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云国赵式

第二十三回：刘湘拟办息灾法事三书生细说铁桅杆

刘从云（刘从云一贯道）

说到四川的军阀，首先说到的是长期驻扎重庆的刘湘。刘湘，字甫澄，本名元勋，一八九0年（清光绪十六年）五月十五日生于四川省大邑县安仁镇，父亲刘文刚有水田四十余亩，兼营碾谷贩米生意。

刘湘幼年读私塾，一九0四年入学大邑县立高等小学堂。当时的中国面临被列强瓜分的危机，投笔从戍之风甚炽，为赴国难者甚多。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刘湘在一九0六年考入陆军弁目队，一九0七年进入了陆军讲习所，毕业后被分发到三十三混成协六十五标作见习官。一九一一年三十三混成协扩编成第十七镇，刘湘任排官、队官。辛亥革命后，第十七镇改为川军第一师，刘湘升任该师营长。

刘湘的父亲刘文刚有一个嫡堂弟叫刘文辉，是刘湘的幺叔，为了争夺地盘，叔侄俩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两人后来成为四川军阀混战的主要人物。

为了圆空军梦，刘湘在重庆广阳坝买地上千亩，征集民工上万，投资银元上万，兴建了西南境内第一个飞机场，自任空军司令。

刘湘在国外购买了几架飞机飞回重庆，花钱聘请外国教练培训飞行员。没想到飞机刚飞上天，一个跟斗摔落下来，结果飞机被摔得粉碎，只能自认倒霉。自从蒋介石北伐之后当上了委员长，刘湘立刻改换门庭。追随蒋介石被委任为军长。长期坐阵重庆，掌握大权。与川西、川北和川东北的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成“四雄”鼎立之势。

刘湘也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为急于统一四川，巩固自己的权势。欲先制造舆论，他的神仙军师刘从云为其出主意，要他借助宗教的力量，为当上四川王造势。刘湘对神仙军师的话几乎言听计从，深信不疑。刘神仙借到江北文昌宫烧香敬神之机，与本立交谈之中得知，涂山寺位于长江南岸，地处名山，风景优美。本立原在涂山寺出家，寺庙历史悠久，规模宏伟，最宜举办大型祈祷会。

本立按刘神仙的要求，将事情一一告诉了住持，希望住持早作安排，然后带着受罚归来的本初师弟出去享受一下春天的阳光，为那颗受伤的心解解闷。

师兄弟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不知不觉到了山顶。稀稀疏疏且挺拔的松树生长在石缝中，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松针。坐在石头上，本立望看不远处的澄鉴亭，浮想联翩。

是啊，澄鉴亭的取名，饱含人间哲理，有教育人“明辨是非，知晓善恶，与人为善”之意。往前走。一根高达十米、粗约零点二米的铁杆耸立在眼前。走近细看，此杆为明朝万历九年所铸，已经历三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巍然耸立在山巅，杆身不见一点锈迹，铸字清晰可见，它就是有名的“铁桅杆”。杆顶上面悬挂着一面七星条旗，在春风吹拂下不停地飘动。

相传世间万物，有金、本、水、火、土，它们相生相克。上天南方六星为火，北斗七星为水，水能克火且能防火驱邪，保证天下苍生平安。故白天要在铁桅杆上常年高悬七星旗，用以消灾辟邪，保佑涂山森林和重庆市区群众的房屋不发生火灾。

每天傍晚。由僧人把铁桅杆上挂着的那面七星条旗取下，另外挂上一个硕大的红灯笼，在灯笼里面放上一个油壶，装满菜油，点燃灯芯，灯笼顿时满身通红，再将灯笼缓缓的升上杆顶，俗称“天灯”，离意老天爷见灯亮能保佑天下人平安，给夜行人在茫茫夜色之中带来光明。天灯高悬涂山之巅，红光倒映在奔腾的长江里，映红奔流的江水，成为昔日有名的巴渝胜景。

本立、本初走到铁桅杆的下方，看见在览胜亭转角处的青石上，坐着四个慕名前来踏青观景的儒士。其中一个白面儒士与另一肤色较黑的同仁争论得面红耳赤，争论的焦点落在铁桅杆和览胜亭的来历上。他们谁也说不服谁，那个身穿青色对襟，头戴才子帽的龙门秀才李旺，站起来道，听了你们争说铁桅杆的历史，我感觉你们说得不对头。要说铁桅杆的历史，我还得从三国时期魏、蜀、吴三雄鼎立说起——

自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请诸葛亮出山，刘备称帝建立了蜀国。为加强江州防务，一天刘备叫上关羽、张飞随自己前往江州。三人骑马上山，登上涂山绝顶、见此山一带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守卫江南大门的军事要地，准备长期屯兵设防。

刘备率先下马，环顾四周，突然一声长叹道：此山虽好，空荡荡的山顶，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得!他又仰首问天，此景虽美，为何连一根拴马的杆子都没有?

