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作《三国志·魏书》,主要参考的就是王沈《魏书》和鱼豢《魏略》。
《魏书》是官修,是前后集众人之力,成书于王沈之手,它的特点是官方意识浓厚。这代表它拥有最全面的国家文献记载,以及官方意识形态下对敏感人事的避讳。《魏略》是鱼豢私撰,它的特点是深入社会更接地气。这代表它搜集大量的社会素材,以及力不从心的混入各种荒诞之说。
前者注重描绘的是社会上层,后者更加深入社会下层。前者展现官方尺度,后者提供避讳的内情。这对于陈寿撰史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让他既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又明白官方的尺度要求。但陈寿作《三国志》以简略为主,这必然要“埋没”掉大量的历史事实才能做到。
因此,若想了解魏国政权和社会整体,《魏书》与《魏略》是比陈寿《三国志》更适合的史书。遗憾在于,我们能看到的二者篇幅已经非常有限。
讲道理,刘知几没批评过的史家有谁?但凡史书著述,他都能找到毛病,当然也有褒扬。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避讳,没有史家视角,体例合乎规范又只直笔阐述事实的史书。
陈寿读《魏略》和《魏书》能撰写出《三国志·魏书》,而我们读《魏略》只能当段子集读,不说史学素养向陈寿看齐,但这是不是有些忒有眼无珠,不辨龙蛇呢。倘若《魏略》是段子集,那么评价更在其下,或是相仿的《魏书》岂非也是段子集。如此,集《魏略》《魏书》之精华的《三国志·魏书》岂不是段子集精选?
不可否认,史书中会有荒诞不经,啼笑皆非的不实记载,若因如此便以段子集视之,无疑是典型的以偏概全。以论史而言,便是古人真·段子集中的史料,也需要考辨的过程去伪存真,而无论真伪它都可以体现作者创作年代的社会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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