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2月1日,西北野战军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下辖第1、第2、第3、第4、第6、第7和第8军,加上骑兵第一师和第二师,总兵力共15万人。1955年授衔的时候,这7个军的首任军长当中有6个人都成了开国将军,许光达还被授予大将军衔。只有第4军首任军长王世泰没有军衔,这是为何呢?恐怕和西府战役中犯下的严重错误有关。
解放战争爆发以来,西野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要和胡宗南的数十万中央军及凶悍的马家军作战,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另一方面由于陕北土地贫瘠,部队的给养成了大难题。彭德怀顶着双重压力,接连取得了青化砭、羊马河、蟠龙、沙家店和瓦子街等战役的胜利,西野发展到了5个纵队75000人的规模。但这一年多的拉锯战给陕北解放区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西野的物资供给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面对困境,彭德怀决定就粮于敌,最终他把目标瞄准了宝鸡,这里是胡宗南大军在西北最重要的物资补充基地。由于是国统区的腹地,胡宗南在这里只派了两个团驻守,总兵力3000多人。同时敌人在西府一带的兵力也十分薄弱,有鉴于此,彭德怀决定发起西府战役,一举攻克宝鸡,以解决部队缺粮缺弹的问题。
西府陇东战役(西府陇东战役战史)
1948年3月16日,西府战役正式打响,一纵和二纵负责攻击宝鸡;王世泰的4纵负责阻击胡宗南援军;罗元发的6纵负责阻击马家军的援兵。当时彭德怀判断,胡宗南部被我军多次打击,特别是经过瓦子街战役的大败后,胡部未必敢增援宝鸡,即使增援,也必会磨磨蹭蹭,行进速度肯定快不了,因此4纵的压力不会很大。
对于马家军,彭德怀也不是很担心,马步芳和胡宗南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宝鸡属于胡宗南的地盘,即使受到我军攻击,马步芳也不一定会增援,因此6纵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挑战。战役打响后不久,西野主力就如疾风一般席卷了西府一带,接连攻占了12座城镇,兵锋直逼宝鸡。宝鸡守军求援的电报像雪片一般飞到了胡宗南的手上。
如果宝鸡失守,堆积如山的作战物资就将落到西野手中,届时解放军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胡宗南的处境也将更加艰难。因此收到宝鸡守军的求援电报后,胡宗南立即命令裴昌会率第5兵团星夜驰援,同时还电令驻防陇东的青马整编第82师从庆阳出发,切断西野的退路。同时老蒋也发来严电:“彻底以大军轻装尾匪穷追,不使稍有喘息之能力,尤应不分界域越境追击,勿因补给与疲劳迟滞行动。”
在老蒋和胡宗南的严令下,裴昌会一改往日的拖沓作风,率部昼夜兼程向四纵的防地岐山扑来。与此同时,急于在战场上立功的马继援也亲率整编第82师直扑罗元发的6纵。6纵仅有一万余人,兵力处于绝对劣势,尽管将士们英勇作战,但战线却岌岌可危。最终在得到彭德怀的同意后,6纵放弃了长武和彬县,向主力靠拢。
与此同时,四纵的阻击阵地也遭到了严峻的考验,裴昌会依仗兵力优势,不间断地对我军发起集团冲锋。四纵苦战一天,岐山失守。敌我兵力悬殊,打了败仗情有可原,但令人疑惑的是四纵战败后,既没有向彭德怀报告也没有通知友邻部队,一声招呼没打就跑了,此举招致了严重的后果。此时一纵和二纵刚刚攻进宝鸡,面对堆积如山的军需物资,缺衣少粮的战士们乐坏了,立即开始了换装工作。
但换装还没完成一半,裴昌会就杀到了城下,直到此时彭德怀才知道岐山丢失了。他一面指挥部队撤退,一面命人将带不走的物资就地销毁。在销毁这些物资时,不少战士都哭了,枪弹、粮食和衣服,每样都是西野急需的,但现在却带不走了。如果四纵能及时报告阵地丢失的消息,彭德怀就可以安排其他部队对裴昌会进行阻击,一纵和二纵就有充裕的时间全部完成换装,火力将得到极大提升,这对今后的作战无疑是十分有利的。
但因为四纵的瞒报,一纵和二纵只完成了部分换装就被迫匆忙撤退了。据西野的一些老人回忆,彭德怀从宝鸡西野总部撤退时,国民党士兵已经冲进隔壁的院子,可见当时的形势有多危急。这还不算完,在后来的马头坡战斗中,4纵警3旅竟然再一次不告而别,导致6纵新4旅孤军和马继援部7000多人血战,付出了沉重的伤亡代价。
西府陇东战役,西野千里转战,共歼敌21000余人,自身伤亡6566人,失踪和被俘8407人,合计损失14973人。在战后总结大会上,彭德怀先是做了严肃的自我批评,而后又严厉批评了四纵指挥员:“有电台,完全可以请示报告,是敌人力量大抗不住也可以报告。既不抗击于岐山以东,又不抗击于岐山以西,你撤,既不通知友邻部队,又不告诉我们,总该打个招呼吧!你的组织纪律性到哪里去了?!”
最后彭德怀对四纵司令员怒吼道:“根据你在革命战争中造成的损失,是应该砍脑壳的!”不久后一野第二兵团成立,王世泰出任兵团政委,不再负责军事指挥。三个月后,王世泰被调离部队,前往甘肃任职。当时一野的战事并没有结束,王世泰在此时离开部队,很可能与他在军事指挥方面有所欠缺有关。但王世泰在经济建设方面却是一把好手,主政甘肃期间,为甘肃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2008年,王世泰病逝,享年9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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