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国学大师,著名历史学家,与陈寅恪、陈垣、吕思敏共为“现代史学四大家”他曾以《刘向歆父子年谱》震惊北方学术界,一举奠定其学术强人地位。后在顾颉刚推荐下,在燕京大学执教,据说司徒雷登曾将一教学楼命名为【穆楼】,以示对他的礼遇和尊重。钱穆是文人,但是个性极其强悍。这是后话了。
司徒雷登
1949年8月14日,毛泽东发表社论《丢掉幻想,准备斗争》,点名胡适、傅斯年和钱穆三人,说他们是“被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中国反动政府”所能控制的知识分子。
之前对于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钱穆曾和钱基成先生有过讨论。根据钱穆晚年撰写的《师友杂记》中透露,钱基成劝钱穆留下来。钱穆问,君治古文辞,看军队渡江的那篇布告,有无大度包容之气象?钱基成先生则沉默不语。作为史学家的钱穆,敏锐预感自己难有容身之地,所以决定离开。。。
余英时、钱穆
而毛泽东的点名时,胡适早已远赴美国,傅斯年东渡台湾。而此时的钱穆,已南下香港。。针对点名,钱穆听到后,反应极其强烈。
钱穆远走,对于他来说,不仅有‘亡天下’的意思,还有‘亡文化’的意味,因为他的传统文化与共产党的文化政策相矛盾。
“现代史学四大家”中离开的也只有钱穆一人,钱穆也是四大家中,结局最好的一位,【史学二陈】都是【寿多则辱】,另外一位虽早已去世,当时碑墓被挖掘。
寿多则辱的陈寅恪
南下的钱穆来到殖民地香港,他在这里【愿效法明末亡臣朱舜水在东渡日本讲学来保存中华文化,在殖民地香港继续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开始撒播中华文化的火种,使得香港成为【四大汉学】之一。
在50年代,大陆曾对海外知名人士晃动橄榄枝,钱穆列位其中。但钱穆拒绝北上,继续在南国讲学。后来钱穆受蒋氏父子邀约,回到台湾讲学,受到礼遇。他在台湾度过了自己最后的岁月。一生五代弟子冠盖云集,余英时、严耕望等人皆出门下。
1990年8月30日,钱穆在台湾去世,他是“现代四大史学家”中唯一善终的一位。
除了远走的胡适、傅斯年、钱穆外,大部分知识分子选择留下,除了受家人所累,家乡风俗、世家老宅,、祖宗祠堂、青草绵延的祖坟、氏族血脉等都是他们南渡的巨大阻力。关键是这一大批知识分子就是一群纯粹的读书人,他们没有政治敏感性。
有什么样的读书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反之也成立。蒋介石礼遇知识分子,他对知识分子确实有一种隐忍,因为他认为知识分子的拥护代表了一种正统和合法性。而蒋介石苦苦追求的【光复大陆】已为水中花,镜中月。须知中国历史:稽之往史,我民族若不能立足于中原、偏安江表,称曰南渡。南渡之人,未有能北返者。晋人南渡,其例一也;宋人南渡;其例二也;明人南渡,其例三也。吾人为第四次之南渡。。。
南渡之人,没有北返者。知识分子在经历了极其痛苦的精神苦闷后,依然保持着对学术研究的兴趣,他们深扎书斋或故纸堆中,继续醉心学问,后来文化的种子开始开枝散叶,也确实超越了他们当时的设想,幸存中华文化的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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