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史 哲2009年第2期(总第311期)JOURNAL OF LITERATURE ,HISTORYAND PHILOSOPHYNo12,2009(Serial No.311)《三国志平话》 叙事的原则与视角涂 秀 虹摘 要: 《三国志平话》 叙述三国故事大体遵循三条原则 ,即历史原则、 报应原则、 道德原则。 《平话》 在《资治通鉴》 编年体之外创造了艺术的叙事文本 ,确定了迥异于正史的叙事视角 ,把历史本真的复合结构改变为刘备蜀汉发展的单线结构。 《平话》 对刘备蜀汉同情与赞颂的叙事中积淀了魏晋以来不同时代复杂的社会心理。 《平话》 的艺术图景中凸现的主要是蜀汉方面不多的几个人物 ,经常占据叙事焦点、 最为活跃、塑造得最有生气的人物是张飞。 《平话》 的叙事原则与叙事视角 ,表现了市民接受群的审美风尚与道德观念、 价值判断 ,表现出民间艺术来源于史著、 但又别异于史著的艺术趣味与评价倾向。关键词 : 《三国志平话》 ;叙事原则 ;尊刘倾向 ;市民趣味“三国” 故事发展到唐代 ,如 “张飞胡” 、宋代崇宁、 大观以后 ,讲史艺术中更出现了说 《三分》 的专家霍四究①。现存 《三国志平话》 是元代至治(1321“建安虞氏新刊” ,中为三顾茅庐图 ,下分三列 ,中为 “至治新刊” ,左右题 “新全相三国志平话” 。

分上中下三卷 ,各卷卷端、 卷末题名较为统一 ,多为 “至治新刊全相平话三国志卷(之) 上(中、 下)” ,唯卷上末还有一阴文 “二十二终” ,卷下所题 “刊” 字写作 “ ” ,卷下卷末题阴文 “新全相平话三国志下卷终” 。另有一种 《三分事略》 ,存于日本天理图书馆。封面版式与虞氏刊本同 ,题 “建安书堂” 、“新全相三国志 □□(故事)”三分事略上” ;中卷卷端题 “至元新刊全相三分事略中” ,卷末题 “照元新刊全相三分事略中” ;下卷卷端题 “照元新刊全相三分事略下” ,卷末题 “新全相三分事略下” ,下卷卷端所题 “刊” 字也写作 “ ” ,卷“邓艾吃” 、“死诸葛走生仲达” 等传说已在民间广泛流传。1323)建安虞氏刊本 ,藏于日本东京内阁文库。封面上书“甲午新刊” 、②。上卷卷端题 “至元新刊全相三分事略上” ,卷末题 “照元新刊全相末题字也是阴文。此两者是同一部书的两家刻本 ,其情节、 文字、 版式、 图像都基本相同 ,只是建安书堂刻本少了八页 ,这八页都在各卷卷末之前一两页 ,而版心序号连贯 ,陈翔华先生认为是有意偷工漏刻。建安书堂刻本图像更为拙朴 ,与虞氏刻本相比刷印很模糊 ,难以卒读。

从建安书堂刻本的漏刻和各卷题名 ,以及图像文字的粗陋看来 ,此本不是初刻本 ,而是翻刻本 ,且是原本畅销后的迅速仿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 “古本小说集成” 影印本辑二者为一册 ,本文论述即以此为据 ,以下所引用文本③。三国故事在唐宋能成为孩童的笑谑之资 ,使顽薄小儿爱善而憎恶 ,并独立为讲史之专门一家 ,可想而知当时的说话艺人妙舌如簧 ,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但现存 《平话》 的事件叙述多存梗概 ,较根据虞氏刊本 《三国志平话》作者简介 :涂秀虹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福建福州 350007) 。① 宋高承 《事物纪原》 卷九 《博弈嬉戏部 ・ 影戏》 记载: “宋朝仁宗时 ,市人有能谈三国事者 ,或采其说加缘饰作影人 ,始为魏、吴、 蜀三分战争之像。 ” 据王云五主编 《丛书集成初编》 本(商务印书馆 1937 年版) 。宋代崇宁、 大观以后 ,东京瓦肆伎艺盛行讲史 ,出现了说 《三分》 的专家霍四究。参看宋孟元老撰、 邓之诚注: 《东京梦华录》 卷之五 《京瓦伎艺》 ,北京 :中华书局 ,1982 年 ,第 133 页。② 题目最后一字缺 ,倒数第二字可见 “故” 字的一半 ,因而学界推断此缺字为 “故事” 两字。③ 《古本小说集成》 第三辑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0 年。引文中的别字或俗字 ,笔者用括号标出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