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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中国目录学的前世今生

“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中国目录学的前世今生中国目录学具备多元化的学科职能中国目录学是关于文献采集、整序、揭示的学问,涉猎图书载体、校雠、书目、版本、校勘等领域。“《诗》《书》之序,即其萌芽”,其核心要义是“论其指归

关键词:目录学 版本学

中国目录学具备多元化的学科职能

中国目录学是关于文献采集、整序、揭示的学问,涉猎图书载体、校雠、书目、版本、校勘等领域。“《诗》《书》之序,即其萌芽”,其核心要义是“论其指归,辨其讹谬”,“即类求书,因书究学”,学科目标是“穷究流略,探尽秘奥”,真正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

中国目录学以文献为学科对象,其实质是以揭示文献内容脉络为要旨。唐魏徵《隋书·经籍志》“虽未能研几探颐,穷极幽隐”,但“剖析条流,各有其部”。唐毋煚《古今书录序》曰:“将使书千帙于掌眸,披万函于年祀,览录而知旨,观目而悉词,经坟之精术尽探,贤哲之睿思咸识,不见古人之面,而见古人之心!”中国目录学以图书、文献、目录等各种要素及其关系作为学科内容,以文献工作包括著录、编排、组织等和文献分类、目录编撰、文摘、索引方法等为实践内容。书目情报理论、书目资源管理的建树是中国目录学发展的里程碑。

中国目录学具备多元化的学科职能。第一,中国目录学承载着学术史的使命与担当,书目彰显学术史的属性。范文澜说过,《七略》“不只是目录学、校勘学的开端,更重要的还在于它是一部极可珍贵的古代文化史”,“西汉有《史记》《七略》两大著作,在史学上是辉煌的成就”。第二,中国目录学还是“学中第一紧要事”的门径之学,“不读《汉艺文志》者,不可读天下书。艺文志者,学问之眉目,著述之门户也”,“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必从此问途,方能得其门而入”。第三,以文献信息内容为对象的目录学,塑造并重构了信息之学。书目信息实践成为中国目录学学科发展的土壤,书目信息与书目情报、机读目录与书目数据库等内容日益丰富,目录学理论在网络信息组织中的运用成为中国目录学新的关注点。第四,中国目录学也是致用之学,致用是目录学的本质和生命线。中国当代目录学的技术发展,对海量信息进行组织整理,诸如各种书目数据库、网络目录、搜索引擎等,与元数据、控制词表等方法技术结合,促进目录学致用性与技术性的融合。

中国目录学的深刻变化

近现代以来,中国目录学的学科方法和学科内容产生了“深刻的变化”。目录学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到指导读者治学,到文献的揭示、组织与利用,都与时代相融合。目录学的基本功能从整理文献到揭示文献,从内容整序到治学门径,其思想成为目录学的精髓。数字图书馆的发展、网络信息资源检索与利用等替代了传统的书目检索,数字化信息资源或数据库、搜索引擎、网络资源目录等二次目录组织工具是网络环境下目录的新形式,其本质、工作原理、方式等是目录学理论、方法的精髓内容。

中国目录学不是时髦的术语。早在100年前,目录学先驱们就提出了新目录学的构想。新目录学是中国旧目录学吸收西式目录学成就,适应中国目录学发展的新式学科。王云五《新目录学的一角落》提出图书分类、检字法以提升藏书效用。黎锦熙《新目录学论丛》“目录之学,为中国所固有,然今予以分析,其事盖起于读书指导、渐渐演变而为图书管理”,“二者性质不同,目标各异,在中国乃综合之名为目录学”,提出“四化一元”理想:新目录学世界化、现代化、科学化、工业化,图书统一部类与管理。

