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看:你如何定义“史学”或者在什么角度认识“史学”。
当我们把“史学”看成是一门“学科”,就是与“哲学”、“文学”、“经济学”等学科比较。那么,“史学”区别于它们的核心特征就是“史料”。“史学”可以说是处理史料的学科。
比如,经济史,是用经济学的方法研究经济的演变。经济学提供的是“经济学方法”或“经济学的思考角度”。但,辨析史料真伪、版本源流等基础工作,从而为“经济学方法”来分析经济历程提供准确可信的史料基础则属于历史学的专门技能。其他学科也是如此。
从这个意义上说,“史学就是史料学”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直达本质。
但是,当我们把“史学”理解成认识过去的一门学问,那么,“史学就是史料学”仅仅强调理解过去的基本工作。这个工作包括史料整理与个别问题考证。
这个工作如果做的好,会是永久性的。比如,你考证成吉思汗的生卒年,因为这个问题具有唯一性,一旦考证正确,就永远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讲,“史学就是史料学”,除了整理史料这些专有技能外,还包括历史考据学。事实上,傅斯年及其创办的史语所就是做这些工作,强调写论文,而非专著。这样的工作有助于我们加强对过去的认识。在这个意义上,这句话也是合理的。
接下来就面临一个争议很大的问题了,那就是考证以后呢?当我们想对过去进行整体性的或者规律性的认识时,“史学就是史料学”就似乎不够了。
况且对同一历史事件历史现象,我们可以从各种角度进行不同的解释。也就是说,“史学就是史料学”无法解决历史解释的问题。
但是,历史解释具不具备永久性呢?这就进一步引起了:寻找对历史的唯一正确解释或者对有没有一个正确的历史解释,这一历史哲学问题的探讨。
我个人是坚信历史主体都有其各自的逻辑,也就是存在历史行为背后的特定逻辑。也就是说,历史解释的任务是把这些“特定逻辑”找出来。这样才能准确认识历史。也就是何兆武在《上学记》中说的:
真正理解历史一定要提升到哲学的高度,不然只知道姓名、知道年代,你可以知道很多很多零碎的知识,但不一定就以为着你理解了历史。
因此,史学可以说是处理并解释史料的学科。而“史学便是史料学”只说对了一半,合理但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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