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历来都是由男性担任的，而且要遵守诸多规范，是全体基督教徒的榜样。但传说在基督教历史上曾有一位女性假扮男性成了修士，甚至还当上了教宗。但这位女教宗意志薄弱，没有遵守戒律，不仅怀孕，还当众生子。那么这个女教宗是谁？这个传说的真相又是什么呢？今天文史君就带领大家来看看这个传说。

一、女教宗若安

传说中的女教宗名若安，首次出现在13世纪早期多明我教士德玛伊写成的编年史中。“有这样一位教皇，或者说是女教宗，她没有列在罗马教宗或主教的名单上。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她伪装成男人，通过她的性格和才能，成为教廷秘书，然后成为枢机主教，最后成为教宗。有一天，她在骑马出行途中诞下了一个孩子。随即，她的脚就被绑在马尾巴上拖行，群众们用石头把她砸死了。在她死后,她就葬在那里并写下了‘哦，作为神父之首的圣彼得啊，这里有位背叛了信仰、生下孩子的女教宗’。与此同时，被称为‘女教宗斋戒’的为期四天的斋戒被首次确立。”

当街产子的教宗

在德玛伊笔下，女教宗出现在1099年。这也是关于女教宗的最早记载，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德玛伊并没有提及这位女教宗的名字。后来，德玛伊的故事被他的同侪——波旁的多明我修士斯蒂芬所借鉴，并编入后者的作品《圣灵的七份礼物》之中。在13世纪晚期，这个故事又出现在了马丁《罗马教宗与皇帝纪事》一书第三版中，而且占据了最突出的地位。不过这个版本可能是马丁自己创作的，而且故事主人公也第一次有了名字，叫作“约翰·安格里库斯”或“美因茨的约翰”（约翰[John]和若安[Joan]是一个名字的不同写法）。而且在马丁的作品中，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也从11世纪提前到了9世纪，若安成了夹在利奥四世和本尼迪克特三世之间的教宗。马丁的故事比之前的版本又加上了许多细节：

“约翰·安格里库斯出生于美因茨，当了两年零七个月零四天的教皇，在罗马去世后，教宗职位出现了一个月的空缺。据说，这个约翰是个女人，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她的一个情人把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带到了雅典。在那里，她精通各种学科的知识，无人能敌。后来，她在罗马教授人文科学，一些著名的人也成为了她的听众。城里对她的品格和学识产生了很高的评价，因此她被选为教宗。然而，她后来怀孕了。而且她在从圣彼得教堂到拉特兰教堂的途中产下了一个孩子，当时那条巷子曾被称为圣路，但现在被称为“避让街”。在她死后，据说她便被埋葬于诞下孩子的地方。教皇总是避开街道，许多人认为这是出于对那场事件的厌恶。她也没有被列入教宗的名单，既因为她是位女性，也因为那个丑闻。”

女教宗若安

女教宗的故事自从出现以后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甚至很多人（包括教会人士）都对此这个故事深信不疑。据说因为这个故事，教宗后来的座椅都被挖了个洞，为的就是验明教宗的性别。

《女教宗若安》电影剧照

二、历史的真相

女扮男装成为教宗，甚至怀孕生子，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很荒诞，并且根据研究表明，这个故事完全是虚构的。首先，这个故事最早出现在13世纪，在德玛伊的记载中，女教宗已经是发生于100多年前的事了。到后来马丁生活的年代，故事发生的时间与他写作的时间更是相距400多年了。况且，这个故事在13世纪之前未见于任何史料，这对一个如此巨大的丑闻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因此故事杜撰的可能性很大。

另外，我们也可以从故事发生时的背景来辨别真伪。德玛伊说女教宗的事情发生于1099年，而在真实的历史中，这一年的教宗是乌尔班二世和继任的帕斯夏二世。乌尔班二世曾发动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他于1099年7月29日去世。不到一个月，帕斯夏二世便于1099年8月13日继任教宗，并一直持续到1118年。由于教宗选举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女教宗若安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在1099年。

倡导十字军东征的乌尔班二世

同样，马丁的故事也有类似纰漏。根据马丁的记载，这位“约翰·安格里库斯”是一位9世纪的教宗，在任2年多。而9世纪的教宗名单中十分清晰，并没有超过2年以上的空位时期。至于利奥四世和本尼迪克特三世的任期空白也仅仅相差两个多月，与马丁记载也不符合。况且，中世纪有许多与在任教宗对立的“敌教宗”，如果在任教宗出现了这么大的丑闻，在这些敌对者的作品中怎么可能毫无记载呢？

电视剧《维京》中的利奥四世

那么，这样一个荒诞的故事为什么会兴起，又为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中世纪时期，教宗十分神秘，有关他的故事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兴趣，女教宗更是有传播市场。此外，13世纪之后，教会势力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各地都出现了许多异端，他们对天主教会十分不满，女教宗的故事也成为了这些人反对罗马教会的最好武器。1500年之后，许多反天主教势力在宣传都时都反复提及这个故事。女教宗的传说也正是因此一直流传至今。

宗教改革

文史君说：

女教宗若安的故事如今已经成为了很多文学、影视、游戏作品所借鉴的题材。这个故事已经流传了近700年，至今仍然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甚至还有很多人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足可见这个故事所具有的生命力。但我们不要忘记，故事就是故事，永远不是真实的历史，但是这个故事传播的过程和它背后的心理逻辑，却也是构成历史的一部分，就像我们熟悉的很多民间传说一样。

参考文献：

[美]朱迪斯·本内特：《欧洲中世纪史》，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

[英]埃蒙·达菲：《圣徒与罪人：一部教宗史》，商务印书馆，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