这时天上雷鸣电闪，一场大雨从天而降，在暴雨中，天上突然飞来青、白、黑三条巨龙，在山顶就地一滚.瞬间就成了三根拴马的铁杆。张飞做事性急，急忙将所骑黑马拴在黑色铁杆上。关羽不慌不忙，将马拴在白色铁杆上。刘备说话办事慢条斯理，慢腾腾地将青龙坐骑拴在青色铁杆上。

三人排兵布阵完毕后，才骑马下山。哪知长江突然涨水，大水淹没了山谷中的回龙桥。黑龙杆难耐寂寞，顺着洪水游到云阳张飞庙中藏身。白龙杆见兄弟已经离去。也跟着三弟顺势游到了白帝城中隐居。剩下的青龙杆，至今仍站在山巅，日日夜夜盼着两位兄弟归来。

李旺说完，得意洋洋的等待同伴的夸奖。

哪知坐在旁边自称兰山的儒士反驳道：“我说李旺老兄啊，亏你自称龙门秀才！我看你是秀才不出门，不知天下事，你刚才说得不对头。我说这根铁桅杆铸造于明朝万历年间，是总兵刘铤立的。铁杆造于长寿著名铁匠赖心功兄弟之手，由他俩精心打造而成。为将这根长达十米，重达三千多斤的铁杆由长寿用船运到涂山山巅，刘铤动用了二十个纤夫拉纤。将铁杆用竹篾捆绑扎牢，纤夫们光着上身，拉着竹筏，脚踩石头手抓沙，喊着号子，逆水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杆搬到此地，耸立在山巅。作为天杆高悬一盏天灯，若无神人相助，几百年了铁杆都不生锈，真是天下奇观!”

两人也争得不亦乐乎，谁也不服谁。

坐在旁边的另一个儒生，站起身来奉劝道：“你们都别争了，再争可要伤和气了，你们也说得有一些道理。那就让我来说说览胜亭的来历吧，你看览胜亭三个大字和那首古诗才叫绝呢，不知道出自哪个书法家之手，我没有弄明白，‘百折来峰顶，三巴此地尊。层域如在水，裂石即为门。涧以高愈急，松围经得存。瑞阶金翠色，人世已黄昏’。再说，览胜亭木柱的楹联大字，笔力雄浑，大气磅礴，不愧为书法珍品。”

说得大家点头称赞，一场无胜负的争论也到此结束。

涂山的当地百姓对览胜亭的来历也有多种说法。

主要说法是明朝总兵刘铤驻守重庆时，深感责任重大，一天他刚合上双眼，突然见到一头雄狮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吓得他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为解梦中之迷，找到了涂山寺的一位高僧，高僧对他说：“涂山寺山顶旁边原名叫狮子堡，因山形象一头狮子而得名。你栽上了一根铁杆以后，铁杆从此立在狮子头上，使狮子浑身不舒服，所以狮子晚上要找你拼命。你若想吃得饱睡得着，我建议在旁边修一座澄鉴亭，寓意悔过是非，多行善事。”

刘挺对高僧所言深信无疑，自掏腰包在山巅修了一座亭子，取名澄鉴亭、要以亭为鉴表示诚心悔过。后人认为此亭位于山巅，是观景览胜的最佳点，故改名为览胜亭。

本立带着本初，站于亭边，举目远看，白云飘飘，满山苍翠，凉风习习，万里睛空尽入眼帘，不由感慨地说：“天下名山僧占多，世上善言佛说尽。”四个争论不休的儒士闻言，立刻笑容满面地来到本立面前，请求解释这两句古诗。哪知本立笑而不答，只言天机不可泄露，任其儒士去猜测。

原来。览胜亭上的古诗为明朝诗人傅光宅所题。据说。一天深秋。傅光宅邀约了一群朋友上山赏菊，登上了涂山绝顶。秋高气爽，景色美不胜收，诗意大发，信手拈来此诗，赞美涂山景色：

披云载酒碧山头，俯仰江天散旅愁。

一水西来分瀚海，万峰东去绕神州。

樽前雨色笼禅院，树外晴光射郡楼。

终古平民思禹绩，乾坤谁信等浮沤？

本初经过师兄本立的开导，又观赏了美景，心情渐渐开朗了，本立感到非常高兴、便和本初告别。准备到黄桷垭去，再次拜访邓德超师傅。

第二十四回：释本立拜师邓德超涂山寺刘湘办法会

邓师傅正在练武，见本立突然来到膏药店，心中好欢喜，立即收式，泡茶款待。

本立与邓师傅交往已久，感情已深，拜见师傅没有说一句拐弯抹角的话，而是直奔主题：“邓师傅。我很羡慕邓家变化无穷的刀术，我要拜你为师，习武练刀，不知如何?"

