清朝以前历代封建

王朝所壑尘莫及。北京一史馆所戒的明清档案总数达100多刀件(册),其中明代档案仅

300余件(册),只占馆披档案的万分之三,而馆满文档案至少有160万件(册),约占

馆档案的六分之一。满文档案的内容,涉及有清一代300年间的方方面面,为研究清史

满族史、东北民族虫以及全国五十多个兄弟民族史,可以提供丰富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第一手历史文献资料。众所周知,一史馆之外,台湾故宫博物院所藏满文档案文书亦有数以

几十万讨的件(册),尤为珍异稀见之品;其次沈阳辽宁省档案馆尚有数以万计的满文档册,

頔不乏珍本写本;三者合计,满文档册可达二百万件(册)以上。这些满文档案资料,主要

是清朝中央政府及其与各省地方政府的原始档案和来往文书。需要指出的是,上述三馆之

外,其他如吉林、黑龙江,内蒙古、西藏、新疆等省区也藏有数量可观的纯满文的,或满

汉、满蒙、满截、满维合壁等多语种的各类文书档案。公私所疲。目前尚无法做出准确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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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故均未计算在内。

史馆初名北平故宫博物院文献部、掌故部,后又改称文献馆,直至80年代初始政今

名。据近年报道,早期1924-1937年10多年间,对康熙至宣统间(1662-1911年)的

满文起居注》4679册、《满文黄册》1400多册和军机处档簿437册,进行丁译名、登记和

编目;对内务府档簿1178册和内务府事简2200余件,也进行了登记上册。而对1935年在

内阁大库发现的《满文老档》、满文木牌》等入关前的珍贯档案,则着手进行了翔实的校

对、整理和初步研究。已发表的成果有:张玉全、李德启合著的《满文老档之文字及史料》

《述满文老档》等论文;李德启还对《满文木牌》进行了翻译和考释,撰写成《阿济格略明

事件之满文木牌》和《满文书籍联合目录》两书。张玉全又对乾隆朝绵纂的满文《无点字

书》进行了校补,而由北京大学奉宽教授指导翻译的《满文俄罗斯档》,后因抗战中轻,未

克成书出版。

新中国成立以后,以运“年浩劫”之前(1949-1966年),一史馆曾将清朝人关以前

的内三院档簿从天聪元年至康熙二十七年(1626-1688年)间的400余,按机构和年代进

行了排列和登记,并将军机处几种重要的档簿进行了译名和登记,计有满文《月折档》

2423册、《上渝档》1035册、《议覆档》839册、《寄信档280册以及其他各种专题档等

共计5985册,同时也将乾隆二十年(1755年)前的《军机处录副奏折》15000余件,按十

八大类整理,共组有1552卷。

特别是从1978年党的十ー届三中全会大力推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先后选译满文档案

而成汉文,全部告成付排出版的较大项目,计有:新译满文老档》约85万字,全部用墨笔

书写,由北京中华书局分两册影印出版:此外《清代锡伯族档案史料选編》,《伯族档案史

料》、《满文土尔扈特档案译编》、《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译编、ぐ清代内阁大库散佚档案

选编》、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选编》、《盛京刑部原档》、《讓红旗档》、《雍乾两朝紅旗

档》、《天聪九年档》等近20种均先后出版问世,而《黑龙江地方中俄关系史料选编》亦相

继在《清代档案史料?编》中陆续发表。又1980年曾将散存在一史馆各库房的零散残缺的

满文档案资料,按机构、文种、年代先后进行过区分和归并,并组巻、编目、上架,共计整

理折件277000余件,档簿26000余件,分别隶属于内阳、军机处、宫中、内务府、宗人府

等七十多种全宗。与此同时,仍将残缺的满文题本进行了初步整理,共计有54万件,装入

11000余包,以及对内阁《密本档》、内务府《奏销案》也进行了小规複的整理摘卡尝试。

員前略嫌美中不足的是,一史馆尚有50多万件零散的满文档案有待整理编目,丽全馆

的满文档案编目和索引工作尤为当务之急,除編有《硃批奏折财政类目录》、《历史档案目

录索引》和《明清档案工作标准文献汇編》等几种外,运今还没有一本系统的能反映出本馆

所藏有清一代满文档粲全部内容的目录,以致给清史研究者利用满文档案带来一定不便。

以档证史的几个实例

满文档案是清代历史文献资料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虽说清朝一代的满文档案文书几平

全部都已翻译成了汉文,有的还经过多次修政润色,甚至其中还有不在少数的满文档案文书

是先有汉文而后从汉文转译成满文的,越到瀆朝晚期是如此。但我们知道?清朝开国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