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周穆王兴建行宫范宫(位于圃田泽北面),在东虢附近狩猎,登上太室山,寻访夏启故居。
圃田泽、东虢、太室山都在此区域内
《穆天子传》卷五第七段:
天子梦羿射于涂山。祭公占之,䟽□之□,乃宿于曲山。壬申,天子西升于曲山。天子筮猎苹泽,其卦遇讼“坎下乾上”。逢公占之,曰:“《讼》之繇:薮泽苍苍其中,□宜其正公。戎事则从,祭祀则憙,畋猎则获。”□饮逢公酒,赐之骏马十六,絺紵三十箧。逢公再拜稽首,赐筮史狐,□有阴雨,梦神有事,是谓重阴。天子乃休。
翻译:天子(周穆王)梦见羿在涂山射猎。祭公谋父替天子测梦,解释了做梦的原因。
(注:涂山,在今安徽怀远东南。《左传·昭公四年》提及“穆王有涂山之会”,丁谦等学者认为正因为穆王先有“羿射于涂山”之梦,后来才会在涂山会合诸侯。)
天子在曲山下住宿,壬申日,天子从西面登上曲山。(注:部分学者认为,曲山是嵩山的一处山峰。)天子占卜去苹泽狩猎的吉凶,得到的卦象是讼卦:“坎下乾上”。大臣逢公分析此卦,说:“讼卦的爻辞是:水泽苍茫,利于正公,用兵顺利,祭祀吉祥,狩猎收获甚多。”天子听了很高兴,于是请逢公饮酒,赐给他骏马十六匹、葛麻细布三十筐,逢公叩头拜谢了两次。天子又让史狐分析卦象,史狐说:“坎(水)在下,乾(天)在上,则有阴雨,之前又梦见神灵(指梦见“羿射于涂山”之事),这叫做‘重阴’。”天子因此没有去苹泽狩猎。
(注:天阴雨为阴,梦神亦为阴,故称“重阴”,重阴无阳非吉兆。史狐借此驳斥之前逢公的分析。)
《穆天子传》卷五第八段:
日中大寒,北风雨雪,有冻人。天子作诗三章以哀民,曰:“我徂黄竹,□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我徂黄竹,□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有皎者鹭,翩翩其飞。嗟我公侯,旦夕勿迁。居乐甚寡,不如迁土,礼乐其民。”天子曰:“余一人则淫,不皇万民。”□登,乃宿于黄竹。
翻译:春分这天特别寒冷,北风中大雪飞扬,路上有冻死的人。天子作诗三章,借此哀怜百姓,其诗云:
我徂黄竹,雪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忘。
我徂黄竹,雪员閟寒,帝收九行,嗟我公侯,百辟冢卿,皇我万民,旦夕勿穷。
有皎者鹭,翩翩其飞,嗟我公侯,旦夕勿迁。居乐甚寡,不如迁土,礼乐其民。
(全诗大意:我往黄竹,雪落酷寒,天帝掩藏道路,告诫公卿诸侯、冢宰百官:要匡扶百姓,从早到晚都不能忘记。
我往黄竹,雪落酷寒,天帝掩藏道路,告诫公卿诸侯、冢宰百官:要匡扶百姓,从早到晚都不能懈怠。
洁白的鹭鸶,翩翩飞翔,告诫公卿诸侯、冢宰百官:从早到晚都不能变心。居所缺少欢乐,不如迁居他方,用礼乐教化民众。)
天子叹息道:“我如此放纵游乐,不能匡扶百姓。”于是起程上路,在黄竹住宿。
《穆天子传》卷五第九段:
□天子西征,升九阿,南宿于丹黄。戊寅,天子西升于阳。□过于灵□井公博。乃驾鹿以游于山上。为之石主而□颠軨,乃次于浢水之阳。吉日丁亥,天子入于南郑。
翻译:□日(日期残缺),天子向西巡游,登上九阿(今河南新安附近),再向南到丹黄住宿。戊寅日,天子向西登上阳山(中条山),经过灵□(地名残缺),在那里与大臣井公玩博戏。随后天子用鹿驾车,在山上游玩,刻下社稷之神的石像。天子越过颠軨坂(今山西平陆北),住宿在浢水北岸。丁亥这天是吉日,天子进入南郑。(注:西周时期的“南郑”在今陕西华县,此地有周穆王的行宫祇宫,并非今天陕西汉中的南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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