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以来我们自诩生活的“天下”究竟在哪里?当东汉名将班彪上书刘秀“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由此可见,我国对领土疆域的管辖是一个偌大而虚拟的概念。
在我国历代朝代中,秦朝只占据中原地区以及外沿,而领土版图最广大的是横跨欧亚大陆的元帝国,汉民族建立的朝代,领土版图最大的当属大唐王朝,全盛时期的大唐王朝,不仅经济、文化、军事等发展达到了封建社会的巅峰,其领土版图也是最大的之一。
大唐王朝的“天下观”与“疆域观”
那么,唐朝统治者对于领土版图的概念“天下观”和“疆域观”是什么样子的呢?笔者身为一名史学小书童,梦回唐朝,来了解下唐朝的“天下”到底有多大?
其实,大唐王朝和以前的历朝各代一样,承袭前朝的传统,唐王朝统治者也经常用“天下”、“九州”、“九瀛”、“四海”、“海内”、“海外”等概念,来称呼王朝的统治区域,一方面这些概念的使用,反映着唐代人的天下观是对以往传统观念的继承;另一方面唐王朝统治者赋予这些概念不同以往的含义,却是唐王朝统治者“天下观”变化的反映。
大唐王朝“天下”有多大?
作为传统的中原民族建立的王朝,明朝也基本继承了唐代天下观与疆域观,唐代疆域观在封建王朝中具有典型意义。那么,唐王朝的“天下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考究历史是要讲究史料证据的,史书小书童,为了考证大唐王朝的“天下观”,可是翻遍了史书丹青,最后发现,唐王朝统治者的天下观,史书缺乏明确的记载,但相关概念的使用及其含义,为我们窥知其“天下观”提供了可能。
“天下”是唐王朝统治者经常使用的一个概念,在专门记载唐王朝历史的《旧唐书》和《新唐书》中,“天下”一词共出现了3200余次,不仅频繁,而且含义也存在细微的差异。
从总体上看,如果依据含义进行区分,可以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一是用于指称唐王朝正式设置的区域,也就是有效的管辖地区,另一种是“大赦天下”之“天下”,是“天下”一词最常见的用法;唐王朝的历任皇帝几乎都在位期间“大赦天下”。
如《旧唐书·高祖本纪》载:李渊取代隋朝,“大赦天下,改隋义宁二年为唐武德元年”;《旧唐书·太宗本纪上》载:贞观二年(628)三月“大赦天下”,其后的每个皇帝本纪中都有相同的记载。
此“天下”从政令实施的角度分析,应该是指唐王朝律法所施用的区域,也就是唐王朝正式设置府州范围,不然似乎没有了实际意义;“天下”一词的这一用法,我们在史书记载中还可以找到其他许多例证。
如《旧唐书·玄宗纪下》载:天宝元年(742),“其年,天下郡府三百六十二,县一千五百二十八,乡一万六千八百二十九户”。此“天下”指的“郡府三百六十二”就是“大赦天下”之“天下”的范围,这也是唐王朝设置,正式府州(或称之为郡府)的范围,与上述分析正好吻合。
看完了以上史料的记载,我们可以得知,“天下”在唐王朝统治者的观念中,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统一的含义,但无论是指称唐王朝正式设置的区域,还是指称唐王朝的十道(或十五道)政区,都是唐王朝设置的区域,这一点是明确的。值得说明的是唐王朝正式设治的区域相对比较明确,而所谓十道(或十五道)政区则没有明确的外部界限,包含了众多的藩属地区。
广义上的“天下”包括羁縻和藩属
据此,史学小书童可以认为,唐王朝统治者对“天下”的认识似乎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天下”是指唐王朝正式设置府州的区域,不包括羁縻府州区域;广义的“天下”则包含了羁縻府州及其外围的藩属区域。
“中国”和“四夷”对应,称为“中国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犹于枝叶”;后是“九州”和“四夷””对应,称为“九州殷盛,四夷自服”,则“九州”的含义应该和“中国”相同,是指汉族聚居的区域。在记载唐王朝历史的史书中,“九州”有时往往和“四海”连用。
如《新唐书·魏徵传》有:先是,帝作飞仙宫,徵上疏曰:“隋有天下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今宫观台榭,尽居之矣;奇珍异物,尽收之矣;姬姜淑媛,尽侍于侧矣;四海九州,尽为臣妾矣……”由此可见中国和四夷的称呼由来已久。
我们不难看出,在唐太宗来说,“九瀛”或称为“九州”是指西汉王朝强盛时期所奠定的郡县区域;这一区域大致东包括,汉代在朝鲜半岛北部建立的乐浪郡辖地,治所在今天的平壤;西至敦煌郡,辖今河西走廊西部,治所在敦煌;北达河套及其以北地区;南至日南郡,辖今越南中部偏南地区,治所在今越南广治。
“海内”在哪里?