中国目录学论史法体系最早写在经典教科书《目录学概论》(武汉大学、北京大学编,1982年)。彭斐章等1986年著《目录学》提出“基础理论—方法技术—组织管理”体系。根据彭斐章《世纪之交的目录学研究》,中国目录学是研究书目信息运动规律的一门科学。书目信息理论的诞生使目录学的研究对象从文献整体转移到知识单元,已形成以书目信息为逻辑起点的原理体系、为核心内涵的概念体系、为研究对象的基础理论体系、为实现路径的方法论体系、为主体内容的学科发展体系。构建数字文献信息资源结构化体系,形成当代书目信息范式,对无序化数字资源的整序与揭示成为“当代目录学的新任务”。

中国目录学的基础理论涉及学科意义、内容体系、逻辑关联等;方法论包含描述、组织、揭示、计量、结构、规范等;学科史旨在传承、融合、发展、创新;书目信息实践探讨事业机制、素养构成、本质规律。中国目录学理论体系构成要素有理论、技术、实践、政策所构成的逻辑结构形态;书目方法论的具体表述包括学科方法论如综述、述评、内容分析、知识图谱,实践方法论有书目索引编纂、书目数据库建造、书目标准化体系构建,工艺方法论涉及提要、分类、编目、导读、推送等。

发展大数据时代的中国目录学

网络时代中国目录学的主要任务是科学揭示与有效报道网络信息资源。网络书目信息服务研究内容涉及网络用户的书目信息需求及其书目查寻行为,网络信息源建设,网络书目信息服务模式与评价,网络环境下书目信息的揭示、组织、传播与利用,网络书目信息资源开发等一系列新课题。

中国目录学开始关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注释目录、网络目录、超大型数字联合目录等领域所取得的进展,为无序网络信息资源的整理和揭示提供解决方案,充分彰显了中国目录学的致用性。中国目录学可以成为大数据管理的理论基础,本质上具有信息系统特征和知识地图属性,在信息资源的采集、描述、分类、标引和检索等处理过程中都蕴含了目录学原理。

中国目录学基本学术思想表述如下:1.揭示知识之间的关系,将不同来源的无序知识进行链接和整合,对海量的无序信息进行有效组织和管理;2.对知识有效集成,使大数据管理也可在语义层次上对不同源的异构信息建立统一视图,为计算机自动理解信息语义提供基础;3.对大数据资源进行有效组织、管理、开发和利用,可借鉴分类标引思想,将数据按照一定标准进行自动分类标记,从海量数据中提取关键信息,从而支持对数据的深层次挖掘;4.对数字信息进行记录和整序,加以控制与管理,高度提炼和浓缩,便于存储与传递,将碎片化的知识结构关联起来,从整体上揭示文献的结构布局与内容间的逻辑关系,对大数据资源进行分析与重构,建立大数据间的内在关联,通过各领域的共同协作实现大数据组织智能化,完成大数据的重构与增值。

大数据解决方案涉及数据结构化、技术多元化、关联整体化、组织系统化。中国目录学近些年来注重数字信息资源的逻辑、有序、结构、整体,即所谓的数字结构化。数字结构化指挖掘信息间的关系,通过内容选择与组织、规范与揭示等体现信息的内在关联,使得个体、散乱、无序转变为整体、逻辑、有序,实质上是在重构数字信息资源体系,完成数字信息资源书目系统、大数据结构化资源体系的实体化构建。

信息技术的发展赋予了书目信息对网络信息资源进行描述与报道的新功能,对无序化网络信息资源的有效组织、揭示、报道、传递与利用成为中国目录学学科的新使命。中国目录学将围绕着知识结构化展开,目录工作通过对碎片化知识的提炼与整合,完成无序知识的组织、揭示与利用,实现资源的结构化。

书目信息具有学术范式,主要在于揭示认识发生的变化及其规律。书目信息以系统方式揭示信息内容的联系,对无序信息进行知识整合,指示信息特征,标注知识位置,在语义层次上对异构信息建立规范视图。中国目录学的核心是将碎片化的信息内容进行知识结构化关联,从整体上揭示信息资源的结构布局与内容逻辑关联,进而对大数据概念的信息资源进行聚合重构,探讨其内在关联的规律。发展大数据时代的中国目录学,可以构建海量无序信息的知识结构化的立论依据、信息资源聚合重构的方法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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