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技术革命性的突破。这不仅仅是对原有生产力范畴的扩展，更是对生产工具更新换代的一种全新理解。每当新的生产工具出现，生产力都会发生巨大的变革。如今，我们的生产工具与马克思时代有显著差异。例如，ChatGPT和Sora等工具，在马克思的时代可能难以被视作生产工具。在现代社会中，它们无疑已经成为推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这些通用人工智能技术的革命性跃升，为我们制造出了前所未有的革命性工具。

第二、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这是极具前瞻性和创新性的。在马克思时代，生产要素主要包括土地和劳动力，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生产要素的范畴也在不断扩展。第三次工业革命以后，科学技术已经成为推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生产要素。

在我国的实践中，更是将数据列为核心的生产要素，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的一次重要创新与实践。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是基于对现代社会的深刻理解和洞察。数据已经成为现代社会运转的重要基础，无论是数字福建、数字中国，还是国家数据局的成立，都体现了我们对数据价值的认识和重视。将数据列为生产要素，不仅是对传统生产要素理论的突破，更是对生产力发展的一次重要推动。

在生产要素配置中，数据的创新性配置逐渐成为重要的一环。因此，我国成立了国家数据局，并在各地设立大数据交易所，致力于推动数据的流动和交易，使其转化为生产资料，从而产生更大的社会价值。

第三、涉及产业的深度转型升级。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探讨和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从早期的互联网+，到现在的元宇宙+、人工智能+，我们都在努力让传统产业焕发新的活力。这种转型升级不仅限于单一技术的赋能，未来各个产业之间也将互相赋能，共同推动所有产业的转型和升级。这其中，数字化建设、数字经济等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数字经济包含了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两大核心内容。而产业的数字化，即数字化技术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正是数字经济中占比最大、影响最广的部分。

PART FOUR

提 问：

您认为元宇宙如何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有哪些具体案例或应用场景？哪些技术创新在元宇宙发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又如何推动新质生产力的提升？

龚才春院长：

每一个看似宏大的技术名词背后，都细分出了众多子技术，如人工智能涵盖了文本挖掘、自然语言处理、语音识别、图像识别等多个领域。元宇宙，看似是一个单一的技术概念，实则蕴含了众多核心技术。这其中，我们不难发现区块链、人工智能、数字孪生、虚拟现实、虚拟仿真、物联网、大数据等技术的身影，它们共同构成了元宇宙的基石。

元宇宙，作为技术的革命性突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虚拟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可以体验、模拟和仿真那些在物理世界中难以实现或完成的功能。无论是航空航天领域的训练，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场景，元宇宙都展现出了其巨大的价值。以我们常用的Word为例，此前编辑在物理世界用打字机、印刷机工作，这样出错概率大，排版成本非常高。而在虚拟世界，可以先进行仿真，再到物理世界中打印。Word可以算作是印刷排版的元宇宙，实现了印刷的仿真功能。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与元宇宙中的这些核心技术息息相关。每一项技术的提升，都能带动生产力的提升，更带动了整个产业的进步。而产业的发展，又进一步促进了技术的发展，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在这个过程中，区块链技术作为元宇宙的核心技术之一，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它代表了生产关系的急剧变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我们国家成立的国家数据局，正是为了将数据要素化、资本化，使其可交易、可确权、可收益。这种生产关系的改变，将极大地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此外，元宇宙中的数字藏品、NFT等概念，也将改变未来的数字资产的确权方式，改变数据资产的流通和交易方式，甚至可能改变货币的形式。这些变革都将对社会组织的形式产生深远影响，推动生产关系的急剧变革，进而促进生产力的快速变革。最近很火的DAO，就是区块链技术驱动下的新型组织关系探索。

关于元宇宙为传统产业的赋能作用，我认为有五个关键行业：文旅、军事、工业、医疗、教育。

首先，文旅行业是元宇宙最显著的一个应用领域。无论是数字人、虚拟景区还是虚拟播报，这些技术都在为文旅服务提供全新的体验。通过元宇宙技术，人们可以更加沉浸地感受文化的魅力，推动文旅产业的创新发展。