性格豪爽的邓师傅也没有多说话，直截了当回答道:“本立啊，邓家祖上曾立下家规，习武练功只为强身健体，要按长幼分辈单传，只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你要我传刀术，我有违祖宗立下的规矩啊，你让我怎么办？”

本立心想、邓师傅坚守祖训没有错，不答应也是对的。本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不是说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吗?我不如先拜他为干爹，再谈学习刀术之事，这不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本立突然双腿下跪，面对着邓师傅连叩三个响头，说道：“今日孩儿本立愿拜恩人邓德超为干爹、我将履行孩儿的职责，若犯违师违孝之事，甘受家规惩罚。如若不孝，愿遭天打五雷轰顶。”

邓师傅深知本立人品极佳，武功又不错，招也不是，不招也不好说，犹豫再三，竟破例答应招收本立为徒。从此，本立拜在邓师傅门下，跟随邓师傅习武练刀，每逢假节日，在浓荫蔽日，人来人往的古道之上，又多了一个匆匆爬上走下的僧人。他，就是释本立。

刘湘和四川军阀邓锡侯、唐式遵、潘文华为同学。刘湘性格内向，为人深沉含蓄，做事剽悍，在军中有人给他取了一个浑名，叫“刘莽子”。

莽子，用四川话来说，就是智力平平，只认死理的人。但就是这个刘莽子，靠自已的智慧和策略，在与川内各路军阀的大混战中获胜，占据了川东大部份地盘，他人多兵多地广富饶，成为重庆家喻户晓的知名人士。为加快统一四川的步伐。他一心想借助古代大禹的业绩，以“护国息灾”的名义，用武功征服四川各路诸侯。在军师刘从云的煽动下，一场声势浩大的护国息灾法会，在紧锣密鼓中拉开了序幕。

一个春雨初晴的早晨，晴空万里，暖风熏人。在这花香四溢，春光明媚的时节，身穿将军服，骑着高头枣红军马，在多名保镖的护送下，刘湘踏上了去涂山寺之路。保镖们个个腰别盒子枪、精神抖擞地跟随左右，保护着主子的安全。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从李子坝刘家大院出发，经过牛角沱、两路口、枇杷山，从通远门入城，到储奇门坐船，去涂山寺参加法会。

法会主持人不是刘湘，而是军师刘从云。他长期为刘湘占卦，测凶选吉，被誉为神仙军师。为何选择在四月二日上午八点钟准时开坛呢？刘神仙的说法也有一些道理。他说：“每年的农历四月初是清明节，也称为寒食节，是祭拜祖宗的节日，四月二日特别适合法会开坛。”

开坛当天，涂山寺庙守护森严，大小官佐分列两队，云集寺庙山门月台坝前，文武官员以官阶级别列队，步入大雄宝殿，分立在东西两旁，个个精神抖擞，挺胸抬头，双目平射，笔直站立。

大雄宝殿内高悬黄幡，中间供着真武祖师神像，像前设了两米高的坛台，点燃了多对红蜡烛和多束高香，一盘盘供果供在真武祖师像前，殿内香烛缭绕芬芳复郁，祭台前一张白木桌上主放了一个大沙盘，沙盘旁摆了一个香筒，香筒里面插满乩笔。

刘湘头戴军帽，身穿将军服，笔直站在中间，虔诚肃立。刘神仙站在神坛之上，身披八卦道袍，头戴冲天冠，腰挂七星剑，脚着粉底朝靴，双手合掌，瞑目向天，口中喃喃有词。坛前左右两侧，侍立着六个乩生，打扮得与师傅一样，跟着师傅双手合掌，瞑目向天。

肃立在大殿里的军官，突然看见黑煞神在刘神仙的七星剑舞之中变成了一幅观世音神像。官佐们立即人人瞑目，对着神像合掌祷告起来。刘神仙左手执符。石手持剑，平胸曲指、来回不停折腾了半个时辰，突然高声宣布：“现在是关圣帝降临。大家三拜九叩。”

待大家拜叩完毕，接着又双手拨动沙盘，随着手势，任其自行转动。一个乩生拿着乩笔，在沙盘之中大画一通。

刘神仙又领着各位官佐，庄重地对着沙盘，又来个三跪九叩，突然大声宣布道：“现在我奉关圣帝的圣旨，是‘三阳天泰喜通六个字，应是上上大吉，证明甫公（刘湘）有福，望请诸君志同道合，同心协力，辅佐甫公。在坐的大家都有慧根灵缘，菩萨保佑大家升官发财，前途无限。”

