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说话艺术
说话 本义是口传故事,宋代“说话”承唐代而来,因城市经济的繁荣、瓦舍勾栏的设立、说话艺人的增多、市井听众的捧场,民间说话呈现出职业化、商业化,内容世俗化和语言口语化的特点。
说话“四家” 宋元的“说话”有“四家”之说,得名于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它们各有门庭,自成路数,以故事题材为划分标准,分小说、说经、讲史、合声(生)。小说,以讲烟粉、灵怪、传奇、公案等故事为主;说经,即演说佛书;讲史,则说前代兴废争战之事;合声(生),以演出者的敏捷见长,如“指物题咏,应命辄成”之类,与以叙事取胜的前三类显然有别。
话本 宋元时期,随着说话活动的兴盛,书场中流播的故事越来越多,以口传故事为蓝本的文字记录本和受说话体式影响而衍生的其他故事文本等也日见其多,后世统称为“话本”。 “话本”含有故事文本之义,一定程度上已“格式化”。传世宋元话本分为三类:1叙事粗略、文字粗糙的说话艺人底本,如《三国志平话》等;2以说话艺人口述故事为主要内容的记录整理本,文字通顺,描写细致,叙事周详,可能出自当时的读书人或书会先生之手,如《错斩崔宁》《碾玉观音》等;3文人依据史书、野史笔记、文言小说等改编而成的通俗故事读本,如《宣和遗事》等。
第二节 小说话本
现存小说话本:《张生彩鸾灯传》《风月瑞仙亭》《杨温拦路虎传》《西湖三塔记》《简帖和尚》《合同文字记》《柳耆卿诗酒玩江楼记》《宋四公大闹禁魂张》《张古老种瓜娶文女》《错斩崔宁》(又题《十五贯戏言成巧祸》)《闹樊楼多情周胜仙》《碾玉观音》(又题《崔待诏生死冤家》)《西山一窟鬼》(又题《一窟鬼癞道人除怪》)《定山三怪》(又题《崔衙内白鹞招妖》)《三现身包龙图断冤》《万秀娘仇报山亭儿》等。
小说话本的体制:大体由入话(头回)、正话、结尾几部分组成。
1入话:开端部分,或以诗词“起兴”,与故事的发生地点或主人公相关联;或以一首诗点出故事题旨,再叙述一个相关的小故事。
2正话:话本的主体,情节曲折,细节丰富,人物形象鲜明突出。
3结尾:正话之后,往往以一首诗总结故事主题,或以“话本说彻,权做散场”之类套话作结。
在题材内容方面,多以爱情或公案作为叙事的“兴奋点”。爱情故事反映了人们挑战礼法、追求自由的时代精神;公案故事反映出民众对不公平、不合理现象的关注,以及对生存权利、社会治安的深重忧虑。
艺术特色:描写细致,生动逼真,字里行间留存说书艺人的风致,表现出叙事的口语化、声口的个性化、谈吐的市井化等特点。
第三节 讲史话本
宋元讲史话本实是传统的史传文学与民间口传故事结合的产物,亦文亦野,别成一家。
讲史话本 又称“平话”。盖指以平常口语讲述而不加弹唱,作品间或穿插诗词,也只用于念诵,不施于歌唱;强调其虽脱胎于史书,而语言风格却摆脱艰深的文言而趋于平易。其中,“新话”与“史书”对举,“讲论古今”是其全貌。
现存宋元讲史话本中,宋人编有《梁公九谏》《五代史平话》《宣和遗事》等。
《全相平话五种》 元人编刊的讲史话本,即《武王伐纣平话》《七国春秋平话后集》《秦并六国平话》《前汉书平话续集》《三国志平话》。五种书版式一样,均为上图下文;文字粗率,时有讹误,似出于民间艺人之手;内容既依傍史实,又杂以民间传说故事,有虚有实。
第四节 说经话本
《大唐三藏取经诗话》 今存唯一的宋元说经话本。分上、中、下三卷,各卷分若干段,数量不等,凡17段。每段均有标题;其末尾有诗一至三首,总括该段故事内容,揭示佛法无边、信佛则逢凶化吉的宗旨。其中“话”是主体,演说蕴含佛理的故事;“诗”是一种辅助手段,便于听众或读者加深对故事的理解。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说经话本的风貌,也反映出中土文化与印度佛教文化的交流、融会的情况。
第五节 诸宫调与《西厢记诸宫调》
诸宫调 流行于宋金时期,孔三传首创,是一种说唱文学。其中唱的部分用多种宫调串接而成,其间插入一定说白,与唱词配合,叙述有人物、情节的长篇故事。每种宫调由若干曲牌联成短套,套曲少则一二首,多则十多首。这一说唱形式在宋室南渡后,传至南方。它又称“话本”,作品中出现的代言体叙事,与小说话本对人物声口的模拟,有着密切的关系。
《西厢记诸宫调》 是现存唯一完整的诸宫调作品,作者董解元。本事源于唐元稹的《会真记》,作者加以改造,写成一个以大胆追求婚姻自由为基调,充满乐观进取精神的爱情故事。在艺术上,《董西厢》发挥了诸宫调说与唱相辅相成的特点,将叙事与抒情结合起来,既曲尽其妙地叙述了男女主人公波澜起伏、好事多磨的恋爱故事,又深入细致地刻画出人物的情感世界和心理活动。作者借助说白与唱词,把张生的痴迷、莺莺的娇羞,还有婢女红娘的爽朗机灵,写得维妙维肖、生动传神,语言风格质朴奇俊。该作品被元代戏曲、曲艺界尊崇为“创始”之功,王实甫的《西厢记》亦受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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