其次，国防和军事领域是元宇宙技术的重要应用场景。美国国防部向微软采购128亿美元的HoloLens订单就充分展示了元宇宙在军事领域的潜力。通过混合现实技术，战士们不仅可以看到现实世界的战场，还能通过卫星遥感等技术检测到敌人的动态和部署情况，并显示在士兵的混合现实眼镜上，从而实现战场上的主动权。

第三、工业元宇宙。去年，我花了七个多月时间研究工业元宇宙，并撰写了《中国工业元宇宙白皮书》。走访了10多个城市，调研了44家工业元宇宙企业，我们发现元宇宙技术能够显著促进工业行业的转型升级。例如，通过元宇宙技术，我们可以更加直观地展示工业产品的设计和制造过程，提高生产效率和质量。

第四、元宇宙为医疗行业带来了革命性的赋能。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医学生可模拟真实手术场景进行实践，提升操作技能；患者则可实现远程咨询与诊断，打破地域限制。此外，元宇宙技术还应用于康复训练，提供虚拟运动场景及实时反馈，助力患者快速恢复。更值得一提的是，结合AI技术，元宇宙能创造出虚拟医疗助手，为医生提供智能辅助，提高诊疗效率。元宇宙也有利于生产出适合于治疗抑郁症、海默茨综合症等疾病的数字药品。结合人工智能技术和虚拟现实技术，新药的研发、蛋白质结构的分析将更高效。

第五、元宇宙对教育和培训行业的赋能作用不可忽视。我国目前普遍采用的教育体系起源于200多年前的普鲁士教育改革。这套教育体系已经存在多年，不适合信息革命时代的教育。而元宇宙技术可以为我们提供沉浸式的学习体验，让教育更加生动、直观。比如，在元宇宙中拆卸飞机发动机这样的复杂操作变得轻而易举，为教育培训带来了革命性的变革。航天员、飞行员和航海员的训练也在元宇宙中得到了广泛应用。通过模拟真实环境，他们可以在安全的条件下进行各种高风险的操作训练，提高训练效果和安全性。

目前，大家对元宇宙的理解和技术应用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未来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普及，元宇宙将成为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它不仅能够提升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还能够为各个行业带来更加直观、高效和创新的解决方案。

PART FIVE

提 问：

未来，元宇宙和新质生产力将会如何发展，还会衍生出哪些新技术？

龚才春院长：

元宇宙的未来发展趋势，可以借鉴互联网在中国近30年的发展路径来预见。1994年互联网进入中国，今年我国互联网迎来了它的第30个年头，而元宇宙，作为下一代互联网的热门概念，正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

很多人将元宇宙视为沉浸式体验的互联网，或是Web3的延伸。Web3最初强调的是内容的所有权确认，并确保内容的所有者能够获得应得的收益。如今，Web3与元宇宙的概念相互融合，二者之间的界限已逐渐模糊。元宇宙与Web3.0几乎成了同义词。许多专家在探讨数字经济时，也开始吸收元宇宙的内涵，丰富其理论框架。因此，现在的数字经济与元宇宙经济也几乎成为了同义词。

从发展阶段来看，元宇宙目前所处的阶段，类似于互联网在1997、1998年的时期。那时候，互联网刚刚兴起，最火的生意莫过于开网吧。如今，随着VR技术的普及，元宇宙体验店或元吧也应运而生，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在家庭环境尚未普及元宇宙技术时，能够以较低成本体验元宇宙的场所。

未来，元宇宙将与各个产业深度融合，尤其是在工业领域。数字孪生工厂、仿真技术等，都将是元宇宙在工业领域的重要应用。目前，虽然这些技术和应用还处于零散状态，但未来它们将逐渐整合，形成完整的元宇宙产业生态。

传统产业和科技公司在生产产品或提供服务时，也将越来越多地采用元宇宙的思维方式。例如，设计师在设计服装时，不再仅仅是将设计稿交给服装厂，而是可以将设计作品直接转化为NFT进行销售。同样，在教育领域，未来的讲课内容也将越来越多地采用沉浸式体验的形式，元宇宙可能会替代如今的投影仪幻灯片等教学工具，来提升教学效果和吸引力。

