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伊始,张志伟教授就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的讲座图片设计,黑白的隐喻提出了赞誉,他解释到,老子《道德经》中“知其黑,守其白”,其中黑色正可寓意虚无的威胁,而白色可以看做是形而上学对虚无的回应。并从雅斯贝斯轴心时代的观点出发解释了人类智识的觉醒就是将光明带到世界中来,而这就意味着与自然的分离,并就形而上学概念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的含义,对后物理学的命名进行了详细的梳理,所谓形而上学所要去说的就是关于存在的学说。
张志伟老师随后开始就海德格尔对尼采的解读展开对虚无主义的解释,海德格尔将尼采说成是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可以说他极为重视对尼采的研究,两卷本的《尼采》以及对尼采持续的研究甚至让海德格尔几近心力交瘁。海德格尔认为尼采是形而上学的终结者,而与尼采的争辩就是与西方整个形而上学史的争辩,但尼采依然是一位形而上学家,因为他依然是纠缠于存在者的问题,而不是存在问题,尽管在尼采这里存在者不再是柏拉图的理念及其现象世界,但尼采依然没有从存在的角度去理解哲学的基本问题,即存在问题。
张志伟老师随后就虚无主义的含义进行了讲解,虚无主义并不是一种价值的虚无,而是其本身就是西方形而上学的历史,尼采所说的虚无主义,一切最高价值的自我贬低,尽管尼采试图对一切价值进行重估,依然试图将价值作为新的形而上学的基础,但这个价值依然是在存在者层次上的,而不是从存在论角度解释价值的真正意义。因为它并没有回应存在的问题,而是试图将一切放置在光明之下来解释存在者,就这一点来看尼采对形而上学的终结依然是对存在的遗忘,而这同样是一种虚无主义。由此来看,尼采对虚无主义的克服,显然并不能说是成功的,在张老师看来,海德格尔将尼采当做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就意味着尼采并没有克服虚无主义,因为一种颠倒的形而上学依然是形而上学。而从形而上学出发是不可能真正解决虚无主义的问题的。对价值的重估并不能消除虚无主义,反而尼采所做的只是消解了存在问题,尼采认为他克服的东西恰恰在他这里获得了最后的一次实现。但尼采依然将存在问题更为急迫的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海德格尔所说的的最后的形而上学家就是这个意思。虚无主义的问题最终是形而上学的问题,而黑色对白色的侵蚀可以看做是存在自身的显现,也就是形而上学对虚无主义的应对本身就是虚无主义的本质,而这在尼采这里更为清楚的显现出来。
张志伟老师认为,虚无主义的问题不仅仅是关乎形而上学的问题,而是与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我们现在就正处在虚无主义的时代,他在此引用了海德格尔的话:
存在者之虚无与存在者之存在形影相随,犹如黑夜之于白昼。倘若没有黑夜,我们又何曾能看到白昼,何曾能把白昼当作白昼来经验!因此,一个哲学家是否立即从根本上在存在者之存在中经验到虚无之切近,这乃是一块最坚硬、也最可靠的试金石,可以用来检验这位哲学家的思想是否纯真,是否有力。谁若经验不到虚无之切近,他就只能永远无望地站在哲学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对虚无之问题的思考,不仅是时代的迫切需要,而且是衡量一个哲学家是否真正的从思想出发去回应我们时代的问题的标志,但我们依然面对虚无主义的危险却束手无策,或许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我们至今依然不得其门而入。
随后张老师回答了几位同学的问题,其中对于虚无主义再次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有同学提出对虚无的理解与精神分析的关系,张老师简短的回应了在美国的存在主义心理学。张老师重申了关于“形而上学metaphysic”的中文译名在国内学界造成的诸多影响,以及对其希腊含义理解上的歧义,他认为我们不需要去建立一种所谓的中国的形而上学,因为我们并不是在对存在的认识基础上思考。中国思想有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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