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卷 第 12 期 开封教育学院学报 yQ!： Q：12 1 !堡 ! 堡 g ! ! 堕!! 垦 竺! ! ! doi：10．39690．issn．1008—9640．2015．12．019 2015 年 12 月 20 日 先秦出土文献中 “帝" 字含义的演变 熊政 纲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 摘 要：“ 帝” 在先秦文献中是一个具有重要 内涵的字，其含义的演变过程不仅反映了文字层面的变化， 还折射 出先秦A,．4J'3g． E念的演变。在此认知基础上，依次解读甲骨文、金文、简帛文字中“ 帝” 字的核心含义与 演变过程，r, X~2 清该字在不同时期的含义和用法。 关键词：帝；先秦；甲骨文；金文；简帛文字 中图分类号 ：B2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9640 ( 2015 ) 12—0039 02 “帝” 在先秦文献中随处可见。甲骨文发现前，学 者解释该字时，通常采用许慎的说法，即 “帝 ，谛也。 王天下之号也 。从上束声” 。甲骨文出土后 ，学者发 现最早的 “帝” 字并不表示王天下之意，因此 ，提出了 不同看法。 一、 甲骨文中 “帝” 的含义 “花蒂说” 是最先流行的一种说法。

王国维在考 察殷虚 卜辞的字形时，发现一些字加一画以凸显所 象之处，认为古文甬本来象花萼全形 ，但因不能精确 地表达花蒂之意，便在上面加一笔凸显花蒂之形。 然而 ，“帝 ” 在 甲骨 卜辞 中出现 了两百多次 ，分布于 四五百片甲骨上 ，均无表示花蒂之意。因此，‘花蒂说’ 并不为后来的学者所接受。 也有学者认为，“帝” 最初是指天神。高明认为， “帝” 最初为神灵。 “商人最初把帝仅视为自然界的 神灵，同人无任何亲戚关系，这一信仰起码在武丁时 代仍继续保持，从武丁时代的 卜辞观察，仍然看出商 王和上帝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和神，只有通过占 卜或巫术等方式才能沟通二者的意识，彼此之间则无 共同之处 。” 还有学者认为，帝为祭名。丁山认为，帝 “当是束 茅为藉 以便缩酒 ；其谊为稀祭 ，其实即 ‘上帝’ 象征。” 王辉云：“我们可以把帝字看作是由头上的一和下部 的 (或索) 二部分所组成⋯⋯ 祭是柴祭，豪乃是束 祭，也是柴祭的一种 ，所以从字形上看，柿必然是火 祭的一种 。” 陈梦家、胡厚宣以及 日本的岛邦男等综合考察甲 骨文中“帝” 字的含义与用法，认为 “帝” 作名词时， 最初指天神上帝，后神权没落，王权扩张，人王亦可 以称帝，为庙号；作动词时，“帝” 为祭祀的一种，即 后世所称的 “稀祭” 。

笔者综合上述各种关于甲骨文中“帝” 的含义和 用法 ，认为主要有 以下几种 。 第一，万物的主宰。例如，“翌癸卯帝令风，夕 阴” “负不隹帝令乍我 “于乙卯帝其令雨” “丙 辰 卜⋯ 负帝于岳” “ 隹帝臣令” 。在甲骨 卜辞中， “帝” 指万物的主宰最常见。“帝” 具有至高无上的 权威，人能够生存，皆赖于帝，人间的祸福，也由帝掌 控。胡厚宣云：“ 其权能力量，厥有八端。” 这里， 八端即一目令雨，二日授年，三日降蹊，四日缶王，五 日授佑 ，六日降若、降不若，七日降祸，八日降阪。殷 人没有天的概念 ，因此殷代 的帝最初是无所不在 的存 在。后来 ，先王称 “帝 ” ，帝便加 “上” 字以示区别 ，又 称作 “上” 。廪辛、康丁之时，帝开始有臣工，或称之 为帝臣，慢慢形成有组织的天神系统。 第二，庙主。例如，“ 乙卯 卜：其又岁于帝丁，一 牢。” “ 乙卯 卜，贞王又文武帝升，其五⋯才四月， 兹用。” “贞其先帝甲告，其引二牛。” “ 王其祝⋯ 帝丁至⋯今 日壬⋯王翌” 。帝的权威并非一成不变， 随着生产技术的进步，人们的观念也渐渐开化。在 日 常生活中，帝的作用慢慢变小。神权逐渐衰落，王权 渐渐扩张，卜辞中 “文武帝” 的称号，大约是帝乙对其 父的追称。

甲骨 卜辞中，死去的先王可以被称为‘c帝’ 。 但在世的商王是否 “ 自称为帝” ，则有待商榷。常玉 芝认为 传世文献中的 “帝乙” ，“是帝辛对其死去的 父 亲帝 乙的称 呼” ，“帝辛” 则 “或许是纣王之子 ，也 或许是后世的人们根据商人的习俗而追加给他的称 谓” 。这里，笔者认为，常玉芝先生的看法是比较可 靠的，可在下文对殷代金文的考察中得到一些证据。 第三，稀祭。例如，“贞，帝于王亥” “贞勿帝” ‘方 帝一牛” “丙 申 卜，于北帝 ” “癸亥 卜，帝西” 。稀 祭的首要对象是风、河等自然神。在殷商时期，万物 收稿 日期 ：2015—11- 20 作者简介 ：熊政纲 ( 199O一 ) ，男 ，江西宜春人 ，武汉大学文学院古籍整理与保护专业 2013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文献。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