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学锋系列散文」之一：《万里长城》朗诵林平-米儿火

苍穹之下，重峦叠嶂，山色和绿影互为点缀，一道气势磅礴的城墙，穿过高山、越过沙漠、蜿蜒远去，由点到线、由线到面，把沿线的隘口、军堡、关城和军事重镇连成一道严密而完整的防御体系，自然也将游牧民族马蹄踢腾出的漫天烟尘挡在了关外。

这就是建于冷兵器时代的重要军事防御系统、世界建筑史上的杰作，被视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长城。“何为长城？长城就是从战国中期开始，由不同时代政治实体在边境修建的，以土、石、砖材料构建的，以墙体为主、有点及线再到面的、立体的军事防御体系。”长城，在中国有很深的根系：公元前7世纪时，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开始修筑高大的城墙来御敌；公元前4世纪，燕、赵、秦等国相继修建长城，以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袭扰。那时候，战争是社会的常态。在春秋时期的464年间，只有38年没有战争；在战国时期的242年间，只有89年没有战争。经过战争的洗礼，春秋初年的170多个诸侯国，到了战国最后只留下了7个。

万里长城，是秦始皇留给后世一个绕也绕不开的话题。汉代书生贾谊，曾这样感慨：秦“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有人测算过，如果把修建长城所用的材料，砌成一道1米厚、5米高的超级长墙的话，这墙就能绕地球一周还要多；如果把这些材料修成一道5米宽、35厘米高的大马路的话，这路就可以整整环绕地球三周。在陕西现有的行政版图上，历史上各类长城横跨榆林、延安、铜川、渭南、韩城五个城市，现存长城1838公里。

面对长城，我们在感叹其工程之浩大和震撼的同时，也会因想到下面埋有不计其数劳工的累累白骨而颤栗。

秦始皇为什么要掏空家底，下大血本修长城来豪赌明天呢？在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掩藏着怎样的秘密？

对于在暴力基础建立起来的大秦帝国，一浪高过一浪的民间反抗从未间断过。但，最让秦人不安的，是胡人，也就是匈奴。秦的建国史，就是一部与胡人的斗争史。秦昭襄王时，胡人的骏马踏到秦北部边境，这才有了筑城防守的肇始。战国中后期，赵武灵王以胡服骑射革新武器装备，让胡人势力空前强大。到秦始皇时，原本一盘散沙的匈奴，已成了一个有实力的国家。当时，匈奴西临大月氏、东接东胡和南有大秦。按说，只要大秦帝国不去挑起事端，处于三面包抄的匈奴是不会轻举妄动。要不要修长城防匈奴？秦始皇曾与大臣们商议此事，他最为倚重的心腹大臣李斯当场投了反对票。理由是：劳师远征，消耗力量，没有实利，不利发展。于是，修长城这事就被暂时搁置了起来。

也许是一句不太靠谱的话，却将历史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燕国方士卢生，是秦始皇的宠臣。公元前215年，希望长生不老的秦始皇派卢生入海去求仙人指点。没有请到仙人，卢生只带回本《录图书》，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惊天秘密：“亡秦者胡也”。胡？不就是北面的匈奴吗？这还了得，现在不打更待何时，难道还要养虎为患？秦始皇立即派大将军蒙恬率军三十万攻打匈奴，先后收复河南与榆中地区、高阙，秦军直抵阴山及河套地区。兵败后的匈奴，因担心会遭东边东胡、西边大月氏的夹攻袭击，一口气逃往大漠北方去了。然而，秦的胜利，很快就被新的烦恼所取代：胡人居无定所，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侵扰，让秦军非常头疼。

为绝胡人亡秦之患，秦始皇决定修筑长城。他征用七十万劳工，历时多年，不仅把赵、秦、燕、韩等国的旧有长城连成一线，又增筑扩充了许多部分，形成了西起临洮东止辽东，绵延12000华里的万里长城。秦始皇修长城，创造了一项了不起的奇迹，留下了宝贵的建筑财富，但对天下苍生而言却是一场浩劫。这，也为大秦帝国覆灭埋下了一个祸根。在《阿房宫赋》中，杜牧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亡秦者，非胡也。

是秦自己！

有两个女人，因为秦万里长城，被后世人一直说到现在。一个是铜川的孟姜女，新婚三天的丈夫被抓去修长城，结果劳累而死，尸骨埋在长城下。孟姜女万里寻夫，失声痛哭十天十夜，哭塌那段长城。这故事与《白蛇传》《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起，成为汉民族的四大民间爱情传说。

