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族图书馆现收藏有两部《梵语千字文》双语文献,是唐代三藏法师义净撰写的。一部是1773年刻本《梵语千字文》,另一部为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上海佛学书局影印本《梵语千字文》。
《梵语千字文》刻本封面
1773年刻本《梵语千字文》不分卷,封面题签,日本安永二年(1773年)刻本。此刻本高25.5厘米,宽18.3厘米,半页行数6行,书口为白口,四周单边。刻本由并序附刻,凡例,译注和正文组成。序的下面盖有“江陰劉氏”章。内容包涵九九五个常用的梵字,旁边用汉字对音,下面再注汉字。把这些汉字连缀起来,是四个字一句,都成文义,所以名为千字文。
《梵语千字文》刻本正文一页
中华民国二十九年《梵语千字文》是上海佛学书局照相影印本,由影印梵语千字文序、梵语千字文并序附刻、凡例、译注和千字文正文和书后爱俪园印经目录组成。民国影印本《梵语千字文》高18.2厘米,宽12.2厘米。
《梵语千字文》民国影印本
《梵语千字文》由唐代佛经翻译家义净编写,系模仿南朝梁代周兴嗣次韵《千字文》形式,把最常用的一千个汉字跟一千个梵文单词按意义联缀成篇,以供中国佛教僧俗大众学习梵语使用。若掌握一千个梵文单词,再熟悉三种数(单数、双数、复数)、八种格(主格、宾格、用格、与格、来格、属格、位格、呼格)的变化,就可以说已经进入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梵语的大门。
《梵语千字文》刻本序
梵语是印度古语言之一,汉传佛教称此语为佛教守护神梵天所造,因此称其为梵语,把记录梵语的文字称梵文。梵文在印度的地位,与中国的文言文体很相像。梵语曾对古代南亚、东亚、中亚和西域地区古代语言和对汉藏语系有很大的影响。
中国人最先和印度文字发生关系,是通过翻译佛经。后汉佛教传入中国,译经事业开始,直到宋以后才衰歇。这一千年间的翻译工作,尤其以唐代为盛。西行求法的高僧如玄奘、义净等,都深通梵文和方言。我国现存字典最早的要算《梵语千字文》。
《梵语千字文》民国影印本正文
九世纪中叶日本和尚圆仁把《梵语千字文》带回日本去,因而流传至今。现存的最早刊本的年代是1773年的刻本《梵语千字文》。
我国与印度的文化交流源远流长,都是文明古国,自古以来是互相学习、互相影响。古代印度的佛教、音乐、舞蹈、天文历算、文学、语言文字、建筑和制糖等传入中国的同时,中国的造纸、蚕丝、瓷器、茶叶、音乐等亦传入印度。中国有1000多年的翻译佛经的历史,对梵语的语言特点非常注意,但是系统的研究却非常缺乏。唐代出现了一批有关梵语的书籍,比如智广撰《悉昙字记》、义净撰《梵语千字文》、全真集《唐梵文字》、礼言集《梵语杂名》、僧怛多蘖多、波罗瞿那弥舍沙集《唐梵两语双对集》等等。这些书的撰写目的是为了翻译佛经。但是这些书中有的只研究字母,有的则是模仿中国流行的《千字文》一类的书籍,只列举梵汉两语的单词,而根本不讲语法。义净在《梵语千字文》的序言中说:“并是当途要字,但学得此,则余语皆通,不同旧千字文。若兼悉昙章读梵本,一两年间即堪翻译矣。”其后还有一些书,如《翻梵语》、《翻译名义集》等,也只是单词对译一类的书。从《高僧传》中可以看出,唐代一些佛教寺庙教授梵语,至于用什么课本,怎样教,我们都不清楚。唐代和唐代以前的一些僧传和其他书籍中间或有一些论述梵语语法的记载,如《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等,但所记几乎只限于名词变化。
季羡林讲到,“在古代,除了印度以外,研究梵文历史最长、成绩最大的是中国。” 在《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里有一段讲梵文语法的记载。唐智广的《悉昙字记》是讲梵文字母的。唐义净的《梵语千字文》是用中国的老办法来讲梵文,它只列举了大约千个单词:天、地、日、月、阴、阳、圆、距、昼、夜、明、暗、雷、电、风、雨等等,让学梵文的学生背诵。
我们知道,梵文是同汉文完全不同的语言,语法变化异常复杂,只学习一些单词儿,就能胜任翻译是不可能的。但是,义净那种乐观的精神,是值得鼓励和欣赏的。此外还有唐全真的《唐梵文字》和唐礼言集的《梵语杂名》,这是两部类似字典的书籍。《唐梵文字》同《梵语千字文》差不多。《梵语杂名》是按照分类先列汉文,后列梵文,不像现在的字典一样按照字母顺序这样查阅方便。
义净(635~713)是唐代译经僧,河北涿县人,一说齐州(山东历城)人,俗姓张,字文明。义净与鸠摩罗什、真谛、玄奘等共称我国古代四大译经家。译著有《集量》、《法华》、《金光明经》、《陀罗尼经》等。著有《南海寄归内法传》、《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等书。
我国国学前辈季羡林说,“义净是中国佛教史和翻译史上开辟一个新纪元的高僧,是中印文化的传播者,是中印人民友谊的象征,是中国人民的脊梁。”义净的《梵语千字文》是中国与印度民间文化交流重要的物证,是研究我国翻译史、中外文化交流史、佛教交流史、梵语研究史的重要文献。
参考文献
季羡林.季羡林论中印文化交流[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6.1。
中国民族图书馆藏《梵语千字文》刻本。
(文/图 艾合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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