史学小书童,发现,唐人除了爱用“天下”这个词外,还喜欢用“海内”,例如王勃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海内”到底在哪里呢?其实,“海内之人”与“徼外之国”对应,则所谓“海内”指称的范围最基本是,包括了唐王朝,置兵戍守的“徼内”区域。“海外”是和“海内”对应的一个词,“海外”在《旧唐书》和《新唐书》中涉及的具体民族政权主要有三个,一个是新罗,另一个是百济,还有一个是吐蕃。
《旧唐书·地理二》有:“归义州,总章中置,处海外新罗,隶幽州都督。”明确表明新罗是处于唐王朝统治者所认识的“海外”区域。
唐王朝是继汉朝之后,又一个以汉族为主体实现“大一统”的王朝;经过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民族大融合之后,尤其是众多的边疆民族入主中原建立政权,挑战“中国正统”,传统的“天下观”和“夷夏观”受到了严重冲击。
唐王朝统治者在处理中央和边疆之间关系的问题上,出现了不少进步的成分,形成了具有显著特点的天下观、夷夏观和藩属观念;从内容上看,唐王朝统治者这些观念的变化,是对前代的传统观念的继承和发展,而其中汉朝统治者的天下观、统治理念及实践对唐王朝统治者观念的变化影响最深。
在唐王朝统治者的心目中,“中国”是最为核心的区域,是保持天下稳定的核心,前引史书所载“中国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犹于枝叶”;“九州殷盛,四夷自服”等代表着唐王朝统治者的这种认识,“九州”还代表中原民族所固有的疆域,陆游的诗“但悲不见九州同”就将九州地区看成中原人不可分割的领土。
据此,唐太宗以“根干”喻中国,以“枝叶”喻四夷,并认为损伤根干而奉养枝叶的做法,是毁坏根本的,不足取,也正是由于这样的观点,唐太宗认为之前将突厥留在河南之地是错误的做法;可见,“中国”与“四夷”的对应,是唐代天下观的重要立足点。
不同朝代对“九州”范围的不同认识
史学小书童,查遍了史料,也没有找到“九州”就明确的范围,且越查越乱,史学小书童发现,“九州”是一个界限不十分明确的地理概念,虽然起源于我国历史上的传说时代,并且在不同的时期具有不同的含义。
但在唐太宗的认识中基本上,是指称西汉王朝强盛时期的郡县区域,一方面表明唐王朝作为“华夏正统”,其疆域和前代有着继承关系,另一方面则表明唐王朝统治者对天下的认识,也是源出于中国传统的天下观。
汉唐统治者的这种不同认识和具体实践的结果,我们在记载汉代历史的《汉书》、记载唐代历史的《旧唐书》和《新唐书》之《地理志》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在《汉书·地理志》中记载的汉代的疆域,基本上是西汉王朝正式设置郡县的沿革情况,而且是由传说中的“九州”开始谈起,明确反映着当时的人们认为,这些郡县是在先秦时期“九州”的基础上形成的。
故而,说《汉书·地理志》所载郡县的范围,就是汉代人心目中“九州”的范围,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需要说明的是,实际上汉王朝的有效管辖区域并不仅限于郡县范围,诸如西域都护的设置就将西域纳入了有效管辖的范围内;护羌校尉的设置自然也表明汉王朝对西羌行使着管辖权;护乌桓校尉则是管理乌桓和鲜卑的机构等等。
汉书为何没有将西域等地纳入“家”的范围?
但是《汉书·地理志》对于西域都护、护羌校尉、护乌桓校尉等特设机构管辖的区域则没有言及。之所以没有言及,我们大致可以从三个方面来分析:
其一,这些机构的设置并没有纳入汉代的官僚体制之中,而是属于“加官”的性质,因而它们管辖的区域和郡县区域还有差别。
其二,汉王朝是将这一区域作为“九州”这一皇帝之“家”的“藩屏”看待的,自然会与郡县区域不同。
其三,在这一区域聚居的主要是边疆民族,这些民族无论是在生活方式上,还是在价值观念上也和中原地区存在较大差异。基于此,汉代人没有将这一区域纳入皇帝“家”的范围内。
小结
“德被四夷”也是人们对天子提出的良好愿望,同时也是唐王朝历代皇帝梦寐以求的目标。对于这一点,我们不仅在史书中可以见到众多的记载,而且在《贞观政要》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唐太宗谋求以德治国思想与政策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轨迹。
唐王朝的“天下观”和“疆域观”也随着国力的强盛不断地野心膨胀,唐王朝,冠德礼教征服四方,其主要的目的就是征伐疆土,只是历代的中原王朝出征总是讲究出师有名,而唐王朝作为最讲究礼法并且和汉帝国看齐的王朝,出兵征服四方总需要给出点说法,那么最好的说法就是,用中华美德去关爱和治理周边的四夷之地,让全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其实这种野心征伐的借口,在历朝历代都是被惯用的伎俩,作为雄踞东亚大陆的大国,就要有大国的特色和礼节,赤裸裸的威胁,不是一个文明大国该干的事,先礼后兵这才是古代东方帝国最常用的手段,在道德盛威上占据了上风,让一场侵略战争愣生生地说成是为民请命。
而唐王朝作为古代最耀眼的一个王朝,这种手法也是极常用,这就是大唐的天下观和疆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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