另外一个女人，就是 “捐资长城，以赞军兴”的巴国女商人寡妇清。虽身为女流，但“国兴家昌”的理儿，她懂！为此，她不仅变卖家产解囊资助国家修长城，还到咸阳城无私贡献了所掌握的丹矿工程和地基处理技术。对巴寡妇清，司马迁有几句语焉不详的简略记载：“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秦始皇曾礼赞她：“清，穷乡寡妇，礼抗万乘，名显天下，岂非以富也？”

巴寡妇清

公元前361年，秦兼并了巴蜀，秦惠文王设巴郡。清是巴郡长寿千佛人，父亲是当地闻名的炼丹制汞好手，“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在清成长的过程中，纺织业“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市场上出现了女子从事“商估”和“贩卖”的新情况。清成人后，嫁给一个同样擅长炼丹的男子。不幸的是，丈夫早早就死了。

成了寡妇的清，以女儿身继承了父业。执掌家业后，她亲自钻丹穴、进高炉，架锅添柴，不耻下问，很快就掌握了从朱砂中冶炼提取水银的核心技术。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清抓住当时世人欲寻求长生不老药的心理，将自家丹砂的生产销售网络遍布全国，没几年就坐上了全国丹砂业的头把交椅，积聚了超过她父亲的资财。同时，她料定秦始皇会下气力修建陵墓，届时丹砂一定会供不应求。于是，在组织扩大生产的同时，还出资打通水陆两条运输线，在咸阳、长安、中原地区广设经销网点，将全国的丹砂经营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巴郡是丹砂和汞矿的全国主产地，丹砂是提炼水银的主要原料。掌控了丹砂和汞矿的源头生产和流通环节的清，就等于掌控了几乎没有他人来竞争的独门生意。天下财富滚滚汇聚而来，巴寡妇清于是脱颖而出，成为名存正史的第一位女商人。

巴寡妇清

据考古勘查和考古界、史学界推论，在秦始皇陵墓地宫里，灵柩就悬浮在水银制成的江河湖海之上。这些水银，大部分就来自于巴寡妇清家族的供应。从今天已发掘的秦始皇帝陵兵马俑博物馆一号坑、二号坑和三号坑来看，仅这三个作为陪葬的坑的面积就达两万多平方米，坑内陈列着和真人、真马一样大小的陶俑、陶马7000多件，还有大量的剑、矛、戈、弩机等兵器。看完这些陪葬物，乘景区摆渡车登顶到秦始皇帝陵冢时，红艳艳的石榴花正在激情怒放，像是要释放出时光无法掩藏的那个秘密。

当地一个年长的石榴农说，虽然皇陵没有开挖，但陵冢附近所产的石榴中，汞含量比较高。这一说法，得到了证实：经探测发现，这些水银来自秦始皇陵的封土之下。汞分布东南强，西北弱，水银分布模拟了他统治的疆域内江河湖海的流动，日月星辰的转动。

由于巴寡妇清曾出巨资修长城，还为陵提供了大量水银，秦始皇不仅尊清为“贞妇”，还破格特许她合法拥有一支私人武装。甚至，在她晚年，还邀请她到咸阳宫，享受着连秦始皇生母都没能得到的优待。可惜的是，巴寡妇清在咸阳宫里没待多久就死了。清死后，秦始皇下令：在清的葬地，筑“女怀清台”。

千年之后的一个清晨，从半卷发黄的史册中读到了女商人清的事迹，一个诗人独自了一个上午，又枯坐了一个下午，挥毫写下这么一首诗：

丹穴传赀世莫争，

用财卫国能守贞。

龙祖势力倾天下，

犹筑高台怀妇清。

这个诗人叫金俊明。那时，已是朱明王朝的晚期了。

好书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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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章学锋

浙江乐清人，供职于西安晚报，民进陕西省委委员。出版学术和文艺专著7部，发表专业论文40多篇，主持参加国家级、省级项目6项，受聘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客座教授、研究员，获中宣部中国梦文艺奖、冰心散文奖理论奖、中国报纸副刊作品金奖、全国晚报优秀论文一等奖等。

朗诵者林平

薇电台播音导师，薇电台朗诵艺术团团长，朗诵艺术家。一九八二年进入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播音部，师从关山、刘青老师。一九八六年到文艺台演播了大量的诗歌、散文、报告文学，长篇小说等文学作品。是《红绿灯》节目的首任男主持人，在此期间参与了数十部广播剧、电视剧、译制片的配音工作，曾为《超人》中的超人、《007》中的007配音。2002年开始网络配音，为多部大型电视专题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