刘神仙话音一落，个个官佐喜上眉梢，对着神位再来一个三跪九叩、刘神仙不断微笑点头，作揖还礼。

夜间八点，在大雄宝殿的空坝上，法会开坛了。用四十八张方桌搭成一座三重坛台，台高五米。刘神仙居中，六个乩生侍立左右两旁。台上挂满五色景幡，点燃了多对香烛，台面摆满了供果，大殿周边和地而同时点亮了一千二百盏菜油灯。每盏灯里装了很多菜油，灯芯极粗。灯光齐亮后，红光弥天，光射云霄。

与上午一样，只见刘神仙身着八卦道袍，头戴冲天冠，腰悬七星宝剑，脚穿粉底朝靴，待到晚上十一点，准时开坛。大小军官再次集聚大雄宝殿院中。仍左右侍立，刘湘站在台前中间，带领众军官庄严肃立在神像之前。虔诚合掌。

只见刘神仙在台上作法，仰首望天。二指曲卷。斜指空间，闭目良久，而后睁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向大家宣布：“现在是上天帝君降临。”地上站立的军官，跟着刘湘一个又一个虔诚下跪，三拜九叩之后，再长跪俯伏。

一本正经自信满满的刘神仙右手托符，左手平胸，二指曲卷，斜指九天，捣画一阵，六个乩生围着沙盘画了几遍。只见刘神仙双手合掌，祷告天地，旋即向趴在地上的军宣宣布：“我奉上天帝君的旨意‘出样如意，胜利喜通’，合起来是八个字、是上上大吉。言明甫公（（刘湘）德高有道，诸君辅佐甫公，宿有慧根良缘，保证甫公出师得胜，马到成功。”

刘神仙话音落尾，军官们个个三跪九叩。人人面带喜色。刘神仙站在台上虔诚地作揖还礼。直至深夜圆满结束了法会。

第二天一早，刘湘护国息灾法会之事，被各报社头版头条争相报道。正是：“胜者为王败为寇，乾坤谁信等浮讴。”

本立很快就看到了关于这次护国息灾法会的报道，也初步了解到刘湘过去的经历。使他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后他见义勇为救下的女学生，让他和刘湘直接打上了交道。这事说来话长，要从那千年古道说起——

千年古道，千年奇冤。多年来的渝黔古道，成为南来北往商客马帮必走之路，豺狼虎豹挡道，天灾人祸肆虐。

“马儿啊，马儿，忠厚的马儿，

我们是同甘共苦的伙伴，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块一块的石板路，

一串一串的脚板印。

十里五里，

长亭短亭，

斜阳古道，

流水孤村。

看不尽的春光秋月，

走不尽的驿馆邮亭。

千里之行始于脚下，

任重道远脚步莫停。

前面有丰盛的水草盼我咀嚼，

还有那安静的夜晚等我歇足。”

一阵阵马铃声和粗犷的歌声不时从泉山垭口飘来，飘进了繁华的老厂古街口，传进打马掌的陈铁匠耳中，传进客栈老板朱老大的家里。

“伙计们，搞快点，做好准备，龚老大的马队来了!这个马帮有三十多个人，六十多匹马。”

“王麻子，你快点去把马房门打开，马槽里多抱点新鲜草，加点胡豆和黄豆让马吃饱点，然后在锅里多烧点热水，让马夫擦擦汗。”

“厨房的伙计们，动作麻利点，灶里头加点块块柴，火烧大一点，不要耽误龚老大吃夜饭。”朱老大一一吩咐后，连忙跑到大门外迎客去了。

有诗曰：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朱老大在老厂开店几十年了，接待南来北往的马帮一批又一批，不知不觉和龚老大的马帮队结成了患难与共的兄弟。他深知马帮人常年奔波在外，手持一根吆马竿，吃的清汤寡水，穿得破烂不堪，睡的是谷草铺的席子。为确保人货安全，赶马人都是集体行动，结伴同行，重要的物资要雇人押镖，防止土匪劫货，扣留人质，被勒索财物。

马帮押送货物决非一帆风顺，上路前需要周密部署。路途遥远，人烟稀少，人难免有疏漏之处，马有失蹄之险。古往今来，仍有不少商贩冤死在这条茶马古道之上，白骨累累，尸骸遍野。位于南山坡上的那一片土地，叫“云南会地”，其实就是一个棺山坡，埋了一千多个坟。其中就有不少马帮的冤魂，有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死不瞑目。

每当夜幕低垂，淡淡的月光洒落在漆黑的密林之时，一眼望去，阴暗的山谷，象荒郊野外似的令人毛骨耸然。山野深处，十多只猫头鹰站在那峡谷悬崖边的大树上，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惟有山崖边悬吊着的一丛丛糖果刺梨，开着淡淡的白花。在通往云南、贵州的古道上，这一段路被赶马人称为人间魔窟的"鬼湾"，是土匪杀人抢劫的理想之地。

每当行人进了鬼湾后，背心会平白无故的冒冷汗，总有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