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群英的各种故事,脍炙人口,享誉中外。无论男女老少,说到有关三国的典故,几乎人人都能脱口而出,娓娓道来。但是,关于汉末三国时代的衣食住行,和物价高低,你了解过多少呢?你知道,以“织席贩履”为业的小商贩刘备,一个月赚多少钱?你知道,“躬耕南阳”的职业农民诸葛亮,能不能吃得起猪肉?你知道,官宦人家出身的基层公务员曹操,月工资折合多少人民币?
职业农夫出身的诸葛亮
什么?你说这些问题奇怪?你忘了民以食为天吗?这一点,无论是布衣百姓,还是王侯将相,完全都一样,曹操,刘备,诸葛亮,也不例外,他们也需要吃饭消费。所以,你可曾想过,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中最基本的东西,以及服装鞋帽,车辆住房,这些人人必需,家家必备的关键商品,在三国时都是什么价格?说到这儿,不妨让我们大家把脑洞扩张的更大一些——你认为,汉末有平均工资吗?三国有娱乐生活吗?老百姓每月能吃几次荤菜?有钱人穿的绫罗绸缎,售价几何?刘备、关羽、张飞,这种自食其力的草根,能靠自己的收入,在城里买得起房吗?
织席贩履的刘玄德
别急,今天,我就从经济学角度,以物价为切入点,以解答上述问题为重点,为大家诠释一个不一样的三国时代。
首先,既然讨论的主题是物价和经济,我们就要言之有据,也就必须要找到,记录了汉末三国物价的史料,那么,真有这方面的史料吗?当然有,《居延汉简》、《敦煌汉简》,《太平经合校》等大量史籍中,都记录了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我们国家的历史学者们,也早就出版过相当的专著,对这方面的问题,进行过详细考证,根据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直观的了解,汉末三国的经济与物价方面的具体情况了。
武圣关公曾经是个卖大枣的
据权威史学家的推算,以粮食作为一般等价物,汉末三国时期的粮价,每千克大米,价格大约折合2.5钱(既非灾荒,又不是大丰收导致粮价大跌的一般年份),而同样以粮价作为参照标准,对比东汉的五铢钱和人民币的价格比,专家得出了汉钱的1钱,约等于今天1.5元人民币的结论,我们今天就按照这个比值,来看看刘备,张飞,曹操,诸葛亮们,在三国时的真实日常生活吧,在他们的饮食起居,与五花八门的消费行为中,我们能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呢?请拭目以待。
许褚也是种地的出身
书归正传,汉末的多数人,都是以农业生产,作为谋生之本,诸葛亮,关羽,许褚等人,都曾是农夫出身,按《汉书.食货志》的记载,两汉农耕大量使用铁器农具,生产力水平比春秋战国时,提升了很多,每亩地一年的收成,至少应该在3石左右,1石粮食的重量,大约为60千克,也就是说,汉末的平均亩产,在180千克上下,180千克x每千克2.5钱x1.5的五铢钱和人民币的比值,计算所得,每亩地的年收入是675元人民币,扣除十分之一左右的田亩人头税,实际的净收入只有大约600元,以两汉时代,每户人家5到7人的人口规模,和大约占地10到20亩的土地拥有数量计算,每个农业人口的月平均收入,只有区区的200元,这么低微的收入,肯定只能维系最低水平的温饱,这也就难怪,像诸葛亮这种饱读诗书的聪明人,削尖了脑袋,拼了老命,也要出人头地,摆脱布衣的身份了。
四世三公的袁绍
那么,既然当时种地这么不挣钱,诸葛亮平时能吃上肉吗?汉末三国的猪、牛、羊、鸡、鱼,等等的肉类副食品,又是什么价格呢?据《汉简中的物价考释》一文计算,汉末的肉价,平均在12到35钱,不同部位和品种,上下不等,折合人民币,汉末三国最贵最好的肉,等于67.5元每斤,直追今年节节攀升的猪肉价格,鸡的价格,大约在36钱每只,也就是人民币54元,连最便宜的内脏下水,每斤也要30元,考虑到诸葛亮同志微薄的月收入,和家庭主要经济来源,在他把精力都用于务农和读书的那些年,恐怕唯有在年节祭祀的时候,他老人家,才能难得打打牙祭。
汉末祭奠黄河的河祭
说完了农业,我们再把视线投入到非农业人口的劳动报酬上,在汉末时代,非农业人口大致有两种,一种是高居庙堂的官员,比如四世三公的袁绍家族,另一种就是以商业、小手工业和佣工的身份,生活在郡县城镇的大量平民,刘备发迹前,按照他所售卖的商品(草席、草鞋与草编),完全是自产自销这个特征,他应该归属于小手工业从业人员之列,屠户出身的张飞,和弃农经商、从河东往涿郡贩卖大枣等特产的关羽,都是以赚取商品差价为目的,所以属于商界人士,而更多的普通人,则通过出卖劳力生活,也就是雇工。汉末的雇工,大多在包饮食的同时,实行月薪制度,部分文献曾详实的记录了,包括河西边郡在内的,各地官方佣工的薪酬标准,如“平贾一月,得钱二千。”所谓平贾,就是政府征召有营造手艺的匠人,给出的法定薪酬,也就是说,当时一个符合官府征用标准的手艺人,每个月能得到2000钱的高薪,月收入赫然是诸葛亮的10倍!
