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高。
第三十六回中,王熙凤向王夫人详细汇报了丫鬟的等级和工资:头等的以袭人为代表,月钱一两;二等的以晴雯麝月为代表,月钱一吊;三等的以佳蕙为代表,月钱五百——当然,“头等”、“二等”、“三等”不是王熙凤说的。“二等的丫头”只有贾母把鹦哥送给黛玉时提了一句,“头等丫鬟”、“三等丫鬟”在《红楼梦》中根本没出现过。不过根据工资来定等级,大概也没有错。
一两、一吊、五百钱的月工资,又是什么水平呢?我们不能拿《水浒传》里动不动“白银十两”来衡量。事实上在《水浒传》描写的宋代,白银并不是市场流通的普遍货币,要到了《水浒传》成书的明朝,白银才开始在商业领域广泛流通。而且白银的价值、白银与铜钱的兑换比率,一直在不停的变化过程中,绝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用参考《水浒传》或者《三言二拍》来计算《红楼梦》的工资水平,是毫无意义的。
柳五儿在前八十回中已死在后四十回中又出现了(柳五儿的结局)
有意义的,只能在《红楼梦》内部进行比较。当然贾府为迎接省亲,“置办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就预算二万两,我们只知道极其奢侈,细节处也无法估量。
能比较的是刘姥姥,这个市井农妇。在她很不准确地计算螃蟹宴价值时,她顺口说了一句:“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这一顿是不是真的花了二十多两,我们不去管它;刘姥姥一家五口一年的生活费,大约的确就是二十几两。
好吧,头等丫鬟一年的月钱是十二两,够刘姥姥一家半年的生活费了——可是,你别以为这就很高了,还有呢。
老婆子们说过:“姑娘们的饭都有了”;秋纹说过:“衣裳也是小事,看看横竖也得”;柳五儿说过:“便是请大夫吃药,也省了家里的钱”。显然,在府里做丫鬟,伙食、衣裳、医疗都是公费,住宿当然也不会收钱。月钱可以看作是纯粹赚的。——可是,你仍旧别以为,这就很高了,还有呢。
佳蕙说过:“把跟着的人都按着等儿赏他们”,可见月钱(工资)之外,丫鬟们还常常会得到赏赐。赏赐有多少呢?当然丰俭不同。像秋纹送桂花一回,贾母给的是五百钱,相当于一个三等小丫鬟的月工资了。这样看来,如果是“得脸”的丫鬟,赏赐也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袭人月钱二两,那是姨太太的标准,我们不去管它。就丫鬟而言,工资高低,足有数倍之差。如果再加上额外收入,那差距就不止数倍了。就算是最低等的、少有外快的小丫鬟,也比刘姥姥家的平均收入要高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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