可以预见，元宇宙的理念将深度融入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以汽车为例，未来的导航系统可能会将虚拟世界与物理世界无缝融合，让我们能够沉浸式地观察城市的面貌，而不仅仅是依赖传统的屏幕显示。

不仅如此，我们在生产每一座桥、每一辆汽车、每一辆火车、每一架飞机，甚至每一个普通的工业品，都会先在元宇宙中进行仿真，预测其使用寿命和潜在问题。每个人在元宇宙中也都将拥有一个完全孪生的数字人，与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保持健康水平的实时同步。这种孪生数字人在医疗领域将有着巨大的应用场景。比如，吃了一个鸡蛋，这个数字人就能实时反映你的身体反应，预测未来可能的健康状况，甚至预测你的寿命。这种数字孪生技术将使人类能够通过元宇宙中的仿真和预测，更好地了解和管理我们的身体。

随着元宇宙理念的传播，万事万物都拥有数字孪生体，未来种种活动都将在元宇宙中展开，这种思维方式将会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就像互联网思维曾经改变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一样，元宇宙也将带来一场思维方式的革命。

具体来说，这种革命将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沉浸式体验将成为一种新的思维方式，让我们能够更加直观地、沉浸式地理解和感受世界；二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将从物理世界转向虚拟世界，这种信任关系的转变将塑造新的社会生产关系；三是数据将成为新的生产要素，成为可确权、可交易、可获益的重要资产；四是万事万物都将拥有数字孪生体，我们可以在元宇宙中预测、分析和规划它们的未来。

这几种思维方式将深刻影响未来的产业发展，改变人们的思考方式。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元宇宙不仅是一种技术趋势，更是一种引领未来的思维方式。

PART SIX

提 问：

元宇宙和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对社会、经济等多个层面将产生哪些深远影响？它们将如何重塑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

龚才春院长：

元宇宙对社会治理的影响，核心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治理，特别是涉及经济利益的生产关系，更是社会关系中的关键所在。而元宇宙，特别是其底层的区块链技术，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可以说，区块链技术是元宇宙的灵魂。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将发生急剧变革外，元宇宙还可能推动国家治理方式的巨大变化。我国从国务院到各个部委对此表示高度关注，并提出数字政府的概念，这一举措具有深远的意义。数字政府旨在利用最新的数字技术，如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来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升政府服务效率和质量，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元宇宙的皮囊，则是我们所熟悉的虚拟现实技术，它赋予了元宇宙美丽的形态。元宇宙的价值，更体现在其仿真能力上，这使得我们能够用现在来预测未来，实现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同步。这些技术都将对未来的社会经济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经济层面，元宇宙的影响则主要体现在与新质生产力的关系上。元宇宙作为一种技术的革命性突破，可以视为一种新的生产工具，同时也带来了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特别是区块链技术，它改变了生产关系，包括确权、流通、交易以及分配机制等方面，这些都可以被写入智能合约中。因此，元宇宙将对经济的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生巨大影响，从而推动经济的急剧提升。

此外，元宇宙还将促进产业的深度转型升级。通过赋能千行百业，元宇宙将推动国家经济的转型升级。我国目前的经济结构中，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各占一定比例，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比，我们还有调优的空间。而元宇宙将使我们的产业结构更加合理，推动经济向更高质量的方向发展。

关于如何重塑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关键在于元宇宙的核心特征。首先，从产业链的提升角度来看，元宇宙作为一种新型的生产工具，将极大地推动产业技术的进步。其次，其沉浸式的体验特质将促使众多产业向更高级的形态进化。在文旅产业中，过去我们可能只是简单地听从导游的讲解，现在则能身临其境地体验。以《水浒传》为例，我们将真正置身于水浒的世界中，与宋江等人物共同经历传奇故事。这种变革不仅仅是听觉上的提升，更是从第三人称的叙述转变为第一人称的沉浸式体验，为旅游产业带来了全新的塑造。