当然,这只是最高的薪资,就平均水平而言,一般政府带有徭役性质的雇工,如从事公共设施建设,像是治河、修路等等,一般只有450到500钱不等的报酬,总之,无论是官府征用,还是私人雇佣,具体的酬劳,都与时间、地区、工种,以及佣工的年龄、手艺有很直接的关系,说白了,你有多大能耐,就拿多少钱。
雇工的收入叫薪酬,官员的收入叫俸禄,当时的俸禄,是按照官秩等级为标准发放的。汉末三国的官员职务等级,以石为单位计算,如万石,二千石,其实这里仅仅是个虚数,并不是说,你是个俸禄二千石的官儿,就真发给你那么多粮食。真正的俸禄,是用斛为计量单位的,一斛等于一石,也就是10斗,汉末最高的职务三公,也就是万石俸禄的官员,每月的法定俸禄是350斛,俸禄往往折合成货币发放,换算成人民币的话,三公的月基本工资,大概是350x60x2.5x1.5,也就是78750元。这个数字,想必在当时的诸葛亮同志听来,一定会震惊的把下巴掉在脚面上,毕竟,这份天文数字般的月薪,是需要他不吃不喝,连续工作32.8年的!
曹操的祖父曹腾
除了基本工资,官员还有衣料的供给,酒肉果品的赏赐,以及皇室赐予的田庄和佃户,而且更让刘备诸葛亮之流,羡慕嫉妒恨的是,按汉末三国的制度,官员每五个工作日,就可以休息一天,此外,还有很多带薪休假——有夏至冬至的节气假,工作考核优等的予告假(一种对称职官员的奖励),皇家祭祀的仪式假,还有什么皇室庆典的升平假,总之,汉末的官员,待遇非常优厚,这也在一定程度,奠定了三国时期人才辈出,这种良性物质刺激的经济基础。
曾担任三公之职的杨彪
说到官员,就不能不说曹操,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宦官大长秋曹腾的养子,曾官至太尉,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在家门荫蔽之下,曹操顺利的以孝廉的身份成了朝廷的郎官,他的第一个具体职务,是洛阳北部尉,这是个管理首都分区治安的官职,等同于今天我们首都的区分局公安局长,可谓是责任重大。大伙可以猜猜看,身处这个职务,他的俸禄应该是多少呢?很多人会觉得肯定低不了,但实际上,根据汉简中的信息,汉末尉官的月工资只有30斛,折合人民币,等于6750元,连三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其实,汉代的官员薪酬待遇差别相当大,最高官秩和最低官秩的收入差距,有百倍之多。
说完了平均收入,我们最后,再来看一个更有趣的问题——汉末三国的房价,东汉末年,正值中原地区的人口快速增长阶段,那时候的房价,会由于这个刚需因素,变得和现在一样,越来越贵吗?对刘备、关羽、张飞,这些中低收入的草根而言,走出乡村的他们,能在人口集中的郡县城镇里,买的起房,一圆城里人的美梦吗?
说到汉末的房产,其实比起现代的商品房,真的区别不大,汉代的房论“区”,一区也就是一套,房价的高低,和今天的房产交易市场一样,跟房子的新旧、优劣、大小,有直接关系,据文献记录,贵的房子,那种“中亭后楼”,或“吕子近楼”结构的园林豪宅,价值动辄成百万,乃至上千万五铢钱,而便宜的房子,售价很低,甚至有的只要几千钱,当然,便宜没好货,这种房子,往往多是位置偏僻的普通民居,或极为破落的楼舍。从这个价格来看,以普通雇工每月平均500钱的收入为准,刘备他们,只要咬牙拿出一年多的收入,就能顺利的买下一套质量较为一般的房子,在城镇里扎根立足,而放到当今,这无疑就是痴人说梦了。
你对三国时代的经济问题感兴趣吗?如果感兴趣的话,请继续关注即将发布的《三国轶事:小商贩刘备,何以能够一掷千金,他的灰色收入到底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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