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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 | “考考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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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年前的初夏,15岁的我读高四,正在奉贤学农。那时不分初中高中,中学只读四年。那天,我们正在麦田里干活,带队老师匆匆忙忙走来,招呼大家:“别干了,马上回上海,复习功课,准备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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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之下,也很慌乱。从小,我的每一篇作文都是范文,但《工基》课,我一点都听不懂。直流电、交流电、线圈之类,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回到学校,我们这两届学生(77届78届)马上摸底考试。我的数学六十分;物理0分,1分米等于多少厘米,也答不出。因为总分高,我分在快班。学校派出本校最优秀的老师教我们。

中学四年,除了不间断的批判会,以及三天两头的学工学农,语数外和政治课之外,就是“工基”“农基”“农民起义”以及“We study Einglish for the revolution”,从不知何为化学何为物理学何为生物学。难怪,说到哪个年轻人是1966年以前毕业的高中生,人们都会肃然起敬。

小半年之后,快班慢班要解散,重分文科班理科班。我打算选文科。在科研所工作的家父,主张我报考上海交大的计算机系;看到我优良的数理化成绩,班主任也劝我选理科。举棋不定之际,有两件事促使我做了决定。

彼时百废待兴,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是各界的共识。这个知识,当然是科学技术知识;这个人才,亦是科研人才和工程技术人才。因而有“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之说。一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干活,听见走廊里有邻居在议论分班,有人提到我的名字,讲:“伊么,考考文科!”

还有一件事。看罢电影《甲午海战》,我为清政府的腐朽、清朝科技的落后和邓世昌的悲壮痛心疾首。联想起电影《创业》,不由得热血沸腾,立志当一名为祖国开采石油的工程师。

母亲是小学教师,她的一位女同事读了我写的作文,力劝我报考文科。我主意已定,更加发奋。只记得,自己装订的草稿纸写完了一本又一本;钢笔墨水用干了一瓶又一瓶;右手中指上的老茧生了一层又一层。炎热的夏夜,没有电风扇,屁股上生出了痱子。父亲和弟弟在前房间看电视,我在隔了一块纤维板的后房间做试卷。入睡前的营养品,是一杯麦乳精。

1978年的高考语文卷,主要考基础知识,作文是缩写。好多猜作文题的考生都翻了车。我没有押题,但缩写是我当年最不擅长的。大约过了一周,又参加了中专技校考试。

高考成绩单寄到学校,我以379.5分名列全校第二,进了上海纺织工学院(1980年,母校恢复了“华东纺织工学院”的校名)。大学四年,最令我受益的,是阶梯教室里求知若渴的学习气氛,是图书馆里抢读文学期刊的劲头,是小教室里独自饕餮世界名著的安宁……

40年过去,被目为只能“考考文科”的我,仍然从事着与文字有关的工作。在此,我想告诉孩子们,如果,决定职业生涯的时节,你还太年轻,不懂得坚持,不善于选择,也不要紧。只要树立了正确的三观,学会了自学的方法,学什么与干哪行,不一定是矛盾的。当今之世,学习与进步,永无止境。(孔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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