而这种沉浸式的体验，也将为其他行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在教育领域，元宇宙将为我们提供更生动、直观的学习体验；在工业链和价值链的提升上，元宇宙有可能改变未来的工业形态。正如我们在《中国工业元宇宙白皮书》中所探讨的，中国作为工业体量最大、工业门类最齐全的国家，应当积极筹划和引领工业5.0的发展，而不是简单跟随其他国家的步伐。

在元宇宙的推动下，未来的工业链可能会发生深刻的变革。可以预见，未来的工业将会采用运营商的模式，类似于现在电信、自来水或电力供应的模式。这意味着，工业品的生产和供应90%将在元宇宙中完成，大大减少了物理世界的限制。例如，原材料可能不再是物理实体，而是一个元宇宙中的NFT。设计师在元宇宙中完成设计后，可以直接将设计转化为生产指令，由智能合约自动分配利润，而生产本身可能由高度自动化的3D打印技术完成。

以一辆汽车的生产为例，目前通常是几千个零配件供应商在物理世界中生产各自部件，然后供应给汽车制造厂进行装配，最终销售给4S店或终端客户。然而，未来的汽车生产将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

在元宇宙的赋能下，这些零配件供应商将不再是简单地生产物理部件，而是设计并创造NFT形式的数字化零部件。他们会在元宇宙中完成螺丝、螺母、发动机乃至油管等所有部件的设计，并持有相应的知识产权。汽车制造商如果需要这些部件，只需购买相应的NFT，随后通过第三方3D打印技术将这些数字设计转化为实体部件，再进行装配。

这样的生产模式不仅充分利用了区块链技术，确保了交易的安全与透明，还借助元宇宙的沉浸式体验，使得汽车在虚拟世界中的拼装和效果预览成为可能。消费者甚至可以在元宇宙中直接购买汽车，只有在物理世界需要使用时，才开始组织生产，从而实现C2M的个性化定制和柔性生产。

这种生产方式改变了价值传递的过程。以往的价值传递往往涉及复杂的订单、付款和结算流程，而现在，通过区块链技术，可以自动完成价值的分配，确保知识产权得到充分保护。这吸引了大量知识型人才加入到工业设计的各个环节，进一步推动了工业的创新和发展。而这种生产模式形成了社会化的大分工。设计师、生产商、研发机构等各方都可以专注于自己的领域，通过运营商的协调，形成一个高效的工业生态系统。这种分工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有助于解决工业领域中的各种问题，包括食品安全和工业安全等。

PART SEVEN

提 问：

在元宇宙和新质生产力的推动下，哪些行业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对于企业和个人来说，应该如何把握元宇宙和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机遇？

龚才春院长：

在元宇宙这一核心生产力的推动下，诸多行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元宇宙不仅是一个技术革新，它更是一种全新的生产力变革和社会组织形态变革。对于所有的行业来说，元宇宙都将带来深刻的变革。

元宇宙最大的特征在于其提供的沉浸式体验升级和价值流转体验升级。这种体验的升级将使得所有行业都焕发出新的活力。比如，我们打电话需要携带手机，而在元宇宙中，我们将能够以一种更加自然和便捷的方式进行沟通，而且这种沟通将达到面对面交流的效果，从而提升沟通体验。这种体验的提升不仅仅局限于通信行业，它还将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此外，随着元宇宙的发展，内容生产行业将成为一个巨大的新兴领域。在过去，我们可能更多地关注于物理世界的工业品生产，而忽视了内容生产的重要性。然而，在元宇宙时代，内容的需求将远远超过对工业品和农产品的需求。无论是新闻、娱乐、教育还是其他领域，都需要大量的内容来填充这个虚拟世界。

元宇宙中的内容生产不仅仅是复制物理世界的事物，更重要的是创造出全新的、原生的内容。这些内容可以是虚拟世界的构建、数字孪生体的创造，也可以是各种独特的虚拟体验。这些内容的生产远超过我们物理世界的多样性，而内容，既可以符合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律，也可以无视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律，实现在现实世界不可能达到的超验体验。

因此，内容的生产和消费将成为未来经济的主导形态。无论是元宇宙本身的发展，还是对传统行业的赋能，都将带来巨大的新机遇。这些机遇不仅属于新兴的内容生产行业，也属于那些能够抓住元宇宙机遇、实现转型升级的传统行业。

对于企业而言，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坚守非物质文化遗产，要么拥抱元宇宙，成为新质生产力的践行者。这两者都有可能使企业生存并发展。如果企业所处的领域无法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么就必须紧跟新技术，特别新质生产力的步伐，利用科技手段和优化资源配置，实现自身的转型升级。

因此，每个企业都应审视现有的生产过程或业务，思考如何运用元宇宙或通用人工智能进行赋能。如果能够率先发现新的应用场景，甚至申请到相关发明专利，那么企业将迎来巨大的发展机遇。目前，元宇宙仍处于发展初期，大家都在探索其应用场景，这也为企业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

对于个人而言，未来内容生产者可能会成为一个全新的行业，吸纳庞大的就业人群，预计可能达到两到三亿。同时，我国对于元宇宙人才的需求也极为迫切，缺口可能高达2000万以上，特别是在人工智能领域，缺口更是达到了500万。但目前我国高校每年培养的人工智能人才仅有2万，远远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关注并投身到元宇宙、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仿真等新型数字技术领域。这些技术不仅代表着高端科技的发展方向，也是社会进步的重要驱动力。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基础，选择适合的方向进行学习和研究。无论是设计、金融还是计算机、数学、物理等领域，都可以在元宇宙和数字技术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重要作用。

PART EIGHT

提 问：

黄仁勋说未来程序员的岗位会消失，6月即将高考，对于孩子来说，选择计算机专业的意义在哪？

龚才春院长：

黄仁勋的观点还没有得到验证。如果程序员这个职业逐渐消失，那么能够编程序的大模型应该由谁来开发呢？当前，我们看到大模型已经能够生成代码，因此有人预测，未来最基础的程序员岗位，比如那些刚刚从大专毕业、学习C语言的程序员，他们的就业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然而，与此同时，能够利用人工智能大模型生成高效代码，并将各种代码组合起来实现特定功能的人才需求也将会增加。就像当年汽车的出现，虽然导致了大量马车夫失去工作岗位，但是现在汽车司机的就业人数远远超过了当年马车夫的人数。

这种发展并不意味着我们不需要学习计算机，相反，它可能会促使更多人投身计算机研究。即使我们不直接编写程序，理解人工智能和计算机的实现逻辑也能让我们在使用这些人工智能工具时更加得心应手。这就像使用百度搜索引擎时，有些人觉得搜索效果不理想，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信息，而有些人却能快速找到所需信息。这其中的差别，很大程度上在于对搜索引擎工作原理的理解。

此外，我们可以将大模型看作是一种新的生产工具。就像农业社会中的犁，它的出现并没有让农民失业，反而催生了新型农民和农场主。同样，大模型的出现也不会让计算机行业消失，而是会推动行业升级，提高生产效率，吸纳更多就业人群。

每一个行业的发展都是如此，关键在于这个行业有多大。元宇宙作为一个新兴领域，其潜力巨大，有可能为现在的数字经济带来十倍以上的增长。因此，我们应该从全面的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既要看到技术变革带来的挑战，也要看到其中蕴含的机遇。

当下很多人都在强调元宇宙必须赋能实体产业，似乎如果不这样做，就仿佛犯了某种“政治错误”。然而，我在多个场合都表达过我的观点：一方面，元宇宙可以赋能实体产业，促进实体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实体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必强求元宇宙一定要赋能实体产业。元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产业，只要它能够持续发展并壮大，就已经足够。实际上，元宇宙这个虚拟世界产生的GDP，有可能远超我们现实世界实体产业的体量。

我并不担心元宇宙的发展会对实体经济会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我相信它会催生许多新的就业岗位。虽然目前我们还无法完全预见这些新岗位的具体形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一定会逐渐显现。

从我国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来看，我国政府积极拥抱新科技新事物，哪怕其初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会替代一部分现有的就业岗位，甚至造成许多人失业，但这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必须经历的“阵痛”。我国政府历来都懂得如何通过改革和开放来推动这种转型。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带来的部分人的失业问题，并不会成为元宇宙前进的主要障碍。展望未来，我相信那些能够掌握和运用新生产工具的人，将成为未来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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